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来,元妃是激动的,心情彭白的,机械的听从韩夜凝的安排,她让她喝水,她便喝水,让她躺下,她便躺下。
韩夜凝照顾了她一番,探手到她额头,发现她在发烧,心里一阵担心,“鄗王,元妃发烧了,我看还是宣太医吧。”
完颜允中就站在她身后。
看了看韩夜凝,又看了看床上的元妃。
元妃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韩夜凝身上。
完颜允中见她没有反驳韩夜凝的话,便点头,“好,我这就去。”
“凝儿,你终于来了。”完颜允中走后,元妃方才开口,好像她等韩夜凝来,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为什么不爱惜自己?”韩夜凝心痛的说。
她就算再不懂得照顾自己,也要为完颜允中想想吧,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难道她舍得弃他而去,独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吗!
“我……”
要她怎么说?告诉她,是她担心她不会原谅她,而自暴自弃吗?
这样会不会让她更加看不起她这个做母亲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伤你子女的心?你看看鄗王殿下被你吓的,他年纪还小,才十六岁,你难道忍心放下他不管吗?”韩夜凝责备她。
闻言,元妃哭泣不已,“凝儿,中儿还小,而且他有他父王的疼爱,可是你呢?你是我的女儿,可是你从小便离开我的身边,连你父亲都狠心的不看你一眼,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办?我想补偿你,可是我……”
“如果真的想补偿,就照顾好自己吧。”她知道她现在是金国完颜雍的妃子。
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永远也不能公开,因为任谁都不能接受一个妃子在入宫为妃之前,竟然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这会受到道德的谴责的。
同样的,完颜雍也会被后人指责,她想保护元妃,也想保护完颜雍。
因此,她们母女注定永远也无法相认。
“凝儿……”元妃欲哭无泪,她的女儿还是不能原谅她,接受她成为金国的王妃吗!
其实韩夜凝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初衷是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元妃娘娘,人活着,不只是为自己活着,就像我会来金国和亲一样,我是为了我的大哥,我的家人不被牵连,我才来到这里,所以也请元妃娘娘,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要说出来,祸从口出,在这个深宫大院,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你的心思,想要执泥于死地,若是说出来,你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但若是不说,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度过余生。”
“凝儿……”这些道理,元妃她都懂,可她听不到她喊一声母亲,她死也不能瞑目。
“不管我认不认你,只要我们同在一片天地之下,能够时常见面,不也是一种欣慰吗。”
认了,会祸事不断,不认,却可以平安度过。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她相信元妃能够懂得的。
“你要嫁给越王殿下了吗?”
听到韩夜凝那么说,元妃也淡然了,罢了,或许真的如凝儿所说,不认,他们还能够生活在一起,若是认了,只怕会招来祸端。
韩夜凝点头,“婚礼就在三日后了,若是您身体好起来,到时候还能看到我的婚礼。”
她想,或许参加她的婚礼会是元妃身体好起来的动力。
果然,元妃听她这么说,“你愿意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她激动的问道。
韩夜凝苦笑,“为什么不愿意?您是皇上的妃子,严格来说,也算是完颜邪鲁的母妃了,您参加我们的婚礼是天经地义的。”
元妃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打散了,“凝儿,你……”她还是不能原谅她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若是您能参加我的婚礼,我会很高兴的。”
韩夜凝知道现在的元妃缺乏动力。
她更希望她好好活下去,甚至可以看到她成亲生子,那样,她才感觉自己的人生完整。
前面的十八年,她错过了承欢膝下的机会,她希望以后的日子,她可以尽一些孝道。
尽管不能相认,只要她能够以一个儿媳妇的身份关心她,照顾她,她也心满意足了。
“好,我会让自己赶快好起来的。”元妃听到韩夜凝的话,开心极了,发誓要让自己好起来。
她要看着女儿幸福的生活下去。
“既然您没事了,我就先离开了。”韩夜凝卡着时间,感觉这个时候完颜允中已经把太医请来了吧。
到时候说不定完颜雍也在,虽然他已经知道她和元妃的关系,可为了不生事端,她还是先离开吧!
元妃知道她的顾忌,打开心结后,她也没想过一下子让女儿原谅她,便说:“好,你先离开吧,夜深了,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您也是,保重身体。”
“嗯。”
元妃依依不舍的看着韩夜凝离开。
她心里是高兴的,女儿这算不算认了她啊!
韩夜凝出了皇宫,走在路上,心不在焉的,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被人从背后袭击,混到了。
几个人快速的将她装入麻袋,将她带走了。
第二天早上,当韩夜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茅屋里,衣衫不整的,旁边还有鄗王完颜允中。
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韩夜凝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想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对她没有恶意。
而她,好不容易在异国有一个弟弟,她怎会不设法好好保护他呢!
“鄗王,鄗王,你醒醒。”她的头还晕乎乎的,看来是被人打晕后又下了迷药,不然她不可能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完颜允中在韩夜凝的晃动中悠悠醒来。
睁开眼睛便看到韩夜凝,他好奇的问,“姐,怎么是你?”
他记得他去太医院请太医去了啊,怎么醒来却跟自己的姐姐在一起?而且,完颜允中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破旧的茅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