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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悲

水清和江湖中的数位英雄在花家逗留了数日,协助花建安查询花弄影的下落。连日来,竟是毫无头绪,一点音讯也没有。花甲此刻焦急万分,实在不明白儿子是发生何回事;倒是倪小小,一切如故,没有异常行为。水清等均感面目无光,对不起连日来花家的盛情款待。这一日,水清再也按捺不住,对花建安道:“花兄,若三日之内我再查不出贤侄的下落,我请求离去。”其他众人见他如此说,也都纷纷应和。

花建安道:“水老儿,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下逐客令了?”水清道:“花兄,我实在有愧你的信任,这么多日都没有一点进展。”花建安道:“这又岂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又何尝不是,你也不必自责。”水清道:“说来我就是不明白,弄影贤侄为何要在新婚之夜离去?出走的时候为何要用袖子拂脸?还有,新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花建安道:“不瞒你说,你的疑问正是我的疑问,这么多天来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就是想不通。至于新房内发生了什么,你是指------?”水清四下望了望,示意他屏退下人,道:“实话说,我觉得新娘子有问题。”花建安默然无语,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怀疑倪小小了,只是碍于花甲的面子罢了,更不想结果跟他猜想的一样,因而也就不大在意。数日来,他苦于没有结果,如今经水清这么说,不得不正面了。花建安道:“水老儿,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新娘子不可能不知道新房中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些天来,她逢人就是哭,其它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了,除非-------”水清点了下头,道:“是的,除非她在撒谎。女人在撒谎的时候谁都会相信,尤其在危难的时候。”就在他们议论倪小小的时候,丫鬟翠梅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道:“二老爷,不好了,少奶奶没了。”花建安、水清二话没说,到了倪小小的房中,结果发现人去房空。

花甲也跑了进来,见状,道:“人呢,上哪去了?”翠梅在那哭个不停,哪里还说出话来,被花甲这么一问,生怕被他赶出花家,“扑通”跪倒在地,乞求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花甲这时关心的是倪小小的下落,其它的一概不放在心上,被她这么一跪,更觉得心烦,大声道:“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翠梅果然听话,花甲道:“我问你,她上哪去了,这是怎么回事?”翠梅哽咽道:“刚才她还在这里,我出去泡了壶茶,回来就发现少奶奶不见了。”水清道:“花兄,看来我们的想法是对的。如今,一切都有线索了。”花甲此时也明白了许多。

水清道:“花老爷,你看这窗户都开了,新娘子肯定是从这跑的。”花甲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水清道:“这就得问她了,因为她心中有鬼。”花建安道:“这只是我们的初步猜想,至于跟她有没有关系,还要进一步调查。”水清道:“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的话,又何必跑呢。”自此,他们寻找的目标又多了一个,一边查找花弄影的下落,一边查找倪小小的去向。

倪小小逃走的第二日,太湖的渔夫们在碧水潭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化,脸部早已辨认不清,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尸体穿的衣服乃是新婚的服装。目前,太湖四水寨的寨主们正在通告江湖,让人去认尸。消息很快传到了花家,花家的所有人,尤其是花甲,都不愿意这是真的,但他们都很想知道死者到底是不是正在寻找的人。一路上,他们忧心忡忡,希望上天保佑,死者不是花弄影,是别人。然而,死者就是花弄影,本来他们单凭穿着新郎衣裳还不足以断定,可死者手上的戒指却是他们花家的传家之宝。从花家的多少代就一直传下来,到了这一代,就到了花弄影的手中。看到那颗魔绿戒指,花甲断定死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寻找多日的儿子——花弄影。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心神不宁,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他说不出,却能感觉得到。如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人生在世,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今年五十有五,这么多年的辛苦,使他的头发全白了,俨然一个白发老翁。他为花家任牢任怨,再怎么辛苦,他都没有半句怨言,觉得是快乐的,因为他有儿子,儿子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精神支柱。如今,他的希望没有了,精神支柱也倒了。可怜的老人,突然间苍老了很多,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他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是那么令人心酸。他不停的叫道:“儿子,儿子,回来吧!”

