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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就像石子一样

“想事情呢?”程皓轩四下参观完毕,见沐井夕始终坐在崖边,自己也走了过去。

“看风景。”沐井夕轻声说着,偶尔看两眼和郝沁雪、龙杭打闹的沐筱筱。

程皓轩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沐井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犹豫了一下,说:“十二年前,警察为了追捕一伙毒贩,就是追到这来,却不料被那群毒贩埋伏,那些警察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男一女掉下山崖。”

沐井夕摇了摇手指,吸了口新鲜空气,既然程皓轩说出了,也没必要隐瞒了,才轻轻的说出一段故事,“十二年前,为了保护一位高级官员,政府派军人护送。也因为那当官的掌握了什么证据,结果被那一伙毒贩子盯上。权宜之计,两名军人一人扮成当官的,一人扮成妻子,调虎离山。直被毒枭追杀到了这山崖边……”

“那一男一女,是你爸妈?”

“是。是我亲眼看着他们跳下去的。”

沉默半响,沐井夕也不说话,随手拾起两颗石子,手臂抬向空中,与地平线平行之时,手指便松了开,手中的石子悄然落下。然后,眼神死死盯着它,看着它坠落,直至消失在深渊的云雾中。

“井夕。”程皓轩见此,心头砰地一声,手掌急忙拉住沐井夕的手臂。

“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沐井夕悠悠的笑道。

程皓轩微微一笑,收回了手掌,扭头继续问:“那位官员叫什么名字?”

沐井夕面色一怔,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不知道。

“程启山对吧?”

沐井夕悄悄吃惊了一下,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程皓轩的眼睛。

程皓轩无声的扬起嘴角,苦笑着。果然是,难怪,当他向父亲提起沐井夕,父亲的脸色会是如此苍白,难怪父亲死活不肯说出事实,难怪父亲说要自己好好待她。“谢谢,也很对不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沐井夕平静的看着程皓轩,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

“不知道,只觉得,我们程家欠你一句谢谢还有一句对不起。”

“没有谁欠谁。”沐井夕摇摇头,更何况,他知道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然后朝程皓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真的是井夕。”程皓轩看着沐井夕脸上久久未出现过的酒窝,满是笑意的说,“终于见到你了。”

沐井夕笑了笑,没再说话。

“你妹妹知道吗?”程皓轩指了指身后正悠哉的玩着的沐筱筱。

沐井夕摇了摇头,“她要是知道,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来这了吧。”

“喂!我们走吧。”郝沁雪在一旁玩的也差不多了,朝崖边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我说郝沁雪,你确定你走的路对吗?”这次还是郝沁雪领头,龙杭不禁有怀疑起来,这是不是就应了那句上山容易下山难了?

“我也不知道。”话一说完,郝沁雪又伸手指了指四周,“我看这~到处都长得一样啊。”

“哧~”程皓轩笑出了声,食指指向一片星空和一轮圆月,“这么晚了,你不会打算在这住一晚上吧。”

“怎么可能?!”

“我倒觉得在这呆着会比较好。”沐井夕的声音在月色下传了开来,没有情绪、没有语气。

“我也是这么觉得。”龙杭和沐筱筱异口同声的说。

“啊?!”郝沁雪的叫喊声在本就安静的山林里传了开来,回声不断,这第一时间将郝沁雪吓得一个哆嗦,“这这么恐怖,我们还是走吧。”

“你能带我们走出去?”程皓轩瞟了一眼一脸惊恐的郝沁雪。

“我~”郝沁雪语结,半响才艰难的开口,“找人求救不就好了。”

“我家人都出去了。”程皓轩快速接话。

“我家里能用的人都出国了,明天才回来。”龙杭撇了撇嘴。

“我没带手机。”沐筱筱摸了摸身上,才委屈的开口。

“我手机没电了。”郝沁雪掏出手机,看了看怎么也点不亮的黑屏。

于是,四道视线落在了沐井夕身上。

沐井夕别开身子,找了一块石头,舒舒服服的坐下,才懒懒的说:“我没有手机。”

“啊?!”在场的人除了沐筱筱之外,都惊叫出声来,不只是惊讶还带着些许惊吓。

龙杭这才恍然大悟一般,也暗自吃惊一番,这么个美人,怎么就没有手机呢。

“与其在这惊讶,还不如好好休息,不然饿了渴了,都没地方找东西。”沐井夕好心的提醒着那几个人,朝沐筱筱和郝沁雪招了招手,后两者摇着步子坐到沐井夕身边,“筱筱还有雪儿跟我在一块,你们也找个干净地方休息会吧。”

