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大校场,陈凡眼前一亮,心中暗自吃惊:“乖乖,好家伙。”它的面积不下于十几万亩,一眼望不到头,大部分地方为平坦的草地,边缘地带还有一些高矮不一的丘陵和几条小河,甚至于有几座小型湖畔,显然是训练骑兵时所用,小校场跟它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雄伟壮观,身在其中顿觉心胸开阔。
运足眼力,四周有一圈巨大的栅栏,一根根笔直的巨木高达五、六十米,黒黝黝的树皮仍然留在表面,显得粗犷而坚固,外围的树木被砍得精光,只看到一座座低矮、光秃秃的小山包,其时正值冬末初春,地面的杂草一片枯黄,一眼望去满目苍凉。三、四里外的校场中间,一万铁骑全副武装,排列成一百座坚不可摧的钢铁方阵,将另外两万名士兵围成铁桶一般,刀枪出鞘,劲弩如雨、长矛如林,气势汹汹,仿佛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敌人,空气中弥漫着冲天的萧杀之气,令人心惊胆寒。
那两万赤手空拳的士兵被分成二十个千人队,每队相距百米,中间用一排排高大、带着棘刺的拒马隔离,他们尽管排得整整齐齐,但个个脸色惨白,目光恐惧,浑身发抖,好像等待判决的囚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校场南侧耸立着一根百米高的旗杆,一面明黄色的巨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硕大的“周”字,东侧有一座面积更大的点将台,高达五、六丈,面积不下于上千平米,覆盖着一座宽敞的帏帐,仿佛一只雄伟的怪兽沉睡在那里,左右首各有十面巨鼓,离地足有五、六丈。
不过,因为校场太大,三万大军只占据了不到十分之一的面积,绝大部分地方仍然空无一人。
秦水生与另外两名千夫长迎了上来,他们兴冲冲地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作一长揖:“小侄魏水生、凡飞生、魏城生见过华师叔!”
陈凡连忙扶起他们,上下打量片刻,也许是因为秦阳子不在场,秦水生浑身野性毕露,眼中精光毕露,凡飞生的神情举止凡武子特别相似,也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咧开大嘴不停地憨笑,魏城生却身材矮小,眉清目秀,虽然只有化气后期修为,但精神抖擞,气度不凡。
魏古生在旁介绍道:“华师叔,两位师兄与城师弟分属不同的万人队,但平时经常在一起操练,配合非常默契,战斗力极强。”
陈凡嘴角含笑,点了点头:“水贤侄,三年不见,已经是大将军了,听说你统兵有方,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不简单.....呵呵!你们是魏大哥、凡三哥的弟子?修为不低,嗯!威武雄壮,都是军中猛将,两位兄长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了得。”
秦水生咧开大嘴,先瞪了魏林生一眼,然后大笑道:“小侄一听华师叔来到大营,心里痒痒得很,恨不得立马赶过来向师叔请安,哼!林师兄却分派我驻守其它校场,分明是欺人太甚......林师兄,咱们明天再比比,嘿嘿!有华师叔在场助阵,绝对不会输给你。”
魏林生昂首挺胸,左手竖起大拇指,右手却伸出小指,它们相互一撞,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弟,不用在华师叔面前吹牛,哈哈,老哥哪一次不是排在第一?再比一百次还是赢。”拇指举过头顶,神气活现,向四周炫耀一圈,朝着左侧的大队骑兵大吼道:“孩儿们,谁是天下第一?”
“天下无敌!天下第一骑!”上千根长矛同时举起,犹如一片茂密的森林,上千个铁血男儿齐声高呼,仿佛几声海啸掠过长空,排山倒海,震耳欲聋,在场的所有人均为之一振,顿时热血沸腾,就连其它千人队,包括那两万士兵也受到强烈感染,群情激昂,不由自主地紧跟着狂呼三声,整个校场似乎都在不停地颤抖。
凡飞生见他如此张狂,紧握双拳,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小,既兴奋不已,又感到很不服气,呼声刚停,哇哇大叫道:“好个林师兄,胜了咱们几次就如此猖獗......他***,哼!不行,老子明天也与你比试一番,华师叔,请您在场主持公道。”
魏林生眉飞色舞,满不在乎,撇了众人一眼,一口应诺:“好,兵来将挡,水来水淹,再来一个我也不怕,哈哈!即便是连战三场,我肯定也大获全胜。”
“林师兄,你太嚣张了,哼哼!既然如此,算我一个。”随着一声怒吼,一队骑兵急驰而来,猛的停在校场外,众人转头一看,秦河生独自一人飘身下马,狂奔到眼前,首先拱手说道:“华师叔,两位师叔已经回营,他们现在后帐调息,现场也全部清理完毕,不留一丝痕迹。”
“好,干得漂亮,辛苦了!”陈凡微笑点头,眼光一扫众人,高声说道:“军中比试应该大加鼓励,不过,我建议比试时间放在一个月后,而且不限于你们三人,应该进行全军**,每一个千人队都要参加,前两名胜者重重有赏。”
众人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齐声说道:“华师叔说得太对了,咱们都参加,哈哈,大家都不要吹牛,谁是好汉、谁是孬种一试便知。”
魏林生眼珠一转,当即问道:“华师叔出手一定不凡,嘿嘿!到底有什么奖品?快说,我心里痒痒的很,说出来让大伙高兴一下。”
陈凡看着十对兴奋又迫切的目光,伸出右手竖起了三根指头:“每位胜者有三项重奖,第一项就是一瓶丹药......”见他们有些失望,笑着继续说道:“第二项是万夫长之位......”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眉开眼笑,“呸!呸!呸!”,连吐口水,捋起了长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个个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秦河生举起了硕大的拳头,粗声粗气地说道:“华师叔言之有理,桑公世家那些王八蛋都死光了,一下子空缺了两个万夫长,哼,我这次一定要赢,***,再输下去老子丢不起人,不仅无法面对师父,更没有脸和弟兄们吹牛。”
陈凡摆了摆手,制止众人说话,声音故意拖得很长:“第...三...项,就....是...”忽然停了下来,顿了半刻,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件...宝...器...”
