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上前又砸了一通。其实金石已经撤了不少力道,不然凭牛角此时强弩之末,如何能敌住。牛角慌忙朝后退去,双锏“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金石微笑地说:“可认输?”
牛角只得无奈地垂下头,长叹一口气:“唉~~~俺输了。”
金石又道:“好,你这黑厮倒还算输得起,将那双锏奉上吧。”
牛角看着地上双锏,眉头紧皱,面上神情痛苦不堪。但还是缓缓拾起双锏,将双锏并在一起,头一歪,朝金石递过去。
原来牛角先祖乃是前朝大将军牛通之后。祖言有训:锏在人在,锏失人亡,传至牛角已历十一代。如今输了锏,便等于输了命去,牛角怎能不痛苦。但牛角却是个重信讲义之人,宁死不做那毁诺之人。
金石一把接过金锏,看了看,说道:“呀!还真是金子铸的,这得值多少钱啊!你这黑厮拿着金锏来与我赌斗,岂不有如捧着金碗讨饭吃一般可笑。”
牛角说:“此金锏犹如俺性命一般,岂能拿去换钱。”
金石喊道:“大柱,大柱,拿去。”又对牛角道:“如今你兄弟没了,金锏也没了,命也快没了,你还有得赌嘛?”
牛角感觉手臂恢复了些,手也不抖了,便说:“俺还要与你赌最后一次。”
金石看着牛角,眼一眨不眨,足足过了五、六息时间才说:“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赌徒了。说吧,这最后一次又该如何个赌法?”
牛角说:“俺与你比相扑,空手搏击之术。若俺再输,情愿将命输于你,终身认你为主。”
金石说:“喔,赌命了,假如你输了,我让你往东。”
牛角有气无力地说:“俺便往东。”
金石说:“我若不让你往西。”
牛角说:“俺便不往西。哎!你耍俺老牛呐,还没开打,你就往东往西地使唤俺老牛了。”
金石说:“那不是迟早的事,行,还挺有诚意的,我便与你赌了。哦,我再问问,你赢了又如何?虽然问不问都一个样。”
牛角红着眼睛说:“有赌未为输,若我赢了,那你就归还俺双锏,还有马匹并放俺离去。”
金石道:“行,那就开始吧。”
“看俺自创三招,自俺这三招创出之后,还未逢敌手,今日俺就让你尝尝厉害。第一招:野牛冲撞。”说完牛角身子躬下,作起跑状,右脚还在地上划那么三下。低着头疾往前冲,对着金石就撞了过来。
金石一看:“嘿!有那么点意思,比胸口碎大石有趣多了。”说完不闪不闭,伸出一只手抵住牛角的头。一股大力冲来,金石被牛角硬生生顶得退后三步。
金石赞道:“好力气!这招有点意思。”
牛角心里都想哭了,他出这招曾经顶翻过一头牛,怎么到了金石这,才退了三步就挡住了,真是个怪物。金石身子一侧,手掌一松,牛角便从身旁冲了过去。牛角站稳了身子,见第一招无用,便绕到金石身后。金石明明看到牛角绕到身后,偏偏故作不知,看牛角玩得什么把戏。牛角张开双臂,从后面对着金石来了个熊抱,大叫道:“野牛上树。”
所谓的“野牛上树”就是凭借过人的身高,过人的臂长,过人的臂力从后方抱住别人。然后双臂紧勒,让对手无法着地,甚至让对手无法呼吸。金石眼见两条毛茸茸地手臂朝自己抱来,心中一阵恶寒。急忙往下一蹲,牛角这“野牛上树”就抱了个空。说时迟,那时快。金石蹲着反手扣住牛角的腰带往前一掷,牛角便被掷出去两丈远,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幸好,牛角把头高高仰起,不然非得把脸摔个满树桃花开不可。牛角站起来一看,倒抽了口冷气。胸前的皮甲被磨掉了两个饭碗大的洞,连里面厚厚地胸毛都磨没了,牛角看着胸前两个洞是哭笑不得。
