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目子精神一振,很快就睁开眼睛,脸色稍有好转,双眼隐现神采,声音苍老:“多谢道友,老夫...”陈凡收回右手,笑嘻嘻地说道:“魏老前辈不用客气,晚辈是罗门华中生,两位师兄已经平安无事,他们正与罗师弟在一起。”
魏目子又惊又喜,放声大笑:“哈哈!后生可畏,老夫老朽矣,华贤侄,不,华道友修为高深,老夫佩服!”接着举起青剑直对黒衣人,怒目圆瞪,大骂道:“莫季子,你这个藏头露尾的伪君子,平常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没想到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枉你还是一名丹师,堂堂莫门之主,丢尽了咱们南疆修士界的脸,老夫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还在同道面前称赞你、帮助你、提携你,呸!呸!呸!望恩负义之徒!老夫宰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陈凡与魏目子汇和之后,黒衣人就站在对面一动不动,手持长剑默不出声,听到魏目子的痛斥,目光更是闪烁不定,不敢直视,似乎有些惭愧,又有些不甘心,有些绝望,还带有一丝杀气,好像犹豫不决。陈凡见魏目子火气极大,长长的寿眉不停颤动,心中暗叹:“老爷子平日性情温和,今天确实是大动肝火。”心念急转,眼珠一动,轻笑道:“老前辈,您老人家远道而来,又打了半天,到罗师弟那儿歇口气、喝口水吧,区区一个毛贼不值得您动怒,更不值得您动手,交给晚辈就行了。”
魏目子疑迟片刻,上下打量着陈凡,露出一丝惊奇的目光,语气却极为严肃:“华道友,莫季子已经修至实丹初期,御剑术也相当了得,不可小视,若不是凭借青虹宝剑,老夫早就命丧于此。”
陈凡斜眼一瞥莫季子,显得不屑一顾:“老前辈请放心,打不过可以跑,嘿嘿!晚辈其它功夫不行,但逃跑可是天下一绝,拖延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前辈歇息完毕后可前来接应。”
魏目子人老成精,顿时心明如镜,看陈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并知道他不会吃亏,况且自己身负重伤,已经没有战斗力,必须运功疗伤,否则今后非常麻烦,在这里反而让他束手束脚,当即说道:“华道友小心,老夫去也!”
“想跑?没那么容易!”莫季子忽然扯下黒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浓眉阔嘴,满脸豪气,只是目光阴鹫,不停地冷笑:“老匹夫,既然你已经认出莫某,莫某就不客气了。嘿嘿!不在家养老等死,成天在外倚老卖老,许些陈年破事时刻挂在嘴边,好像整个南疆修士界都是你的晚辈,都是拜你所赐,哼!莫某早就心中不服。”魏目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莫季子的脸色更加阴沉,剑指陈凡,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怒不可遏:“无知小儿,莫某更饶不了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用你的人头为我弟子报仇血恨,还有那罗门,哼!我要灭它满门。”话音未落,长剑飞入半空,变成一团耀眼的强光,吐出无数道剑气,将两人罩在里面。
剑气比刚才强劲数倍,发出“咝咝”的轻响,四周的空气剧烈震动,陈凡身形急闪,三颗脑袋飞向空中的长剑,飞雪化着一道红光接踵而至,与此同时,魏目子被一股大力推出数十丈远,耳中听到陈凡大叫道:“老前辈,快走!”
