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天河挺起胸膛,双手紧握,身上的神龙之息愈燃愈烈如火山迸发般,即刻触发。他俊逸非凡的脸上,眼珠迅速飞转着。这一秒兴许平静,而下一秒就是谁也不敢料想的事了。
芸己皱紧眉头,狭长的双眼怒视着对方。她没想到天河的气息居然如此深厚。回想起,之前自己摄取天河精魄的时候,她就发现他身上的惊人内力和他非一般的强大元神。无论怎么摄取他的精魄,他的身体里就会重新产生新的精魄,好像灵力源源不断的从他体内蔓延。
她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似乎有种身处剑刃上的错觉。此刻,她不敢靠近。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在和身体的一股劲力相斗。两股内力相撞势必产生共振。一旦自己靠近,自己会因为受不了强大的能量而影响到自己的妖气。正所谓妖气散,人散。
芸己不免开始忌惮对面这个人来,暗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身上有一阴一阳的真气在流动?似是相异,但实则两股气在身上相辅相成!面对这样至阴至阳体质的人还真是有些棘手!”
突然,天河猛地睁开双眼,震开双臂一跃而起,烈火环身腾于空中,然后凌空而落。他半蹲在地上,眼睛微微一闪,好像恢复了神识。
他果然还是克制了身上的那道劲力,站在天河对面的女子看着对方身上的烈火骤然消失,她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天河站起来对上女子微微有些惊慌的眼神,他再低头时却看到女子身后居然躺着一个半人半兽的妖怪。他开始对这个女子的身份怀疑起来,微微皱眉试探道,:“你是妖?”
芸己冷“哼”一声,她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邪莫道:“是又怎么样?”
此时狂风大作,殿外的树木之间相互摩擦变幻着,发出“飒飒”的声音。寒风席卷着尘沙,偶尔边边角角上落寞的树叶此刻迎风吹向殿内,两个人的衣角也随之飞舞起来。
天河顿时感觉到肃杀之气愈浓,他微微皱眉,拔出手中的青色长剑。
与此同时,对方眼睛一闭,拔出头上的三指金钗,如瀑般的黑发完全散落在腰际。,手里的金钗陡然间变为金色琅玡棒。她明媚双眼的泛起寒光,神态决然道:“动手吧!”
双方的气势暴涨,然后两只身影开始在空中快速穿梭拼搏。
兵器声“磅磅”奏响。一红一黄,一金一白,霓裳之色乱空飞舞。两个人都毫不留情地向对方的致命要害狠狠击去。一时间,殿内的陈设和门框木柱之类的都因两人的打斗而化为一片瓦砾。两个人越大越激烈最后双双推到殿外的平坝上打斗。
天河的力气自然要比芸己的力气大,很快芸己因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她捂着胸口倚在案几上,冷冷的盯着天河。他那神色未变的精神却让她不寒而栗。看来今天她真的是遇到劲敌了。不过现在断定局势还尚早!
她捂着胸口静默的站立起来,咬着牙,血顺着嘴角流出来。她狠狠的看了天河一眼,然后将手中金琅棒变为三指长的金钗,与其说是金钗不如说是一个噬心穿骨的金针。她狭长的双眼闪过寒光,凝脂般的玉手在头上轻轻一抚,一根青丝秀发脱落下来,赫然在手中变为一指森森白丝。
她将白发系于金针上,然后白丝如雨露春笋般迅速长成一根巨大的粗绳。她的手轻轻一挥,长绳凌空飞舞。“啪”的一声,抽打在了天河的背上,即刻血肉翻飞,衣服渐红。
身后一股剧痛袭来,让天河忍俊不禁的低哼了一声。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皮肉之痛让天河速度减缓了不少。他半蹲在地上,捂着肩膀,伤口款款流着血,很快的溅落到地面。
天河的脸色骤然变白,而对方却再次祭起金针时,白发竟从金针上脱落,陡然间变成张着血淋大口白色巨蟒向他扑去。
天河猛抬头,立即翻身跃起,再次祭起长剑奋力一击,而身上的神龙之息又随着某种力道开始紊乱不定。让他有一阵时间控制不住身体,然后巨蟒就这么轻易地躲了过去。
那条蛇闪避天河的反击之后,迅速缠附在他的腰肢,随之他的双手也被牢牢固定住。此刻天河像是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女子眼中闪着红光,毫不给对方残喘之息,奋然跃空而起。
天河感觉浑身一震,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不过身上的神龙之息却是让他大汗淋漓。他看着对方挥舞的广袖迎风裸落出来的凝脂手臂,右手上是一根寒冰蚀骨的夺命金针。她奋然扑来,娇艳的脸上眼神锐利无比,有种势必取他人性命的决然之意。
面对临近敌人的迫害,天河的神龙之息骤然变盛,随着一股内力,天河只感胸前一股力量破腔而出,咬牙大叫了一声
“——啊!”
