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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市传奇(3)

第一笔交易完成,李彦宏掏出电话,打给远在北京的百度第一个员工、百度首席技术官刘建国,当时北京时间是8月6日凌晨0点。“我们做到了,我们为祖国争光了”,言尽于此,李彦宏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中午休市后,百度股价继续扶摇直上,下午2点40分,百度股价超过了100美元。下午3点整,李彦宏带队进入交易大厅,进行闭市仪式的演练,并分别与投资人、银行家、上市团队合影留念。

8月5日下午4点钟,李彦宏启动了百度在纳斯达克的闭市仪式,百度的收盘价定格在122.54美元,百度市值达到39.58亿美元。此次上市,百度共发售404万股美国存托凭证,百度IPO当日涨幅354%,在美国IPO历史上排名第18位。

百度首次公开募股的成绩是耀眼的,其成为第一个股价突破100美元的中国概念股,也成为美国纳斯达克股市继Google以后第一个首日收盘突破100美元的股票,更成为在美国上市的外国企业中首日表现最佳的股票,百度股票因此跻身美国历史上当天收益最多的十大股票之列。

与此同时,百度也创造了财富的神话,或者说应该是“集体暴富”的神话。百度共创造了7位亿万富翁,50位千万富翁,240位百万富翁。甚至百度公司的前台文员都成了“百万富姐”。值得一提的是,一天后,8月6日,一位月初刚刚从百度离职的百度员工,当时正前往首都国际机场,赴美留学。他在百度工作4年,是一位普通的程序员,曾在早年以每股10美分的价格买了百度5000股原始股。后来百度拆股,他的5000股变成了10000股,而此时他接到电话,得知百度在美国纳斯达克上演的传奇,股价一飞冲天,他手中的股票已经使他成为了千万富翁。昨天还在为出国留学筹集经费疲于奔命的他,此时已成为千万富翁。生活有时就是这样难以想象,就像百度在纳斯达克给世界上演的难以想象的一幕一样。

当天,美国三大电视网之一的CNBC破例采访了李彦宏两次,并在采访过程中两次“超时”。一般情况下,CNBC采访一位企业家不会超过3分钟,而在中午休市和下午闭市的两次采访用时却超过了20分钟。同时,美国各大知名媒体杂志如《福布斯》等都对李彦宏进行了专访。

8月5日晚上6点半,在庆功晚宴上,百度的投资人、百度团队和承销商轮流发言。与很多人称赞“百度了不起”的发言内容不同的是,李彦宏说:“这个成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是百度所有人创造的历史,是全体百度人给中国带来的骄傲。谢谢你们!”话未说完他又热泪盈眶。

庆功晚宴结束后,李彦宏并没有休息,而是与王湛生、徐彤、毕胜等人聊到很晚。大洋彼岸,百度的员工也进入到上市前的正常工作之中。8月6日,李彦宏在饭店睡了整整一天。

至此,百度上市圆满落下帷幕,其所创造的成绩在百度发展史上抹上了光辉而伟大的一笔。

百度上市后第二天,中外几乎所有报刊都对百度上市进行了报道,大部分以“暴富”等字眼冠名。李彦宏对此很反感,他归国下飞机时强调似地说:“对于百度来说,我们恰好占了两个成长的因素,一个是中国,一个是搜索。它们的‘结合’正好被百度明显体现出来。”

对于李彦宏发自肺腑的感言,或许曾经作为百度市场总监的毕胜体会得最为深刻。当时,百度闭市后,毕胜便“溜”了出来,他在唐人街、世贸大厦遗址和自由女神像前发现很多人都在谈论百度。一位年轻的美国售货员为毕胜介绍她出售的服装时说:“这里的衣服都是中国生产的,any made by china(中国生产一切)。”然后她紧跟了一句,“也生产了百度。”毕胜不禁大为惊讶,他惊讶于中国如今的知名度,惊讶中国的影响力,而售货员随后补充的那一句,“也生产了百度”让毕胜的心里充满了自豪感。正像当初李彦宏在股价攀升到72美元时给刘建国打的电话时所说的——百度为中国争光了。

百度成功上市有力地推动了百度品牌的国际化进程,其相关的内部管理也与国际接轨,百度的成功上市标志着它正向国际型企业的方向昂首前行。同时,百度上市也为中国互联网带来了巨大影响,这表现在国际资本市场对中国互联网业的看好和对中国高科技企业真正价值的认可上。