太湖四水寨的大寨主时破立劝道:“花老爷,请节哀顺便。”可他哪里劝得住,花甲嘴里老是重复同样的话语“儿子,回来吧。”他突然拿起那颗魔绿戒指,咕哝道:“我儿子的戒指,错不了。”人逐渐多了起来,太湖四水寨的兄弟们也都不明白究竟。时破立道:“水大侠,这是怎么回事,花公子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呢。江湖传闻他不是和平远镖局的倪小姐结婚了吗?”水清摇头道:“一言难尽啊,这其中的环节,不要说你们四位兄弟不明白,就是我跟花兄也都不明白。”于是简要的把事情原委道了一遍。二寨主时桥西干事精明,心思细密,听了水清的话,道:“如此说来,这倪家小姐与整件事情有很大的关系。”花建安道:“时二寨主但说无妨?”时桥西道:“大家想一想,事情的前后,只有一个人在场,而除了这个人,还有谁更能知道原因。至于花公子为什么要在大婚之夜逃走,这也只有倪家小姐一人知道。如今她竟悄悄逃离花家,更是心里有鬼的表现。”花建安连连点头称是,道:“时二寨主所言极是,不错,我和水老儿就是这么想的。可如今这关键的线索倪小小也不见了踪影,看来要查个水落石出,恐怕要大费一番周章了。”时桥西道:“花兄,不必忧虑,我太湖四水寨的兄弟遍布天下,可以为你打听她的下落。”花建安道:“如此多谢,待水落石出之日,我定当登门拜谢。”当下辞别众人,与水清一干人回到了花家。

花家祸不单行,先是花弄影无缘无故的在太湖水潭淹死,接着花甲看到儿子的死,承受不住打击,竟疯了,如今倪小小也跑了。总之,厄运一次次降临在花家。花建安只好临时担当了花家当家的职位,负责处理花家事务,要知道他领导协调能力欠佳,如今又不得不领导协调花家的所有人,这一切使他好生为难。水清似乎看出他的窘处,笑着道:“花兄,你可是诸葛亮受命于危难之际,以后花家的一切可都要由你支撑了。”花建安道:“水老儿,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这方面我是万万及不上你。你不仅家管理得好,整个川西也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条。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愁眉苦脸?”他看到四弟花五明一副哭丧脸的神情,这才问道。花五明道:“大哥,平远镖局被人烧了,倪总镖头全家无一幸免。”花建安和水清异口同声地道:“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何人所为?”花五明道:“目前还不清楚,欧阳山庄正在全力追查此事,发誓要为女婿全家报仇。”水清默然,道:“倪荣的武功却说也不弱,怎地就这样无缘无故被人杀了呢?”花建安道:“杀他的人恐怕不简单,多半是跟平远镖局有过结。要不然,出手何故如此狠毒?”花五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倪总镖头干了这么多年的镖行生涯,与人结下梁子也是难免,但也不至于仇恨如此深!”水清叹道:“倪荣办事干练,对任何人都很和气,干了这么多年镖局生涯,也没听说过与谁结怨。”花五明道:“听说凶手扬言杀尽平远镖局所有人,口气大得很呢!”花建安道:“真是可恶,究竟何人所为?近日江湖中发生的一连串血案,莫非是同一人所为?”水清道:“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花五明道:“就是弄影结婚的那一天,八月十六。”水清惊道:“这么巧啊,同一天,弄影失踪,接着在太湖碧水潭发现尸体,而平远镖局满门惨遭杀害。竟是如此的巧。”

花建安道:“你是说,这两者之间有联系?”水清低头想了一会,沉吟不语。花五明道:“二哥,想不到我们三兄弟闭关这么些年,江湖中竟出现了这等厉害的人物。”花建安道:“是啊,虽说我们闭关的时候,江湖不是很太平,倒还没有兴风作浪的恶人。可如今,江湖越来越乱了,我觉得有一种可怕的邪恶势力,他们妄图独霸江湖。唉!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水清道:“江湖多灾,****四起,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花建安道:“不管怎样,我也要把这邪恶势力究出来,把弄影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他疯了的父亲。”这时账房的于七老拿了封信,递给了水清。

水清打开信,迟迟不语。花建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水清合起信,悲痛道:“内子病逝了。”悲伤之情,溢于言语。花建安兄弟此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水清道:“花兄,我要立刻回川西办理丧事,弄影的事只好由你费心,兄弟帮不上忙了,实在抱歉。”花建安道:“水老儿,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你赶快回去吧。”当下命人准备快马,交与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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