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前往苍州的官道上,一位身着白色劲装、身披白色斗蓬的蒙面女子,在众人一路好奇的目光中,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快马,疾驰而去,留下一路灰尘,给仍在惊艳于她的风姿,猜测着她是谁的路人们。
从她挥鞭的紧凑看来,肯定是心急着赶路。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本姑娘---我!
昨晚在成亲王府的客房内,兴奋得一宿未眠,一大早便起了身。没想到,龙煜寒竟然比我起得还要早,连马车和东西这些都准备好了,更让我感动的是,他连圣上赐给我的战马---小白龙也给我牵来了。
看来,他非常理解我的心思,竟然体贴如此,我当然感激备至。在他的要求下,唯有亲了亲他的脸颊,以示感谢。
他却得寸进尺,非得拉我入房中,狠狠吻了一把,差点要擦枪走火了,我赶紧推开他,又听着他像个老太婆似的叮嘱了我半天,他这才不甘地目送我离开。
而我早已心急不已,嘱咐侍卫坐马车带着东西随后跟上,我先走一步。
以前,总觉得苍州那里不是我的根。在离开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想念着他们,一天比一天怀念着在那里的日子,虽然苍州会勾起我痛苦与甜蜜交加的回忆,但我依然把那里当成了我的家。
想到可爱的霜儿、憨厚的林海威、还卓越他们,还有那些孩子们,我挥动马鞭的手更急了!
路上的三天,似是过了三年,当我看到苍州城巍峨的城楼时,泪差点掉了下来。
苍州,我回来看你了!
疾驰的马在安远镖局的门口遽然停下,我利落地翻身下马,堂内走出一位年约二十的陌生小伙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笑得甚是可爱,热情地招呼着我,“欢迎光临!不知在下有什么能帮到小姐的?”
这话还是当初我教林海威他们的标准待客语言,没有想到,他们会执行得这么彻底,不错!很不错!我开心得几乎想仰天大笑!
这个小年轻一看就招人喜欢,笑容很真诚!不错!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找你们镖头林海威!”
“很抱歉!我们镖头出去押镖了,要过几日才回,您看,您是把事交待下来,还是待镖头回来再过来?”小年轻非常地有礼貌,言行举止大方得体,我又在心里赞了一句。
我轻哦一声,又道:“不在啊?那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霜儿吧!”
“霜儿?”小年轻愣了一下,才发应过来,“好的!您稍等!”
小年轻走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内院传了出来,“小强,是谁找我?”
“是一位小姐!”
随着话音,一张清秀小脸露了出来,当她看见我的时候,我轻轻掀掉了面纱,霜儿呆了一会,然后马上尖叫一声,抱着我又哭又笑,“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霜儿想死你了!”
我也紧紧地抱着她,哽咽着说,“霜儿,我也想你们!你们都还好吗?”
“好!我们都好!就是大家伙都掂着小姐,盼着小姐回来!”霜儿一脸感慨地说,抬起头又打量着我,“怎么小姐越发的清瘦了?是不是军营伙食不好?还是差事太多累的?”
我轻轻一笑,“都不是,是想你们想的!”
霜儿也笑了,“小姐这张嘴,还是那么会说话。”回头又拍了拍她自己的头,“唉啊,你看我,老半天也不记得请小姐进去。他们这回肯定高兴死了!走!我们进去!”
说完,小霜一边拉着我,一边扯开嗓门大声喊着,“江南,江北,卓越,你们快来看哪!谁回来了?”
小霜的大嗓门简直吓了我一跳,我笑得开怀,忍不住打趣她,“小霜,你啥时嗓门练得这么粗了?”
“唉呀!小姐,你不知道呀,小霜我呀,天天对着这些爷们,还有个小家伙,这嗓门不大都不行,还不都是给他们练的!”
小霜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会,这个房门已然走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他们无一例外,在看到我的时候,一个个神色激动不已,下一刻,江南便带头朝我跪下,“江南参见王爷!”
我赶紧扶起他们,“江南,你们这是干什么?在这里,我是你们当家的,不是什么王爷!快给我起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是兄弟姐妹!明白没有?”
