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德晟郁闷难消,深夜宁静时甚至傻想当初是怎么决定来到这个地球上的,怎么也没提前打个招呼容他掐算个好时辰,太不负责了!
轮到这会儿只剩下这点儿自娱自逗的精神解慰找乐。
那夜的潮情激涌还在心头,那位眼角的泪痕让他回味得心涩,总也挥不去,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借体,好似她借以追求内心平衡的诉求,忘不掉曾有的那段五味陈杂的过去。
他自嘲的乐,无奈又无聊。
在失恋者联盟德晟闲淡难受在电脑里搜索有关韩坤的相关信息,不知翻了多少页,搜索到某职业登山队的资料,其中有韩坤的一张图片和简单的个人介绍。
德晟放大图片看着那人,这人已经不在了,但在某人心里却还像活着一样,并且每个片段都由衷的温暖,即使痛楚也愿意珍藏在心里。
德晟颓笑:这妞儿真是天生的比物此志,没救了!
正盯着图片看,来了一个人,这人是林虎,德晟已久日子没见这位了,有点儿新鲜,搞不清这货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林虎体态又臃厚了一圈儿,胖得邪乎,挤着门框进了屋,肥脸油光,挺胸撅肚,神气十足,没了原来的倒霉悲催样儿,看着挺喜兴。
德晟点头招呼,定子兰芳笑脸相迎。
林虎一进屋就气派的拿出一沓钱甩桌上。
“这是3000元定金,哥们儿说话算数,说了以后填补上就绝对少不了,原先那200元只当给哥几个吃拉面的小费。”说话声都嘹亮脆生。
定子急忙接过钱:“诶哟,谢了!这都快揭不开锅了。”
德晟一看,这丫变样了,跟个土豪似的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挺粗的金链子,怎么的这是?
林虎得意地说:“我辞职了,可不是原来死熬那点儿薪水的时候了,时来运转,现在干得都是大买卖。”
“呵,好运头。”德晟迎合。
“那当然,挡也挡不住,告你,煎饼果子咱现在一顿照样吃四套。”
怪不得又肥一圈儿呢!仨人红眼儿的盯着肥脑袋,心琢磨这才多久的工夫就发了,啥买卖呀!
兰芳搬过一把椅子:“林哥,坐,看出发达了,身形更富态了。”
林虎看看那张椅子,想第一次进这门就让椅子撂回屁墩,没敢坐,侧身挤过桌子坐在了德晟的那张小床上。
德晟瞅着这派头不知他那个心肝儿宝贝的小语是不是给抢回来了,也不想问,钱到手就得,懒得再沾烂事,他不说林虎倒自己显摆上了。
“德晟,这回儿甭说小语,是个女人只要我一勾手指头她就得巴结的跟我走,信吗?”
德晟笑:“你算得心思了。”
“那是,女人就他妈贱气,都是看钱贴腚的货。”肥下巴的肉得意的颤着,眼目再不见原先的怯懦悲光。
德晟问:“你这是干哪行了?”
“哪行?呵呵。”林虎神秘一笑:“哪行都干,什么来钱就干什么。”说着话一眼瞥见德晟电脑里的图片,伸脑袋凑近看图片上的人:“咦,这不是大勇吗!”看向德晟:“行啊你,门路够广的,他你也认识。”
德晟皱眉:“谁?你说他是谁?”
“大勇呀。”
“大名?”
“大名王博勇。”
德晟纳闷儿:“你说这人叫王博勇?”
“是啊,不然叫什么?”
德晟揉揉脑壳儿,这人怎么能叫王博勇呢,他叫韩坤,抬眼儿一笑:“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能认错人呢!大上个星期我们还一块儿喝酒呢。”林虎嗤语:“至于的吗,认识个人还藏着掖着的。”又说:“大勇这家伙深藏不漏的,合着还认识你,敢情咱都是圈里人。”
德晟捏着下巴眼睛眨得崩豆似的,这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难道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挤着眉头说:“我要说他不是王博勇呢!”
“切,怎么可能呢,真真的照片摆在这呢,我又不是眼瞎,好唬弄咋的。”林虎一脸不屑:“你这人忒不实在,怪不得上回撂我一回,让我白挨一顿。”
德晟犯懵。
林虎指着照片又说:“瞧见没,这人下巴有个小疤痕,别以为我瞧不出来,和大勇下巴的疤一模一样。”
德晟惊异:“你、你说什么?”