早百度一步上市的盛大,其时任网络总裁唐骏对此说:“百度登陆纳斯达克首日受资本市场‘疯狂追捧’的现象,对国内行业、对我个人而言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位被誉为“打工皇帝”的职业经理人,从百度的强势上看到了中国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和他个人未来的方向。

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说:“李彦宏和他的百度,让中国互联网和中国概念在世界范围内二度升温,为中国互联网、为中国在美国赚足了面子。”正像李彦宏所说的和毕胜所感受到的一样,百度上市并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意义深远。

诚然,中国的企业很少有这种待遇,甚至很多在美国上市的公司都是缩水上市、大打折扣,而百度打破了这个“潜规则”,体现了中国企业的真正价值。一方面这是美国投资者看中中国市场、中国互联网市场的原因,另一方面这何尝不是中国本身国富民强的必然结果?

百度上市的日子,是李彦宏流泪最多的日子,很多百度人之前是没有见过李彦宏哭的。他为什么哭?他为什么一次次止不住的哭?他的泪水是一种骄傲的表现,是中国在世界崛起后,他身为一名中国人的骄傲。正像毕胜所经历的一样,此时的中国已经成长为世界强国,正是中国的成长让百度有了今天的奇迹。他也为自己、为百度骄傲。

曾经,在李彦宏初到美国时,有人讽刺地问他,“中国有电脑吗?”他没有辩解,他一次次用行动回答了那位问话人——中国不但有电脑,而且有顶尖的计算机人才,更有可以打倒国际级企业Google的互联网公司。

值得一提的是,2005年10月1日,中国国庆节,李彦宏收到了纳斯达克专门寄来的礼物。这是一张照片,在纳斯达克面向百老汇的环形屏幕上,系着一面正在迎风飘扬的鲜艳的五星红旗。

从李彦宏给刘建国打电话,从马云感同身受的畅言,从毕胜在唐人街的感受,从五星红旗飘扬在纳斯达克,这已经足以证明,百度为中国争了光。由此可见,李彦宏的泪水,正是中国的发展壮大给予百度的自豪与百度人、中国人为国争光的骄傲而结合的荣耀之泪。

5.中国人的百度

毋庸置疑,百度在纳斯达克的传奇,必然会在中国互联网界掀起一场风暴。中国互联网因此沸腾起来,而且形成了两大派系:悲观的人认为这是第二次互联网泡沫破灭的征兆;乐观的人则表示这是中国互联网的二次腾飞,因为在此之前盛大在纳斯达克的表现一直良好,而雅虎在此期间以10亿美元“赞助”阿里巴巴也显示出中国互联网市场的巨大潜力。

2005年时,中国的互联网已经非常普及,中国互联网公司已经具备了蓬勃发展的基础,这与1999年互联网泡沫时的环境是不相同的。此时中国互联网企业到美国上市,更多的是证明了中国互联网蓬勃发展的潜力。

如此,中国互联网似乎又到了关键时期。2005年9月10日,第五届西湖论剑以“天下”为主题拉开序幕。似乎是为了更准确地表现中国互联网企业在美国纳斯达克的意义,此次论剑邀请了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

中国互联网登陆纳斯达克的趋势正是会议要探讨的,张朝阳首先劝告中国的企业家,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理美国分析师或顾问的指手画脚,他们很多都是急功近利,用美国式的思维考虑中国的企业。

网易丁磊也一改斯文断然道:“不要跟华尔街走,不要认为华尔街评估越高你公司就越伟大。华尔街的分析师和投资者对本土的企业看法有时候也是准确的,大约能对50%,但判断中国企业却只有10%对的概率,所以我们现在已经避免了早期董事会坚持听华尔街意见的想法,我们开始重视短期投入,轻视了长线眼光。”

中国的网络剑客似乎在肯定百度的同时也在告诫着新生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命运要自我掌控。而对于载誉归来的李彦宏而言,虽然他没有参加这次西湖论剑,不过这种观点却似乎已经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体现出来。

早在2003年底百度开始筹备上市时,李彦宏就意识到百度作为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主动权必须掌握在中国人的手里。于是,在招股说明书中,“牛卡计划”便出现了。这是百度防止恶意收购的手段之一,其实质即百度以“不同表决权股份结构”——“提供双重级别的普通股”的方式,保证百度上市后不被恶意收购。其最终目的,是将公司控制权锁定在公司管理层。

