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扶起自己的妈妈一看,只见她双眼微闭。全身水湿,嘴唇都被泡白了,用手一探,幸好,还有一口气。
红娟抱紧了自己的妈妈痛哭,方争也低去看这个善良的丑陋女人。
正在方争注目低头看时,忽然面前垂下来一物,灰白的颜色,一节一节,好吓人,原来正是刚才走爬走的那个大蝎子又回来了,正在方争的身后,伸出长长的毒尾越过方争的头顶伸到他面前。
方争惊愣不已,想回向身去看,却怕一回身之时,被它的毒尾刺中,只站在原地,身体里迸发出一团火焰。
“砰!”
一团火在方争的身体周围炸开。那只巨蝎连跑的功夫都没有,就已经身在大火中烧得翻滚起来。
方争回身看,着火中翻滚的那只大蝎子。可是突然,听到红娟高喊一声:“不要杀它。”飞身扑过去,跳进了火里,要救那只蝎子。
方争不明白,怎么关键时候,她松了自己母亲,去救那只蝎子呢?这当然是和他们天蝎市的市民信仰有关,他们天蝎市是以蝎子为神物,虽然被蝎所伤,但是却不能伤害它。所以在看到方争要烧死蝎子时,她担心地大叫一声扑过来。
钻到火中就想去抱起那只蝎子,可是刚一弯身,毒蝎的毒尾翘起来,正刺在他的前胸上。红娟惨叫一声,仰天摔倒。
方争忙跑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大声呼叫:“红娟,红娟……”叫了多时,也不见她醒来,这下可好,本来想着自己陪她来找她妈妈,让她在哈番东身前求解蝎毒的药呢,她成了这样。
抬头向上望,一片蓝蓝的天空,四周里全是空旷的沼泽地,让方争禁不住迷茫起来,眼下又该如何是好呢,十八妹只有三天的期限,而在这里,市长的女儿又中了蝎毒,自己难道就这样抱着他去见哈番东吗?如果这样,他一定不会把解蝎毒的药给自己了。
方争情急之下,用起不死神医的意念去为红娟疗伤。白雾吞吐,把红娟裹在里面,可是裹了多时,也不见效果,红娟仍是那样,前胸上还鼓起了一个大胞,胀起很高。
方争揭开她前胸的衣服去看,如雪的肌肤上,那一块又青又黑,如一个小馒头一样。
方争想起红娟的妈妈为了病吸毒疗伤,索下也顾不了许多,嘴伸上去,凑在红娟的前胸上,为他吸毒。
一口一口地吸出来,再往外吐。眼看那个肿胞越来越小,可是红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身体肿胖,一个大胸脯,在这个荒郊里,想把他们带走离开这里,可是又不知该往哪里去。
正在方争惆怅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红娟微微地一声,动了动嘴唇。方争大喜,忙过去看,只见红娟的一头红头发慢慢地向上立起。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方争还想靠近她,但是又不敢了,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红娟的头发一条条地向上飞舞,好像他的头下就是一台鼓风机。猛然间,红娟坐起身来,两只黑黑的眼睛变成了幽蓝,抬眼看着方争,久久地,眼珠也不转一下。
看了很长时间,直到眼里汪汪地含满了泪。
“你怎么了?”方争吃吃地道。
红娟摇了摇头:“我很不幸!”
“么不幸了?”
“也许我会和我妈妈一样的命运。”
“为什么?”
“因为那只蝎子,相传沼泽里的蝎子每一个身上都有一个幽灵,他们在蛰了人之后,并不是单单的中毒那么简单。”
“那又会怎么样?”
“如果它们死了,这个蝎子的幽灵会附在被蛰的那个人身上。”
方争听她这样说话,一时又觉得很是好笑,这也可能是他们这个民族文化落后,每一个人都还那么迷信;可是方争刚想到这里,忽然又转变了想法,先不要说什么迷不迷信,只是单单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都是那么的让人不可信,可都成了事实,再看眼前的这个红娟,似是她所说的是迷信话,可是方争真的又怕变成真的,看他现在的那个架势,真的如幽灵着身一样。
方争的眼神变成了担惊,只见红娟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前胸,又抬头,含着泪的一双眼神深情地看着方争,“你……你动了我这里?”
方争点了点头。
红娟又抓住胸前衣服,紧紧地捉着,好像是要保护方争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不被消散。脸面沉了下去,羞羞切切的。
不管怎么说,方争还是长出一口气,因为红娟总算是醒来了,自己再也不用那么茫了。
红娟站起身,来到她妈妈身边,喊了数遍,也不见她醒,而此时天色也近黄时分。方争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这个荒野地方,地上全是蝎子洞,说不定什么时候蝎子再出来,我们就麻烦了。”
红娟也点了点头。可是再把身体站起来时,却站不住了,两腿硬硬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她自己也不知道,方争当然也无法解释。
至于这个到底怎么解释,以后会慢慢道来。
此时方争倒也不在乎那么多,只要红娟能清醒就行,能不能走路不要紧,自己能带着他走。
当时方争一手抱起了红娟,一手抓起他的妈妈起身飞去。红娟是好办,无论怎么样,她是活的,而且是一个少女,依在方争怀里,不但没有累着方争,而且还让他感到了几分温柔,可是她的妈妈却不同了。身体肿得那么大,而且一动不动的,跟死得一样,没有抓多久,便让方争累得手疼。
看一个能落身的地方,便停下身来,休息一会,一连歇了几次,才算又赶到了那个大树洞下。
进入洞里面,方争又铺好了草,让红娟妈妈躺上去,红娟此时也站不住,也依在他妈妈旁边倒着。
把两个人刚安顿好,只见外面的脚步声响起,地上的蝎子乱爬着向两边散去,一个人闪在了洞口,正是哈番东。哈番东看到红娟和她妈妈,脸上一阵惊喜,叫道:“红娟!”
红娟看都没有看他的爸爸,而且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去。方争心里暗暗地道:“这个哈市长有解蝎毒的药品也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这样想着时,就希望红娟和他爸爸说话,可是红娟又偏偏地把头扭向了一边,让方争的心里好是着急。
哈番东向前两步,来到了红娟身前,“红娟,只要能见到你就好,随我一起回去吧!”
红娟背着他,摇了摇头。
哈番东低头也看到了那个肿得难看极了的女人。便又问:“我以为你妈妈死了呢,原来没有!”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妈妈死呀!”红娟的两眼喷出火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红娟怒目相视,满头的红发又向上飞扬起来。
哈番东突然看见女儿这样,大为吃惊,“红娟,你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