说完,便用力地捶了他一拳。这一拳里,包括了多少感情,我想,他们会知道!
江南哽咽着又喊了一声,“当家的!你回来就好了!”
我扬起大大的笑脸,也吆喝了起来,“霜儿,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你去多买些好酒好菜回来,我们一起贺一贺!吃餐好的,放心,今天我请客!不用公帐!呵呵......”
霜儿白了我一眼,“当家的这不是说外话了,这里的一切,不都是当家你的。好,我这就去,卓越,你跟我一起去,走!!!当家的,那你和江南他们慢慢聊着先,我很快就回来!”
我笑着摆摆手,“去吧!”
望着这熟悉的大院,我的眼眶涌上一层薄雾,似乎又看见那个玩世不恭的身影,正斜斜地靠在门边,听着我训话。
物是人非!原来就是这种心情,感慨万千!
江南显然也有很多话想要说一样,“当家的,到大堂里坐吧!”
“好!”我点了点头,率先而进。
这里所有的一切,竟然一动未动,全部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南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地说,“我们都在等着当家的回来!东西不动,我们就随时记得当家的,希望当家的回来,能看见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我感动得掉泪,“江南,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
江南给我详细地说了镖局的发展,他们完全按照当初我给他们的方案稳步前进,现在越来越多的州县有了我们镖局的点,镖局的名声也已响遍大江南北。现在是根本不愁生意,而是生意多得接不过来。
“苍州的这个点已经成了总部,本来地方已经不够用是想扩大的,但因为当家的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就暂时不动!寻思着等当家的回来再议!”江南又解释。
我不解,“这个事你们决定好后,派人来信告知我一声不就行了,为啥非得等我回来再议呢?”
“当家的,由你亲自定点总部,这意义不同哇!”江南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些事迟早也是要交给你们打理的,我这次回来,也只有二三个月时间,到时还是要回京的。这里有你们掌舵,我也就放心了!”我带着淡淡地惆怅说道。
多想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打拼,一起痛快地喝酒唱曲,只是这种日子,怕是不会再有了!
“江南,那些孩子们都还好吧?”
江南笑了笑,“非常的好!那些孩子们都很刻苦。小刚已经出来跟着林大哥走镖去了。这小子一年多时间,功夫竟然和我不相上下了,有天份哪!”
“真的?那就好!”我欣慰地笑,他们都能有个一技之长,有个安身之所,就不枉我当初立下‘飞鹰门’时的心愿了。
“江南,呆会你陪我去看看他们去!再顺便把他们都领过来,一起吃饭庆贺一下!”
“好!”
因为礼物还在后头,所以,我到自由居也是两手空空。
当小鹃看见我时,站在那里愣着,那双大眼马上盈满了泪,下一刻,便扑刷扑刷地掉了下来。其他孩子,也都个个盈着眼泪看着我。
我朝他们张开双手,小鹃率先扑进我的怀里,然后便是一个、二个、三个......最后齐齐扑上来包围住我。
小鹃的一句“小姐,我想你!”,马上催下了我的泪。
这一声声地呼唤,一声声地低泣声,让我的心里既感到无比的满足,又有一股心酸和沉重。这些缺乏关爱的孩子们,我只不过付出了一点点,可是,他们却付出了更多,想要赢得我的赞赏。
为了驱除开这个相聚的伤感,将相聚的喜悦化为更大的动力,我站起身大声一喝:“同志们,列队!”
孩子们个个反应特别快,特别是小鹃,一下子像是从小鸟变成了小鹰,脸色一下子从依恋转为独立,她伊然是这些孩子的头了,只听她用清脆的嗓音高喊着,“报数!”
“一、二、三......二十五。”报数完毕后,小鹃又大声朝我敬礼,“列队完毕!请领导指示!”
最后的数字停在了二十五,我讶异地看了身侧的江南一眼,江南马上领会,“小姐,有六个孩子是后来新来的,都是这些孩子们的伙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考核一下他们。”
我举目看向队伍,果然发现有几个新面孔,面孔上带着不安,似是怕我不高兴。
我轻声道,“这个迟点再说!我现在先来考考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