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明川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陷入一个很微妙的境界之中,天煞诀第一境追影境,堪比结丹大圆满修士,现在百明川恰在第六重天,正是相当于筑基大圆满,这么说来,百明川确实是在同龄人之中惊艳出彩,甚至出云城最负盛名的夜冥在这个年龄也不过正在突破筑基中期而已,可是天煞诀的修炼方式却又和修真界中的所有法门大不一样,更是将修炼者融入这片天地,掩盖气息,这又使得百明川在外人看来,百明川不过是修炼真隐诀的一个普通道修而已,又被强行提升过,现在才勉勉强强到达筑基中期,前途有限的很。
百明川为了早日能再见道可哉,将自己所有修炼时间全部放在天煞诀之上,这才让真隐诀有些停滞,否者以百明川这副被上古神兽血脉重铸的肉身,吸收天地灵气大幅增强,怎么可能毫无进展呢,不得不说,百明川是一个双修者,他修炼了两套截然不同的法决。
既然追影境第六重天堪比筑基大圆满,所以百明川此时的确感觉有些奇怪,只觉四肢百骸之中各个穴门内都的真元都似乎十分浓郁,或者用粘稠更为贴切,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
百明川将功法运转了三十六周天,这才收了功法,只见茫茫天际,星星点点,手中一翻,取出冲灵丹,此丹乃是四品灵丹,色泽圆润,看似并非出自庸人之手,百明川心道,师父对我不错,明日之战定不能丢了师父的面子,想到这里,竟然将那丹药一下扔进嘴中,吞了下去,顿时无数灵气从腹中猛然升起,这股灵气十分浓郁,四散在百明川全身,百明川只觉全身燥热无比,双颊之上更是潮红一片,犹如醉酒,想要挪步,却不由控制,一屁股坐在床上,头脑疼痛难忍,诚然,这冲灵丹只有结丹境之上的修士才能承受,百明川如今境界,想要承受,太难。
好在百明川身体经过神兽血脉淬炼,否则必定立时爆体而亡,一道淡色光芒流转,天煞诀自然运行,引导这股庞大灵气在全身经脉之中自由行走,百明川紧咬牙关,手决一掐,将天煞诀运转极致。
所有灵气由腹中扩散向全身,每经过一道脉穴,都是一顿,被一种无形阻碍拦下,百明川深吸一口气,手决再度变化,这股庞大灵气如受刺激,更似灵蛇猛虎,猛力撞击无形之壁,片刻便涌进穴中,这处脉穴突然一紧,片刻其中现出噼里啪啦的轻响,更是如同一个漩涡,不一会形成一颗金色小丹。
这颗小丹光彩一现,却是慢慢转动开来,那道狂暴灵力再度冲击进下一个脉穴,此时天空之中乌云涌动,降下无数闪电,将大地照的明如白昼。
孙家老祖孙有德猛然惊醒,道:“城内何人在结丹?”说完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际,从风家、烈家、还有独孤家,皆都有一强者飞出,全是各家老祖,那从风家飞出的强者怒道:“是谁家小辈在城中结丹,引下雷劫,是想毁了出云城吗?”
孙有德道:“三位,不如我们先联手将这雷劫抗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剩下几人齐齐点头,望向漆黑的天空。
百明川手中法决变化了三百六十五道,已有三百六十五处脉穴被冲击结丹,俗话说的好万变不离其中,道可哉所创天煞诀也是由道、佛、魔、奇、散天下五道功法,集百家所长,吸纳水月镜花中绝彩前辈风韵心得创出此诀,仍然不能脱离结丹一途。
不过其中意境却是完全不同,更是创出以天地炼人之先河,天地炼人和人炼天地却有天翻地覆的区别,普通修道,人炼天地灵气,躲天地之造化,自然逆天而行,若遇结丹,必然引的风云大动,雷劫劈向一处,誓要将此人彻底毁灭才会罢休。
可这百明川却是行的天地炼人,走的万法自然,虽然一样引下雷劫,却是炸的四分五裂。
四家家主皆都眼中精光爆射,不断搜寻雷劫集结之处,却不想,那天上劫云飘渺不定,片刻散的到处都是,偶有一道雷劫劈下,却是劈向远方,与出云城差了十万八千里,孙有德一愣,这事可是闻所未闻啊。
风家强者疑惑道:“莫不是这结丹小辈有什么隐蔽法宝?”眼中却是现出一抹贪婪。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百明川手中法决已经变化六百五十道,天上雷云滚滚,轰鸣不断,似乎是被人戏耍了一般,嘶吼作响,惊的无数城中百姓跪倒膜拜,痛哭流涕。
越到后来,雷劫越发狂躁,这个时候,有些劫雷化作紫龙射向出云城,四位强者同时出手,将这道劫雷绞杀在半空之中。
