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落谁家?
莉娜姐走了。
我一直都不能忘怀这个我事业起步的福星,美丽、忧郁,坚忍、自强,没有她我拿不到喀纳斯这条路。她每年都会来看老阿妈,吃她做的妈妈的拌面。但她只去过那一次喀纳斯,起码是我在那里的三年,再没见她去过。
在她离开的前夜,我在“妈妈的拌面”那里为她饯行。弦月初照,树影婆娑,我们相对而坐,两碗奶茶,一盘西瓜。古色古香的小楼上不知道是谁挂起了一对大红灯笼,飞檐上的铁角马随风叮铃,录音机里放着悠扬动听的维吾尔族民歌。
她轻轻问我:“可以把那条水红被面送我吗?”月光下,她的脸儿被红灯笼映得微微泛红。
“呵呵,当然可以!那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我坏笑着说。
她幽幽地说道:“谢谢。这一周可能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了,我要留点念想。”那几天,范处长和地区交通局的同志把喀纳斯做了大本营,白天忙他们的,但晚上一定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参加我们的讨论。当然,范处长和莉娜姐也有充裕的独处时间和空间,我猜他们每晚都住在一起。美丽的喀纳斯,原本就是个很浪漫的地方。
“你真得就这样走了?难道他不能离婚吗?反正他爸都死了!”我有点为莉娜姐愤愤不平。
“我没回来时,他们已经过得很平静。我为什么要去打破这种平静?”她低着头轻轻说:“他给我看过他们的全家福,她长得还不错,看着小家碧玉的样子,女儿长得很漂亮,取了两个人的优点。”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智华哥这么爱你,他们这么多年过得真就像表面上这么好?”其实我心里暗想:或者他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要不怎么会这样?!
“呵呵,她是智华他爸爸工友的女儿,高中毕业当了营业员。智华上大学,弟弟小、爸爸病、妈妈没工作,她常去他家帮忙。两家大人包办了她和智华的婚事,她是一万个愿意。智华说,这么多年,只有他亏欠她的。上伺候老的、下养育小的,还经常看他脸色,她从没做错什么。全亏有她,他爸爸才又多活了几年,他也不能再伤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