出门后,碰见周城,周城本欲说什么,却从忧然惊慌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没有出口。
忧然亦不及和他寒暄,此刻,一心,只想着奔回到远洋山水。
从没有觉得打车也是这么漫长,不断催促司机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回到家,推开门。
一股淡淡的奶香飘入鼻息。
忧然进门,只见桌上摆着早餐一动没动,慌忙跑进屋来,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柯诺扬高大的背影站在厨房中,煮着牛奶。
一切,平静如常。
“怎么又回来了?”柯诺扬的声音亦如往常般,只是多了些慵懒。
忧然声音微颤,看看今早送来的报纸,还放在桌上一动没动:“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
柯诺扬煮好奶,倒进碗里:“还没啊,怎么?有什么爆炸新闻吗?”
还好,他还没看,还给自己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柯诺扬端着奶,放在桌上,匆匆看她一眼:“干嘛呢?傻站着?回来干嘛?想我了?”
忧然坐在柯诺扬对面,拿过报纸。
柯诺扬望望:“真有爆炸新闻啊?”
忧然翻动着报纸,翻到体育版,果然,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也用了特殊颜色的字体,来显示这篇八卦。
忧然静一静气,将报纸推到柯诺扬面前:“柯诺扬,你保证,你看了以后,要听我解释。”
柯诺扬一笑,扯过报纸,低眼瞬间,笑意凝结在唇边。
忧然道:“昨天我确实是去见了迟云锋,可并不是这些记者写的这样……”
“嗯,你挺上相的嘛?”柯诺扬唇边扬起微笑,那微笑似乎看不出一点怒意来。
“柯诺扬。”忧然再要言语,柯诺扬却将报纸合上,推到一边,继续持着忧然为他准备的三明治;“就这事儿啊?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柯诺扬,你必须听!”忧然起身,站在他的身边:“昨天,他找我去滑冰场,就想跟我说……”
“谢谢?”柯诺扬仰头,扬着笑,微眯的双眼,透着初春暖阳的柔光。
“你……你怎么知道?”忧然怔忪。
柯诺扬将她搂在怀中,笑意仿佛能沁透人的心:“我们……去照婚纱照好不好?”
“嗯?”忧然一惊:“婚纱照?”
“对啊,我们去照婚纱照吧?这绯闻闹成这样,你也不能上班了吧?正好去照婚纱照。”柯诺扬带着些耍赖撒娇的口吻,目光如阳,仿佛令人沐浴在暖暖阳光下。
一早上的心惊胆战倏然消散,心情顿时安宁下许多:“好啊,不过……我喜欢中式的。”
“好啊,就照中式的吧,不知道有没有我这么大的码。”柯诺扬的笑,真的是这世上最纯净的,只要他笑着,阳光就灿烂着!
“现在,想照中式的老婆,也学学贤妻良母,去把碗刷了吧!”一副早有预谋的可恶脸孔,忧然一笑,挣开他的怀抱,收拾了桌上的碗,向厨房走去。
柯诺扬望着,渐渐收敛起笑意。
起身,向卧室走去,轻轻合上了床边的笔记本电脑。
一切仿似没发生过,向家里报了平安,索性与柯诺扬一起关机,二人挑选着可以照凤冠霞帔的婚纱楼。
大方的牵手出入,影楼里,灯光打到迷离。
忧然最梦想的婚礼,其实是汉服婚礼,可是一般的地方没有,也太麻烦,柯诺扬似乎很急,就好像两个人急于确定关系一样,似乎等不得一分钟。
柯诺扬穿上传统的新郎服,带着像电视剧里的帽子,活脱脱一个招财娃娃,乐得忧然前仰后合。
而忧然一身鲜红色礼服,不大的眼睛,好像很适合这样中式的装扮。
头上凤冠有些沉重,一颗颗明珠,晶莹璀璨。
难怪人说,披上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
身后柯诺扬低下身来,搂住忧然:“看什么?欣赏自己,也能欣赏这么久啊?是不是……太想做柯太太了?”
忧然一动,凤冠上的珍珠摇颤,打在柯诺扬脸上,柯诺扬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一会再挑上几身旗袍,咱们多照点。”
忧然摇头:“不,我身材不好,不穿旗袍。”
说着起身,柯诺扬目光却有淡淡惆怅:“穿吧,咱们……要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口吻,怎么听得人心中莫名酸楚?
忧然一怔:“柯诺扬……”
柯诺扬随即笑道:“好了,别耽误时间,要照很多的,最好把我的信用卡照到余额不足!”
拉着忧然的手,仍是温暖而坚实的,很久很久以后,忧然才知道,这双手,才是可以握住自己灵魂和心的手!
便和他们的初吻一般,永远……不能被替代的薄荷香味儿!
照了结婚照,他又要忧然陪他看了一直想看的电影,一直想听的音乐会,一直想吃的小餐馆,好像今天不做,他们就再没有时间做一样。
忧然说,他像赶集,柯诺扬却只是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