林虎得意:“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啊。”德晟结舌,不知觉应着。
林虎笑:“终于承认了,呵呵。”又说:“这家伙挺能吹胡,平时掖着话,一喝酒就成了话篓子,有次这家伙酒桌上喝大了跟我吹嘘说他登过世界第二大高峰,说下巴那个疤就是登山时摔的,谁他妈信呀,还世界第二大高峰!整一个白话蛋。”
德晟彻底惊傻了,脑浆子震得直晃荡,问林虎:“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认识没多久,也就几个月的事,都干买卖的,”压低声音说:“告你,我上趟活儿就是从他那倒了一批黑货大赚了一笔。”得势一笑,问德晟:“你们是啥交情?”
“我……我们……。”德晟大脑蓬乱。
“是不是老交情了?”林虎接话。
“哦……可不嘛。”德晟顺话应着。
“我说就是嘛,还瞒着,有必要吗!诶,这家伙是不是平时挺闷,一喝酒就爱吹牛?”
“啊?哦,是、是。”德晟顺势问:“我好久没见他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就在城边上河北境内的县城……。”
德晟要了地址。
林虎走后,德晟问定子林虎今天怎么想起来还钱了。
定子说买卖忒淡了,快撑不住了,是他天天打电话催账给催来的。
德晟扶额看着图片,脑混乱。
定子看看电脑里的那人问:“晟子,这人谁呀,你还有这么个老相识,我怎么不知道呀!”
德晟不语,思绪烦杂,他要见见这人,他到底要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那个韩坤。
德晟抽了空乘上一辆长途车去见那个叫王博勇的人,那地方离北京不远,在河北境界,长途车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下了车步行好一段找到了住址,这住址在一个县城的偏僻角落,单独的三间民房,民房后一个盖顶的大院落,像是一个仓库,独门独院的地方,看上去萧索苍僻。
德晟敲开一扇门,屋里几个人正打着包装干着什么活儿。其中一人问德晟什么事,德晟说找王博勇,那人看了德晟数秒又问是不是要货,德晟说是,那人指点说王博勇在最西边的屋。
德晟来到西边的那座房子,门开着一道缝,敲几下没人应声,直接推门而进,屋里没人,他站在屋内环看房间,设施简单像一个办公地,正看着进来一个人,德晟转身,那人一诧,盯着德晟问:“你谁呀?”
德晟看清了,这人身形魁梧,面貌正是电脑图片上的那人,下巴上一块不太明显的疤痕,这样子和关之茹台柜上的那个影像一模一样,德晟心震,不敢相信。
“你打哪来的?干什么?”那人又问。
德晟醒过神儿:“哦,我找王博勇。”
“我就是,什么事?”
德晟镇静:“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
王博勇抬眼看着,不带任何声色,在桌前整理着杂物,问:“是要货吗?”
“嗯……是。”
王博勇低脑袋说:“甭管什么朋友介绍来的,我的货都是现货现钱,不拖账、不预付、不打价,现货结算。”
德晟装腔说:“光你说不行,我得看看货的品质。”德晟到底都不知他做的啥买卖。
那人回道:“品质没问题,现场开箱验收,这些东西都是冒着风险走捷径入的关,到哪儿也找不到我这么全的货源,包括国家禁令的动植物药材,在我这都能找到。”
原来是药材!德晟才明白,又装神儿说:“来路我不管,我只看品质和价钱。”
那人冷淡着眉目:“品质高价钱当然不能少,我的冬虫夏草都是位于尼泊尔喜马拉雅山南麓的货,都是拼着命雇着兵走出来的,四川青海出的等级货跟我这没法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抬眼看德晟:“既然是朋友介绍你来的,这品质你不知道吗?”
德晟低眉,敷衍:“哦,大概了解些。”
王博勇面目松弛一笑:“看出谨慎了,第一次做这买卖吧。”
德晟沉默片刻,眼看着他冷不丁叫出一声:“韩坤!”
那人猛抬头,盯着德晟。
德晟又一句:“你是韩坤。”
那人张皇着眼神儿低下脑袋:“你认错人了。”
德晟不理会,直接问:“还记得关之茹吗?”
那人又猛抬头,凝着眉目:“你是谁?”
德晟所问非所答:“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复活了。”
“你他妈是谁?”那人惊怒,喊出一声。
德晟震慑一句:“该问你自己是谁,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韩坤瘆目不语。
德晟憋不住:“你装模作样的撇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她,你他妈装死这么多年活得不窝心吗?为的是什么?”怒气的喊:“你何苦给她留下念想,直接告诉她你就是想甩了她不就完了吗!你他妈存的什么心?”
韩坤痛楚纠难状,低语:“我没诚心想甩她,我是想和她结婚的。”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她一个痛快的交代……。”德晟嗔怒不止,忽然想起关锦赫对他说的话,要多少开个价……离开她女儿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不然让他无影消失也是有可能的。似有明白,急问:“她老子给了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