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脸色一板,俏脸生寒,“不知太子此话怎讲?若微臣决意不留呢?”
太子见我生气,脸色马上缓和下来,“蓝侍卫,本太子并无留难你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本太子现在正是需要用人之际,而你又深受皇上的重视,若蓝侍卫能与本太子联手,本太子相信,不日之后,蓝侍卫的成就绝不会像现在一样,仅仅是一个三品侍卫而已。到时,蓝侍卫想要一身荣华富贵,何足挂齿!”
“谢谢太子厚爱,微臣只是一个小小侍卫,岂能与太子的雄才伟略相提并论。太子若有吩咐,微臣自当尽份,只是,今晚微臣确有皇命在身,微臣不得已才斗胆对太子做出不敬之事。”看这太子威胁利诱都出来了,我唯有低眉顺目地继续游说,好让自己快快脱身。
太子暧昧地倾身向前,唇角挑起一丝邪恶的笑容,“蓝侍卫,据本太子所知,你好像明天才要起程前往燕州吧?”
这他也知道?看来皇上日后想让燕王登基,怕也不太容易,这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安公公?还是皇上和我谈话的时候隔墙有耳?
我心里虽惊,但表面却依然从容不迫地应道,“太子果然消息灵通!微臣确实是明天起程去燕州,奉皇上之命,与燕王一起坚守燕州。”
“蓝侍卫一片忠诚,本太子自是知道,也相当赏识,故而才起了惜才之心,才想要和蓝侍卫把酒言欢。”太子暧昧地笑了笑,又说,“莫非蓝侍卫有其它的想法?那本太子也不介意成人之美,只要蓝侍卫开口,本太子一定满足蓝侍卫的要求,蓝侍卫,你觉得如何?或者说,若是太闷的话,让他们来陪你练一练如何?”
看着四周冒出的黑衣卫士,又看了看势在必得的太子,我只有强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子请!”
太子哈哈大笑两声,凑到我面前,嘻笑着道,“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人,再换上一桌酒菜,给本太子端到北园中,本太子要与蓝侍卫一同赏月饮酒。”
我恨不得一拳打掉他脸上那可恶*/贱的坏笑,心里只觉得一股气在不断地回荡。
他要端到北园赏月?看来,这回我身上又要惹来不少是非了。
我心里一震,难道这就是他今晚的目的?他想要藉此让某人知道,我和他有深交而避忌我?如果真是这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太子设好了这个局,我不往里钻也是不能善了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说实话,如果燕王真是如此容易受人闲语摆布,日后纵使登基,他也不会是一个明君,我又何必助他。
如此一想,我倒是心安许多。
一个晚上,我虚假应对太子的嘘寒问暖,他倒也不介意我那不热不冷的态度,像是只要我和他能坐在一起,他就已经很满意似的,径自一个人在那里自饮自乐,时不时和我逗上两句,再用那色眯眯的眼光瞄着我,转来转去,看得我浑身发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也只能忍耐。
时间难熬,却也总会过去。
终于看见了蒙蒙天色,我赶紧起身告辞。
而这一次,太子也不再挽留我,只是微笑着说,有事尽管找他,他一定会帮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因为这一次和太子的共桌,而为**后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燕州。
和苍州成犄角之势,将奉扬国守护在内。如若不是奉扬国国小无能兼国库空虚,只要紧守这两个地方,又岂会被御天国所欺负。
从太子府出来,我带上战衣,骑上御赐的战马,一路朝着燕州狂奔而去。途中又换上一身男装,以便宜行事。
四天后,我便到了燕州境内。没有想到,燕州城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种战乱中的惨状,百姓脸上也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街上仍像平常一样人来人往,热闹喧哗。
我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稍作休息后便出门上街游荡。反正离我到燕王军营报到的时间尚有一天,我可以好好在这城中转转,打听打听情况。
金秋十月,秋风夹着一股丹桂的清香徐徐吹在身上,在带来一丝凉意之余,又有香味盈于鼻间,这干净舒服的空气,让我舒服地眯了眯了,用力地吸了两口,这才漫步而向前。
看到前方有一位四十左右的大婶推着一辆板车停在了前面的路口,叫卖着一车黄灿灿的大桔子,那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看到那黄灿灿的一大堆,逗得我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带笑着问,“大婶,这桔子怎么卖啊?”
卖桔的大婶看见有客上门,笑眯了眼回答我,“公子,这桔子五文钱一斗。”
“一斗?”
卖桔大婶看我有些疑惑,以为我嫌贵,赶紧拿起边上放着的斗说:“公子,你看,我这斗可大了,绝不会算贵你的。”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斗,是一个像现代的垃圾铲一样的竹制斗,看起来还挺大的,只要五文钱就能买一大斗,还真是便宜的很。
“那给我一斗吧!”我笑着说。
看着她快手快脚的用网袋装好递给我,我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给她递了过去,可卖桔大婶却一脸苦笑地看着我,“公子,你这碎银老身找不开呀!你有零钱的吗?”
我也愁了,我最小的也就是这块碎银啊!怎么办?眼珠轻转之下,我笑着问,“大婶,我要是用这碎银全买了,能买多少桔子?”
卖桔大婶一听我的话,马上两眼发光,忙不迭地说,“公子,这碎银够买我这一车桔子了!”
“好!那这桔子我全要了!”
“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真的!不过,你能不能帮我送到升平客栈去?”
“当然可以!老身谢谢公子了!”卖桔大婶接过银子,便推着车跟在我后面走着。
我走到她旁边,带着好奇问道,“大婶,这燕州不是三不五时和御天国打仗吗?你怎么还能安心在这做买卖呢?”