魏目子顺势向山下飘去,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华道友,只需拖延半个时辰。”最后一个字说完,已经在十多里之外。
莫季子这一次不再避让,三颗脑袋瞬间被绞得粉身碎骨,飞雪与长剑相撞,蹦出满天火花,发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巨响,方圆百米范围内飞砂走石,尘土飞扬,剑气也随之消失,两剑飞回。
莫季子连退数步,地面留下几道深深的脚印,胸口微闷,右臂一阵发麻,不由大吃一惊,他早就看出陈凡并非丹师,刚才虽说勉强接下了自己两成功力,还是误以为只是合气后期的高手,魏目子更无还手之力,一击之下两人必死无疑,没想到对方不仅放跑了魏目子,还挡住了自己的七成功力。
陈凡却是后退数丈,胸口起伏不定,一口热血直涌嗓门,慌忙运气强行压下,迅速运转几个大周天方才平息下来,心中骇然:“实丹师名不虚传,的确比虚丹师强多了,今天肯定是一场苦战,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忽见又一道白光穿越尘埃急射而至,剑尖迸发出漫天剑气,将四周封得严严实实。
魏目子的从容逃脱让莫季子又气又急,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解决了眼前的敌人之后立马追杀魏目子,否则自己不仅声名狼藉、危在旦夕,莫门也会随之灭门,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所以这一击使出全部功力,势在必得,他不相信陈凡能接下这一必杀之招,即便是魏目子全盛时期也会受到重创。
剑尖如同一个小太阳,在满天尘埃之中耀眼眩目,剑气所过之处,地面的石块、树桩份份化灰尘,最强的一道瞬间到达陈凡的面门,陈凡大吼一声,阴阳真气同时急转,飞雪、蓝电同时击向剑尖。
“轰!”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响,长剑被击回,陈凡不由自主地飞出十几丈远,狂吐几口鲜血,摇摇晃晃地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两臂疼痛欲裂。
莫季子也是踉踉跄跄,眼前金光晃动,全身气血翻滚,运转真气强行平息,紧接着再接再厉,飘至陈凡面前,狰狞一笑:“小辈,别怪莫某心狠手辣,一切都因你逞强出头,下辈子识相点。”长剑吐出一道剑芒刺向陈凡胸膛。
“当!”陈凡一跃而起,飞雪击退剑气,蓝电奔向莫季子的咽喉,同时大笑道:“**贼,尝尝华爷爷的厉害。”
莫季子大惊,知道先机已失,长剑急舞,布下了一层厚厚的剑幕,如同一道盾牌保护全身,白光闪闪,剑气纵横,蓝电忽然转向他的头顶,悬挂在半空,暴发出万道寒气,方圆百米之内的气温骤然降低,仿佛刮起了阵阵寒潮。
彻骨的寒气有如实质,好像一根根钢针刺向莫季子的头顶,源源不断,永无休止,莫季子大喝一声,剑气猛然增强数倍,无数道剑芒击向上空的蓝电,一道灼热的气流同时迎面而来,气势汹汹,锐不可当,顿时手忙脚乱,慌忙运足全身力气,剑气一分为二,挡住气流的冲击。
“轰!”飞雪正中剑气的核心,长剑一滞,一股劲气涌入莫季子体内,还没来得及化解,万道寒气随之刺进脑门,莫季子头晕脑涨,真气乱串,顿时骇然失色,立即飘出十丈。
寒气紧追不舍,莫季子奋气余力,“乒”的一声击退蓝电,却觉眼前红光一闪,四周劲气纵横,灼热难当,举剑重新吐出剑芒,“轰!”长剑立折,飞雪被击回。
莫季子心知大事不妙,身形急闪,正欲逃窜,蓝电与飞雪同时而至,一上一下,一冷一热,莫季子怒吼道:“小辈,爷爷跟你拼了。”断剑脱手而出,飞向十丈之外的陈凡,接着狂吐一口鲜血,咬紧牙关,双手齐挥,劈出两道极其强劲的气流,蓝电与飞雪稍稍一滞,他掉头就跑。
断剑如流星般直奔陈凡面门,气势极盛,陈凡手无寸铁,只好跃至半空,躲开断剑的冲击,就在这一刹那,见莫季子已经逃到山腰,右手一挥,发出一道细细的红光,悄无声息地射向他的后背,莫季子全身一抖,摇摇晃晃奔跑数十米,然后跌倒在山坡上,最终滚下山脚,软瘫在地,一动不动。
落回地面后,陈凡忽觉浑身一软,大片鲜血脱口而出,莫季子的全力一击非同小可,自己当时就受到重创,只是情况太过危急,不得不咬牙坚持,方才电火石光之间,更是拼尽全力。
踉踉跄跄地拣起飞雪与蓝光,陈凡强忍伤势,艰难地走下山去,来到莫季子身旁,看见钢针穿透他的后脑勺,一直深入眉心,不由长舒一口气,什么也来不及想,立即就地盘坐,颤抖着双手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开始运功调息。
这一次的伤势非同小可,陈凡好半天方才进入状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内伤痊愈,功力尽复,睁开眼睛,心中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