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天气渐暖,外面缓台上的雪都开始融化了,每天早上醒来,听着窗外雪水滴落在缓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总会发一会呆。
以前,世界上丧尸只活在电影里的时候,每当春暖乍寒,我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雪水顺着排水管道流下,落在管道下面的大理石板上,看看书玩玩手机吃点东西。
可当丧尸出现在现实中时,滴答滴答的声音就不是一首悦耳的协奏曲了,而是呆在屋子里无聊时打发时间听的单调的滴答声。
当所有的电器和网络都停止运行,人们就会感到无聊,无聊透顶。这时才会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孤独,自己低头看手机时,到底错过了什么。
以前的生活都渐行渐远了。
我算是比较幸运,身边总是有人陪伴,几天前是柳安季寒,现在是懒懒和落晨。
“小林汐,家里没有吃的了,出去弄点吧?”
“汪!”
“嗯,你看懒懒也饿了,去给他弄点狗粮吧。”
落晨就一脸“小婊砸你又抢了我女朋友给我的关心”的表情,对着懒懒翻了个白眼,又怜惜的上前摸摸懒懒的脑袋,说,小林汐,我才是你三胖哥…
对于撒娇打滚卖萌的小狗,想恨也是恨不起来的。
于是准备了一下,把懒懒留在屋子里,出发。
走到缓台,靠在栏杆上看着荒凉的街道,有零星的几头丧尸晃晃荡荡的走着,我手里捏着干掉的血衣,回想起那天的一幕幕,仍有一种窒息感,特别是这件血衣,我拿着铁锹把一头人形的东西捣成肉酱,然后涂满蓝色的工作服…
心头一颤,有些慌张的把血衣扔进半融化的雪堆里胡乱踢了几脚覆盖了些雪在上面,狠狠吐了一口气,整了整衣服,转身和站在一旁的落晨一起,走下缓台。
推开坏掉的单元门,迎面扑过来一头丧尸,几天不杀丧尸有些反应不过来,吓得缩了下脖子,落晨马上把撬棍插进丧尸脑袋里,又踹了一脚拔出撬棍,看了我一眼,又拿撬棍敲了敲我手中的棍刀,眼神中透露着“不用给我”的信号,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向楼下超市走去。
楼下有零星的几头丧尸,因为天气转暖,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带着冰茬的冰水混合物的状态,恶心的要死,所以我们尽量避开他们而不是冲上去。
最近的一家超市的玻璃门是碎掉的,里面只剩下几袋方便面和几瓶水,还有两头丧尸尸体,落晨一边诅咒着搬空超市的人不得好死,一边拉着我向另一家超市走去。
可是另一家超市的情况更糟,我们只翻出几袋发霉的面包和一些糖果,连瓶水都没有。
其他幸存者?
太缺德了吧?我天,不知道还有别人的啊?
又走向一家稍大型的超市,同样破碎的玻璃门,进去的时候已经不抱希望了,但终于在库房里找到点人吃的东西,又找了很多狗粮,还有狗狗的玩具,梳子什么的,塞了满满一背包狗粮,这才拿了购物袋扫荡剩下的食品。
落晨满脸醋意的看着我,我用“你居然因为一只狗吃醋”的表情看着他,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透着宠溺,用他手中分量较轻的袋子换过我抱着的袋子,说,小林汐,我们先回家吧,太多了拿不动了。
于是又来来回回的搬了两次,把这家超市搬空了才罢休,不知道哪个自私自利的幸存者,居然搬空了两家超市,我要让他们也麻烦麻烦,就说从第二家超市到第三家超市的路程,我一个人就干掉好几头丧尸,刚刚换好的干净衣服又弄上好些血迹。
可是超市中仅剩的这么一点东西是不够维持很长时间的,如果要安定一段时间的话,就要再弄很多吃的和水。
经组织商议决定,开车前往下一家超市。开车的好处很多,一来可以减少步行的危险,二来可以拿更多的东西。
于是我们准备启用我家两个月没用的车,但准备工作要做好,比如怎么回来。
汽车毕竟是汽车,相对于现在安静的街道,成为那一阵安静中的喧嚣不是什么好事,会把丧尸引到家门口的。
但是我家独特的地理位置帮了大忙,因为和一所学校是街坊,所以两座建筑物之间的地方呈长颈漏斗状,有一条很长很窄的巷子,不能通车,甚至两人并排走都有些挤,所以把车停在那条巷口,再步行回家,就避免了被丧尸围在楼上的尴尬。
我家附近还有一所中学,学校附近的商店总是方便食品比较多,而且我和落晨初中都是在那里读的,比较熟悉地形,所以那里就是目的地,简单擦了车,落晨开车,大概两分钟的路程,一眨眼就到了。
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大门紧闭,学校里很寂静,一头丧尸都没有,只有几辆干净的车停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扫了一眼就过去了,应该是丧尸爆发时学生放假了,校园里才这样清净,落晨还说,要不搬家来学校里吧,一头丧尸都没有,哪像家里,一整栋楼估计就剩下咱俩是人了。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末世,还是家里比较好,至少有点安全感。
不知道商场里的柳安他们有没有回家看看。
学校附近的超市基本上是空的,开车来完全多余,两双手都用不上,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另一边的货架前,忍不住咒骂一声…天杀的,连卫生巾都拿光了!
幸存的女同志很多嘛!
这这这要我怎么度过例假!
狠狠踢了脚边的丧尸尸体一脚撒气,突然听到身后的玻璃门发出砰的一声。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丧尸嘛。
可随后的声音就不是丧尸可以发出的了…
“卧槽,你瞎呀,往门上撞什么撞”
“操闭嘴吧,里面那一男一女和咱们抢吃的呢。”
“靠,不就俩人嘛,抓起来,正好咱没人找乐子。”
身后传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反应过来有别的幸存者,心跳猛然加速,大概因为宇哥,我对幸存者有很深的阴影,安慰自己现在不一样了,我可是有武功在身的人,然后转过身去,看到落晨倒在地上,有个穿黑色棉服的人正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往外面拖,顿时慌了阵脚,落晨没事吧?
感觉到身后有人,手臂比脑袋先反应,抬手一挡然后回头——巨大的棒球棒挥动摩擦空气发出轻微鸣声,直直的打在我的额头上。
随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刻我是有多庆幸我可爱的胳膊帮我的脑袋分担了打击力量,不然按照这力度,估计我的脑袋已经开花了。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教室里,双手被反绑,熟悉的桌椅和黑板告诉我,我在家附近的那所中学,我的母校。
终于一切都解释通了,我觉得奇怪的原因。
学校里很寂静,没有丧尸,因为有人住在学校,而那几辆干净的车,就觉得有些突兀,可恨自己粗心,别的车上面都有厚厚一层积雪,为什么那几辆车没有?
说明有人开呀。
如果早点发现,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