“公子有所不知,咱燕州城哪,只要有燕王在,御天国就绝对不能踏入半步燕州城。燕王说了,燕王在,燕州在;燕王亡,燕州亡!燕王,可真是一位好王爷啊!没有他,又哪来我们燕州城的安宁啊!我还听说啊,每次御天国的贼兵想来入侵,都被燕王打得落花流水,大快人心哪!那时燕王入城,我还亲眼见过呢,那人儿,别提多俊了,要是我家闺女能嫁给他,哪怕是做个小妾,我也觉得那是祖上庇佑哪!”
这卖桔大婶一说起燕王,一脸崇拜,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
我又想起了春节时见过的龙煜寒,那张清俊冷傲的脸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看他当时坐在那里不拘言笑的模样,十足像个冷面神,还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深得民心。
一路走着,我与大婶一路聊,听她讲着燕王的事情,在她口中的燕王,简直就是来拯救天下的观世音菩萨,好得不得了!
卖桔大婶走了以后,我又问了几个老百姓,对燕王的崇拜一如那卖桔大婶。
看来这个燕王为人还是挺不错的!皇上想要扶持他上位,想必也是深知燕王的性格为人,相信他能做好一个明君,所以才想着要废太子,而改立燕王为君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雇了一辆马车,拉上那车桔子,一起前往驻扎在城外十里地的燕州军营。
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到了军营门口,门口站着四位士兵,分列两边。他们一见我的马车到来,齐齐举刀拦截,其中一个上前问道,“来者何人?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我跳下马车,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三品官腰牌伸到他们的面前,“这是我的腰牌,麻烦请通传燕王一声!本官奉皇命,以后随侍在燕王左右。”
他们一看,马上惶恐跪下,“原来是侍卫大人,卑职见过蓝大人!请大人恕卑职等无知妄为之罪!”
我微一摆手,“无妨!请带本官去见燕王。另外,麻烦你们把这车桔子送到伙头军处,分发给其他人吃吧!”
“卑职遵命!”
其中一个年约三十的士兵显然是这四个人中的头领,他转头吩咐说,“张伍,你带车夫去伙头军处,我带蓝大人去王爷那里报到。赵子兵、李涛,你们在这里守着,小心戒备。”
“是!队长!”
“大人,请跟我来!”
“不知你怎么称呼?”我温和地问。
他像是对我有如此平和的口气而感到有些惊异,顿时憨厚地笑了起来,带着恭敬回答:“卑职姓胡,名向阳,大人叫我小胡即可。”
在胡向阳的带领下,我很快便站在了将军营前。我打量着四周,这个帐蓬也只比其它帐蓬稍大一点,门口守着两名士兵。
胡向阳上前,向守在门口的士兵说明了我的身份,其中一个打量了我几眼后便走了进去,一会便走了出来,对我说,“王爷请蓝大人进去!”
我朝胡向阳说了声谢谢,便掀开帐**跨了进去。
帐蓬内,面向帐**口摆着有一张书桌,此时,书桌的后面正坐着一位低头疾书的男子,我进去只看得见他的头顶,还有头顶上的那用白玉冠束起的黑发。虽然没看到脸,但我却认得,他正是燕王龙煜寒。
看到他在忙,我也没有打扰他,径自打量着四周,帐蓬两边摆着椅子和桌子,全是那种两张凳子中间夹放一张桌子的套具,一侧用布帘拉起的地方,应该放的是床。
摆设简单,一目了然,竟毫无奢华之相,我不由得对这位燕王又是敬佩了几分。
待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抬头,更没等到他的一声请坐,虽然站得有些累,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如果说这时候我还看不出他是故意刁难我的话,那我的神经也太钝了!
好!既然你燕王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倒要看看,咱俩谁的耐心会更好一些?
我也不吭声,就这样默默地站在他的前面,默默地看着他的头顶,无聊地在心里数着数,看他到底在我数到多少的时候,才会抬头。我想,他不至于让我在他面前站够一天吧?
一、二......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我晕,这龙煜寒看来也是个顽固不化之人,竟然都数到五百了,他还不抬头,他也不怕一直垂着头会压断了脖子,那双抓笔的手也不怕会累,服!真服了他!
我只有继续往下数,五百零一,五百零二......终于在我数到快六百下的时候,他抬头了!
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幽幽的看向我,里面看不到一丝波动的情绪,却又让我感觉到像被电击一般,慑人心魄。那张清俊的脸庞,如千年寒玉一般地冰冷,却透出他特有的坚毅和执着。
正在我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在回视着我,唇角突然轻勾出一抹带着讥讽的笑,“蓝姑娘,这里是军营,既不需要歌,也不需要舞,这里需要的是能上战场的士兵,不知道蓝姑娘来这里,是有何所图?”
一个如此清俊的男人,竟然会出此讥讽之言,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我以为他至少会对我公平,会合理的评估我在这里的一切,没有想到,竟然会一来就给我如此的难堪。
不要歌?不要舞?哼!给他看过一场晚会,他倒以为我就只会这两样了?虽然我的心里有些委屈和愤怒,但想起皇上的嘱托和威胁,我只能装作无动于衷,淡淡地笑道:“属下是奉皇上之命而来燕州,希望属下能不负皇上所托,助燕王一臂之力。”
龙煜寒冷下脸,竟然直接出言赶人,“本王这里不需要闲人,父王那边,自有本王前去解释!你走吧!”
我快被他气炸了!深呼吸......再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