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呼图壁，那天色就乌濛濛得令人窒息。进了乌鲁木齐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不出是阴是晴的灰色天空上挂着个无精打采的白太阳，积雪上薄薄一层灰色烟尘，几只乌黑的麻雀在上面跳跃。
一下车我顾不得回家先去厅里报到。把旅行包扔在一楼收发室，先去小林那里交了所有手续，又去领导们那层楼看看，只见头儿们的办公室门都紧闭着，只好去了旁边的秘书室找小窦打探情况。
小窦说我们和另个厅局已经合并了，我们这边的厅长，那边来了个书记，不过三定方案还没出来。我的位置没动，还和刘处长搭档。
哦耶~~”我偷**呼了一下，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心想折腾两年这楼上的最后一只靴子终于掉下来了，这下可以踏实了，至于三定方案和我没啥关系。心里得意心情也轻松许多，东扯西拉地和小窦瞎聊着机关里的小道消息，半敞着的门外就见一人在走廊里来回的晃悠。渐渐地他引起了我的好奇，三十五六年纪，中等身材，穿一身干净笔挺的灰色西装、打着酱红色的领带，还算英俊的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夹着根点着的烟，很严肃地踱步。
小窦见我关注那人，笑呵呵放低了声音说：“新调来的团委副书记牛小强，天天在这儿晃。”
我起来去掩上了门，悄悄问他：“我们还有团委？不是上次已经撤了吗？他晃悠啥啊？”
“等领导接见呗。他就这样晃，领导出来就陪着笑脸凑上去打招呼。”小窦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那管什么用？就领导出来上厕所那么会儿功夫能干什么啊？就是跟到厕所陪尿也没几分钟时间哈？”我有点邪恶得损道。按我想象的，就团委那点破事儿，领导该没功夫接见他的。
“混个脸儿熟呗。你别看他这招笨，可是还真管用。这才一个多月，头儿们都认识他了。”
“……真行啊，我那会儿别说一个多月了，两年多时估计都没一个头儿能把我人和名字对上号吧。”我摇头笑道：“真是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