他定了定神,又“噔噔噔噔”地冲了上来。金石见牛角不象是要撞过来,便由得他冲到自己面前。牛角双手紧紧抓住金石双肩的衣衫,大叫一声:“牛尾乱甩”。身子一转,就想使那招“过肩摔”。谁知金石稳稳地站在原地是纹丝不动,再摔,还是不动。牛角急了,使上吃奶的力气,尽全力一摔。只听见“嗤~”的一声,牛角朝前冲了出去,金石还是未动。
不过,牛角手上还抓着两块白布,原来是牛角硬生生从金石肩上撕扯下两块布来。金石左右看看两肩,好好的一身衣衫变成了露肩装,气得心里直打冷笑。
牛角一回神,把两块布往地上一扔,一个直拳朝着金石面上打来。金石头一闪,躲过这一拳。双手顺势扣住牛角的手臂,一个旋身,用肩顶住牛角腋下,一个过肩摔“啪”把牛角摔在了地上。金石没有松开牛角的手臂,而是扯着他的手臂往前一带一拉,牛角又被拉的站了起来。“啪”又是一个过肩摔,如此反复了六次。
金石说:“牛尾乱甩是不是这样使的?”
牛角被摔的眼冒金星,大声叫道:“是是是,别摔了,俺一身骨架子都散了。”
金石看着躺在地上的牛角,说道:“你可认输了。”
牛角坐起身来,说道:“彻底认输了,俺老牛不是你的对手。”
金石说:“既然认输了,那赌约你可兑现?”
牛角歪着头不做声。金石“哼”了一声,朝侯府大门走去。
牛角朝天大声说道:“丘元帅啊!俺没听你的话。违抗了军令才至有此败啊!现在又输了金锏,愧对列祖列宗,俺牛角又何面目再活在世上啊!”
说完,牛角低头奋力朝着侯府门前的石狮子一角上撞去。眼看就要撞上了,却怎么也动不了啦。原来是金石从后面拉住了牛角的腰带。金石一使力,将牛角拉的朝后跌去,直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石道:“你还嫌不够丢人麽?要觅死寻活地,就死远点,别弄脏了我的门口。跟个娘们似的,早知你是个如此泼皮,就早该就你一棍打死,抛尸万里外。大柱,将那东西还给他。”
大柱应了声“哦”便牵着马过来了,金锏也插在马背上的皮囊中。大柱走到牛角跟前,将手中缰绳一放。说:“别坐在地上撒泼了,金大哥让我把东西还你,你就快走吧。”
牛角双眼鼓的跟牛眼似的,这事怎么又转回来了,他脑中还没醒过神来呢。待仔细思量过后,牛角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心想:今日俺老牛怎么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亏俺还自诩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行,俺不能做这么一个埯脏泼皮。俺乃堂堂牛通之后,怎肯做那不肖子孙。
想到这,牛角走到金石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偌大个汉子跪下了。牛角说道:“刚才是俺糊涂了,从今日起,你就是俺主公了。俺愿鞍前马后,牵马执蹬侍奉主公。天地可表,决无二心。”
金石说:“牛角,你大可不必、、、、、、”
牛角说:“主公不必再说,俺心意已决,大丈夫当一言九鼎,宁死不贱偌,请主公成全。”
金石见牛角心意已决,就不再劝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只要自己以一颗平常心待人,称呼什么都无所谓。
牛角见金石默认了,便说:“主公,俺有事禀告。”
金石说:“牛角啊!这么快你就入戏了,还有模有样的。说吧,什么事?”
牛角说:“后面还有五百马军朝这杀来,俺估摸着因该也快到了。”
金石差点跳起来:“什么?你这夯货,怎不早说。”五百马军可不是开玩笑的,金石或许还能逃掉,侯府与那些难民却肯定是顾不上了。
牛角呐呐无语:“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