“碰“!的一声巨响,临面而来的芸己被对方的一股强大内力弹回了殿内,“啪”的一声,整个人摔向案前,靠在桌前只感觉背后一阵生疼,随后贡品香烛从她头顶翻落两侧。
一口鲜血随之喷出,洒落于地面,溅花了一旁平常用来打坐的软垫。
与此同时,天河凌空暴走,翻滚在地上迅速捡起“后羿射日弓”将“鸣镝”抵在弦上。此时,只要天河轻轻一放开箭弦,即刻对方便会灰飞湮灭!
“可恶!”芸己含着血,匍匐在地上狠狠道。她真没想到,他居然仅仅只用内力就将她缠附在他身上的妖气挥散。可见对方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轻轻一笑,看来今天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此时,天河眉头微微一皱,胸口起伏不定,粗口喘着气,不过一会儿呼吸便缓和了下来。他坚毅的目光盯向匍匐在地的女子。
为何看见她有种释然的感觉呢?她轻轻一笑,仿佛用一种哀默凄然地无谓眼神盯着自己,居然令天河开始有一些犹豫。
“——不要!”突然,远处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仿佛从长廊深处般传到了尽头,在空中荡然回响,好像永远也停止不下来。
一种哀怨悲怆的气氛油然而生,让天河感到无比的镇压。然而,正是因为这种悲鸣的气氛让他怔了怔,手一抖,箭身如梭般穿越在空中。一往无回.。
而远处的青色身影如电闪雷鸣般迅速扑落在红衣女子身上,他紧紧拥护着对方柔软的身体,奋力的保护自己倾其所有而要保护的东西。
一支利箭奋然离弓后,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破耳长啸。与此同时,芸己的瞳孔骤然变大,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哪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好像被人剧烈撕扯一样,让她感到无比剧痛。是心吗?这时还会有一种比心碎的感觉还要沉痛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十六夜?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救我?你明明知道这是白费精力?
她苦涩一笑,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臂膀。听着他紊乱的呼吸声。感受着,明显因为害怕而抖动的身体,也无法忽略对方施加在自己的肩旁上的湿热温度。
这一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如此的迫切想要拥护对方。她冷漠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该有柔和。
她是知道他的心意的,可是为什么她自己就不能向他一样好好表明自己的心意呢?为什么要冷漠?为什么要躲避?
她明媚的眼神中闪过一种无奈,一种凄然,和一种对往事的怅然,更多的是对他无尽的不舍。
她在心里不断的询问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十六夜的?
也许是临死前对世态的怅然,将一切的迷茫,痛苦,无奈的画面全部展现在眼前,然后再一笑泯千愁,捋万丝,随之一切过往的,不开心的,看不开的全部释然。
这一刻,无数零磨片段在她的脑海里迅速拼凑起来,在她绝望的神情中回映着过去的一望无际。
就随着她脑海里的一个声音开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呢?”
这是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夜里。
夜朗行空,繁星木队,在玉华山的一个隐蔽洞穴里,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姿态妍极,笑面芙蓉的美丽女子。她衣白裙,清风拂袖,恍若灿星的双眼对上他。
一个清脆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