“不行,你受了伤,带着他们两个会不方便。”龙杭见郝沁雪和沐筱筱挪动了步子,连忙拦下了两个人的脚步。

“你们带着就方便吗?”沐井夕斜着凤眸,冷声问道。

“我……”龙杭顿时被噎了一嗓。确实是,另个黄花大闺女总不能跟着自己一个大男人。

“不会出什么事了,没关系。”沐井夕轻声说,避开身上的伤口躺到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两眼,耸了耸肩,也随之找了干净的地方躺下。

月已中天,银色的光穿过树林,映在几人的身上。沐井夕微睁着眼睛,静静地看了眼身旁已经入睡的沐筱筱,扯出一丝淡笑,便合眼睡去。

月光,总能找到阳光找不到的地方。

一方沉寂趁一方轰动。莱瑞岛所在地地方,已然是枪声四起、火光冲天。黑白两道本就水火不容,郝海东所做的计划本就是无稽之谈,还搭上一辆兰博基尼,这下他的亏也算是吃大了。顾云谦的计划也实施的很完美,郝海东选择今晚动手,他派出的几个人,假装协助,实则已经打进郝家内部,从中掏空了郝家的肉,只等着最后一击。

“少爷,郝家的人已经全部搞定了。”顾然本是阴沉的脸,在接了通电话后换上一脸笑容,小步跑到顾云谦身边说。

“全部吗?”顾云谦语气极轻的问道。

“是。”顾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顾家,伤了多少人?”

顾然稍稍回忆了一下,又犹豫着该不该如实上报,抬眼看向顾云谦,却见顾云谦一双如鹰的眼神,唇际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伤十五、死三十。”

顾然说完,旋即低下头去,目光撇着顾云谦青筋暴起的手掌,心里狠狠地打着哆嗦。

“打理好现场,别留下破绽。”顾云谦长长的舒了口气,松了拳头,继续吩咐了一句,移步到了窗前,点了根香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吐着烟雾。

月已中天,沐井夕也许是睡下了,也许……有一种只觉告诉他,沐井夕一定会保住郝沁雪。

“好。对了,少爷,这次,帮着郝海东的好像还有另一批人。”顾然淡淡的抿起唇线,一股没来由的不详的感觉越发使自己变得惶恐。

顾云谦听言,只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做出回应。

“少爷,你不觉得这件事……”

顾云谦抬手,打断了顾然的话,“你先去忙吧。我自有打算。”

顾然踏出房门,一时间也摸不清头绪,如果是谁识破了顾云谦的身份,倒霉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可看顾云谦那般淡漠的态度,又觉得事情不会闹大。摇了摇浆糊般的脑袋,退出了顾家大门。

顾云谦不变笑容,指尖探到桌上的手机,按着熟悉的号码,轻轻将听筒移到耳边。

嘟~~~嘟~~~嘟~~~三声响,顾云谦手指轻轻一动,了当地挂了电话。起身走至床前,坐下,一股脑躺进柔软的床里,仔仔细细的盯着天花板。

半响,本应睡熟的人嘴里颓然一声低喃:“沐井夕……你到底还是……”

微风袅袅,树叶窸窣作响,在月光的陪衬下,如同一普乐章。

本是一段优雅的片段,却被满新房的惆怅所打破。如果他得知这一切之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或者是心思。

那一轮皎白的月,纯洁的月色洒在他的脸上,不如阳光般刺眼。长睫在眼下印出阴影,那双眼睛,无限的幽深、晦暗。他的信任,之于她,无从给予。?

大致天亮,几人才寻到路,前前后后下了山。

送走沐家两姐妹,程皓轩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五星大楼门口,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不自觉的紧了紧。偶然间余光瞟到了座椅上的光亮,刀。呵呵,沐井夕,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手快速的动着,一辆跑车飞驰而过,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鸣笛声。?

楼上,顾云谦见着沐井夕和沐筱筱进了门口,死死盯着那辆金黄色的跑车,直到他离开,那双嗜血的眼神依旧没有缓和。

嘎吱~

“回来了。”顾云谦听见开门声,冷冷的开口。

“你怎么又来了?”沐井夕冷着张脸,语气中满是不悦,顾云谦最近来这里越来越频繁,他是有多怕自己背叛他。

“昨晚去哪了?”顾云谦依旧是背对着两个人,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没去哪。”?沐井夕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座机,上面依稀还显示着昨晚的未接来电,还是熟悉的号码。

“没问你。”顾云谦转过身,越过沐井夕眼神直接落到沐筱筱身上。

“山上。”沐筱筱看了眼沐井夕,张口不自觉的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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