具体方法是,百度在上市后,股份会分为A类和B类两种股票,在纳斯达克发行的股票为A类股票,其他所有的原始股份均为B类股票。每股B类股票的表决权等同于10股A类股票的表决权,而且一旦原始股在股市流通,即转化为相当于选举权十分之一的A类股。由此可见,在理论上只有流通市场上的股票数量超过所有股票数的90%,流通股的表决权才有可能大于原始股票的表决权。而百度计划上市流通的股票数仅为百度总股票数的10%左右,所以说,在理论上,“牛卡计划”的出台已经击碎了所有恶意收购者对百度抱有的幻想。

其实,Google在2004年8月上市时,为了防止恶意收购也采用了类似的计划,结果却遭受投资人的怀疑甚至不满。后来Google无法承受舆论的巨大压力,便在股价发行的定价上给予了妥协。

有前车之鉴,李彦宏为什么还一意孤行呢?

在他看来,百度已经成为全球最大中文搜索引擎、全球流量最大中文网站,这对他而言,对百度人而言,对中国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这种重要性,必然会随着百度的逐步发展越发明显。所以面对计量单位都是“美元”的投资商,想要把“百度的命运掌握在中国人自己的手里”,李彦宏必须如此。他的想法得到了百度高层的一致认可,他们要告诉世人:世界上只有一个百度,而且是“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

由此可见百度7500万美元募资的意义了。当时市场普遍估计百度募集的资金会达到2亿美元,甚至有人猜测会达到3亿美元。李彦宏对此认为,任何一个对公司未来充满信心的大股东,对于其持有的股票往往也是目光长远的,百度应该有更大的信心、更长远的目标,不单在百度上市上体现股东的眼光,更应该在百度未来的发展上,证明投资人的睿智。所以,上市一时的募资与百度未来的发展不能一概而论。

如此看来,正是百度人对百度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强烈信心,才使得百度的价值更多地体现在公司的未来发展上,而也正是这种信念,才令百度义无反顾地实施了“牛卡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在百度上市进入倒计时之际,时任GoogleCEO埃里克·斯密特曾密访百度,并与李彦宏在百度的一间名为“满江红”的会议室里商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消息被媒体广而告之后,两人的这次商谈让人遐想无限。有人担心:“百度不会成为Google在中国的分总司吧?”对于当时两人都谈了什么,双方都是守口如瓶,直到2008年10月,李彦宏才对此表示说:“埃里克不过是告诉我不要上市,如果百度缺钱,需要多少Google就可以给多少。”

由此看来,这正是百度招股说明书上的“牛卡计划”所致。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牛卡计划”,那么百度成为Google分公司的可能性很大。据说在百度筹备上市时,有人找到李彦宏称要用10亿美元收购百度,所以即便不被Google收购,控制权握在中国人手里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在Google看来,只要百度不上市,那么Google或许还有机会吞并百度。但是百度举着“闲人免进”的“牛卡计划”的牌子上市,就彻底打消了Google收购的念头。

如果说百度上市是大势所趋,那么此刻便又多了一个要素参考——百度上市已势在必行。结果不言自明,埃里克失望而沉重地离开了百度。虽然后来Google拥有百度2.6%的股权,可在“牛卡计划”面前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牛卡计划”是百度的“攘外”措施,为了更好地掌握百度的控制权,百度又推出了几项“安内”手段。其实,早在百度与前两次投资的风险投资者进行股东协议重新修订时,其新规定中的“五人董事会”计划已经为此埋下伏笔。

当时,百度董事会由李彦宏任董事会主席,其余董事分别由四家投资者派出,并聘请亚信总裁丁健任独立董事。同时规定,董事会和优先股东有权否决任何非转让方之间的股权交易,未经绝大多数优先股股东的书面同意,公司创始人不得转让所持股份。同时,董事会有权选举董事,填补因董事会扩大或董事辞职、死亡、除名造成的空缺,从而阻止外部股东擅自进入董事会。

其中,新规定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百度董事会可以跨过股东大会采取不同形式发行数量在1000万股以内的优先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表明百度董事会在百度内的无上权威。

至此,百度的“牛卡计划”一招制敌,抵制了Google及其他所有对百度意图不轨的做法。而对股东协议的修订,对董事会的完善,也使得李彦宏牢牢地把百度的控制权掌握在手里,这不但有效地保障了百度顺利上市,更是让百度在纳斯达克一飞冲天,成了完全属于中国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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