众人浑身一震,随即惊喜万分:“宝器?华师叔,此言当真?”眼中满是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水生眨着大眼睛,呐呐地说道:“华师叔,咱们都盼望着有一件宝器,可整个修士界也是难得一见,大营中唯一的一件在师父那儿,您哪来两件宝器......”
陈凡大笑道:“我怎么会骗你们这些晚辈?哈哈,先给你们看一看,否则还有人以为我吹牛,黒皮,亮剑!”黒皮随手一抖,两把宝剑缓缓地升入半空,凭空挽了几个剑花,剑尖大放光明,喷出十几丈的剑芒,众人感到一股凌厉之极的杀气扑面而来,笼罩了方圆数丈,浑身皮肤生疼,几乎无法喘息,大惊失色,吓得连退百米,黒皮轻蔑一笑,剑芒自动消失,宝剑飞回剑鞘。
陈凡向他们招招手,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大家都看清楚了吗?绝对是宝器,有了这么一件家伙,最起码可以增加五成的威力,谁有这个本领就拿去,嘿嘿!我高高兴兴地双手奉上,绝不食言!”
众弟子欢声雷动,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立即一涌而上,将陈凡团团包围,齐刷刷地竖起了大拇指,异口同声地赞美道:“华师叔,您太厉害了、太伟大了,太英明了、太善良了,您最善解人意,最了解咱们的心意、最体贴咱们晚辈,您就是天上的太阳、神圣的天山,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乖乖,您才是天下第一,出手就是宝器,他***,这么重的奖品闻所未闻,晚辈等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所有的目光都没有看着陈凡,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黒皮手中的宝剑,每一只眼珠都是绿油油的,红彤彤的,贪婪之色毕露无遗。魏林生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使劲咽下一口吐沫,咽喉不停地颤抖,喃喃自语道:“真是宝剑,乖乖,世上难寻的宝器,就连大师兄与几位师叔也没有,太好了,他***,若是输了,老子砍下自己的脑袋。”
秦水生咧开大嘴,双手一合,脑袋高扬,激动地嗷嗷直叫:“宝剑!我的宝剑!我的天啊,太棒了!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宝剑,那些破铜烂铁不堪一击,早就应该扔了。”似乎稳操胜券,宝剑已经到手。
魏木生挥舞着拳头,手舞足蹈,狂吼道:“我一定要赢,而且要得第一名,他***,我的宝剑啊,呜呼!如果得不到一把,老子就带着那些兔崽子从校场爬着回营,哼,谁用脚就是孬种、是龟孙子。”
凡飞生猛的一拳捣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打得连滚十几丈,恶狠狠地大叫道:“宝剑肯定是我的,哼!老子拼了,从明天开始,每天操练八个时辰,哪一个兔崽子敢偷懒,哼!老子要他的脑袋,不,先扒了他的皮,抽他的筋,让他活活疼死。”所有的士兵不由打了个寒颤。
魏木生一跃而起,凭空翻了十几个跟头,落在凡飞生面前,揪起他的衣领,紧贴着他的面孔,怒目圆瞪,脖子涨得通红,大吼道:“老子已经定下其中一把,谁有本领就去抢另外一把,哪一个敢与老子抢,哼!老子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屁滚尿流,毫不留情。”
看到他们个个怒目对视,相互示威,凶神恶煞,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凶狠,陈凡哭笑不得,心中一阵呻吟:“天啦!他们是领悟天道、修炼成仙的修士吗?几位老哥教出的徒弟怎么就一个德性?我怎么看不到一点点超凡脱俗的风度?张口‘他***’,闭口就是‘老子’,分明是一帮流氓、土匪,嗯!应该称之为兵痞子,......不过,个个举止真性直率,为人坦诚,不掩映自己的想法,倒也可爱,嘿嘿!也许他们不应该修真,最合适做一名军人,沙场征战,凶险无比,只有悍将才能练出精兵,一头雄狮即便是带领一群绵羊,战斗力也不可小视。”
秦河生摇晃着大脑袋,向众人使了个眼色,“深情款款”地看着黒皮,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华师叔,能不能让咱们瞧一瞧?嘿嘿,开开眼界,师父的宝剑从来不离身,小侄只能偷偷的看几眼,嘿嘿!实在不行就摸一摸。”其他人也份份点头称是,一脸媚笑,目光在陈凡与宝剑之间来回转动,嘴角流出了口水,垂涎欲滴。陈凡也是一脸坏笑,点头说道:“可以......”就在他们喜笑颜开时,忽然话锋一转:“宝剑现在黒皮手里,哈哈!你们个个胆大包天,有胆的从他那儿抢过去,谁抢到就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