直到百明川打出七百二十余道手诀,雷云这才散去,吐出一口浊气,收了功法,放出神识,只觉自己已经突破了追影境第六重天,直达七重天,就连丹田处,因为冲灵丹的关系,似乎又有些精进。
雷云散去,天上四位强者却是满身漆黑,身上衣服都被化为了灰烬,孙有德讪笑道:“这般狼狈,还是几百年来头一次啊。”
风家强者怒道:“此等雷劫不俗,竟然是九色天雷,何等天骄在出云城结丹,日后可不能招惹啊。”
通常结丹,根据结丹者的天资不同,引来的天劫亦是不同,天劫中的雷劫分为三等,乃是三色蓝雷、六色紫雷、九色天雷。九色天雷通体呈白色,十分霸道,因此才让出云城的四大强者狼狈不堪。
烈家强者却是一笑,“此等天骄,恐是外面的大宗弟子历练至此,也不一定是在我出云城结丹……你不见那劫云笼盖范围之大,兴许是在其他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
剩下三位强者皆是点头赞同,不管怎么,都达成一致,此事、休要再提。
清晨,百明川渡步走出门外,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十分舒适,鸟鸣虫叫,清晰可闻,五感似乎更加敏锐。
天空之中几只巨大的红鸟掠去,百明川又想到孙雪莹,也是这般骑着火鸦,跳在院中,一袭白装,秀美轻触,向自己问道:“百明川,你可答应我一件事情?”
百明川微微一笑,对着空旷院落道:“放心,我百明川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说完飞出孙府,射向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台上正有二人拼斗,却无甚出彩之处,平淡的很,片刻一人胜出,对四方一拜,众人却唏嘘几声,气氛颇为尴尬,百明川却觉台上之人定然希望有人喝彩,便鼓掌数声,台上那人却是怒目而视,道:“有病!”
百明川一愣,却听身后一道清音:“明川,你是在给那人喝倒彩吗?”
百明川回首一瞧,这不是孙雪慈姐姐吗?连忙解释道:“雪慈姐姐,我只是觉得那人赢了比赛,没人喝彩,定然会尴尬而已。”
孙雪慈掩嘴一笑,道:“那人一定是错怪你了,明川,今天雪莹也来了,在台上。”
百明川一听,奇道:“雪莹来干什么?”
“你不知吗?”孙雪慈微笑道:“还不是为了看你?”
“看我?”百明川有些纳闷,却想起昨日青玄子说的话,任谁也能看出孙雪莹喜欢百明川……
孙雪慈点点头,道:“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钱大师身上了,如果今天那个钱大师赢了比赛,自然是当场让雪莹服下,否则变故太多。”
百明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只听孙雪慈又叹道:“若是钱大师输了,恐怕今日当场便要将雪莹嫁给风小阳了……”
“今日雪莹愿来,却是想见你一面……”
百明川心中一顿,本来闻孙雪慈说若是钱大师输了,雪莹要嫁给风小阳之事,顿时怒火上升,立时就要去寻了孙雪莹,当面和孙志远说个清楚,但是却听孙雪慈道孙雪莹前来,主要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内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敢面对,青玄子之语还在耳边回响,谁都看的出……孙小姐……喜欢的是我徒儿……
百明川立在当场,不退也不进,孙雪慈眼见百明川如此,有些不悦,道:“明川,你见还是不见!”
“我……”百明川语顿。
孙雪慈哼了一声,道:“百明川,你知道雪莹会伤心的。”说完转身离去。
百明川一咬牙,心道,雪莹身体单薄,再受刺激恐是支撑不住,当下喊道:“雪慈姐姐,等我一下。”说完疾步跟上。
百明川与孙雪慈一同上了高台,只见远处孙志远身旁坐着一人,正是孙雪莹,孙雪莹卷缩在大椅之中,身上盖着一条薄被,阳光倾泻,却照不散满脸愁容,百明川正要上前与孙雪莹打招呼,却见眼前一行人挡住去路,为首之人不就是青玄子吗?身后分别是媚儿、冷如冰、风小青、冷如霜四人。
青玄子看了一眼百明川,只觉百明川真元似乎更加精进了一些,片刻,惊道:“你……把丹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