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7月18日
我原本以为对那小孩的实验会是在二十号以后但上午区内发生了变异感染上面决定将日期提前为明日至于方案也完全敲定了今日的食物是由季凌和唐馨一起分发的而那十分之一的人也已经被安排在了西区食物并不必从季凌那里所得我最后看了名单没有变动有沈瓷有梁嘉铭有维拉以及岳冰父子
这个解决人员问题的方案是季凌提出的遭到了近一半人的反对但我还是把最后一票投了赞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总要把风险降到最低的不是吗
上午唐馨安排了全体会议把转移点敲定在八个小时行程的东部山区我没有参加当时转移点的筛选会议当时我被派去寻找陆小孩其实我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转移点终究只是暂时的每一次转移都意味着人员伤亡我推算了一下全部人员最多只能撑过三次转移说白了如果从陆之远身上提取疫苗失败那我们这里全部的人最多活几个星期我不怕死但不甘心牺牲了这么多人以后死
陆小孩的事我是临时接到通知的唐馨在会议结束后留下了我季凌和方韵交给我一沓资料资料上用红笔圈出来的是一组数据注释表面成功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三季凌当时就和方韵翻了脸“就因为这百分之三你要杀了那小孩？”我心里很烦闷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看那些数据
方韵整理了被季凌弄皱的实验服捡起被季凌扔在地上的资料看向我“时间定在13时疫苗成功的概率为百分之三”方韵拉来椅子坐到我旁边“不过你放心今天进行的注射实验幸存率有百分之三十”方韵拍我肩膀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是在想怎么告诉陆小孩季凌骂骂咧咧的跟着唐馨去视察食物中药物发作的情况方韵留下单独陪我呆坐着
“会痛吗”我看向方韵她脸上也很不好眼圈青黑嘴唇也干的翘皮我递给她一瓶水示意她可以直白的告诉我关于实验的事
“百分之七十的死亡率是痛死”方韵喝了几口水边整理资料边对我说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失落和无奈
“为什么提前时间”
“因为昨天晚上死的人里有我们的人程萧就在其中”方韵的话多少让我有些难过方韵递给我一个镜片碎了的眼镜黑框的我认得那是程萧的镜框上仔细还能看出小小的英文字母CX程萧习惯在自己的物品上留下自己名字的字母缩写这点是从陈伟身上学来的没有原因单纯习惯而已
从会议室离开后我把程萧的眼镜交给了陈伟方韵说陈伟也许会需要它我把眼镜交给陈伟是他没说话只是勾着嘴角苦笑了一声“早知道会有人死的我一直以为会先是我”陈伟把眼镜收进胸前的口袋“Dr齐明天转移我会负责你和陆之远的安全”陈伟离开后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直到季凌把我叫醒去陆小孩的房间
该面对的迟早都得面对我骗他说是检查身体也骗他说不会很痛我把他按在床上并让季凌用绳子捆好他我听见他说很痛也看见他身上因病毒生出的绿刺他问我为什么救他我很想说只是任务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看着绳子将他挣扎的身体磨的血肉模糊听他对我破口大骂而我能做的仅仅是覆住他的双眼用手上的温度告诉他不要怕我不敢让他看见他流着绿色脓液的身体说到底我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变成怪物的样子他那么怕疼偶尔还那么胆小我担心他会接受不了
那两个小时的时间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他身上的绿刺渐渐褪去变成空壳方韵带着手套将那些东西剥落连着血肉剥落季凌让我背过身可我还是亲眼见着前这个生机勃勃的小孩鲜血淋漓
方韵处理好以后陆小孩被推入了无菌室我隔着玻璃看被纱布包裹的仅剩下眼睛的人惨白的纱布上斑斑点点的有血渗出的迹象我就这么看着他无能为力
“老齐唐馨接到的新消息是我们成了仅存的部队”季凌说道很平静
“还有希望不是吗”我反问季凌
“我们或许比他会活得久一点”季凌点了烟坐在走道的长椅上吞吐烟雾他说的也是我想过的陆小孩未必能拯救世界但陆小孩一定会死再不愿承认也还是不能避免
“这才刚开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方韵还会做很多次类似的实验可是老齐你不能怪她她背负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季凌那些人怎么样了”我岔开话题
“剂量和时间算的很准”季凌夹着烟揉了揉眼眶灯光下我还是看得出他的眼眶红了
“安置在北区了？”
季凌嗤笑了一声“随便堆着北区被炸成转移路口了”
我们不再对话而是静静的坐着季凌落了一地烟灰而我看着的陆小孩依旧一动不动
晚上八点方韵进了无菌室用将躺在床上昏睡的人移进了透明的巨大的胶囊状容器中方韵示意我和季凌用推车装好容器跟她一起走季凌提醒我转移的时间又提前了我的目光落在容器中唯一没有被绷带缠上的地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只会变得更难走
等我和季凌把容器装上车时唐馨和陈伟已经把大部分物资撞上了车防卫圈也缩小到只剩西区我大概查看了几辆车的安排在其中一辆车上见到了那“幸运”的十分之一
乔妮和单子画这两个女生惊恐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邹凯倚在车上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角落里岳冰怀抱着瘦瘦小小缩成一团的汤圆轻声安慰倒是梁嘉铭若无其事的靠在车厢上晃荡着两条纤细的腿
“你哥哥呢”我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用哥哥这个词代指维拉
“他和李叔叔帮忙搬东西了”梁嘉铭抬头看来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惊恐
“不害怕吗会死很多人的”我并不是有意去吓唬这个小孩只是想告诉他会发生在不久的事实
“哥哥会死吗”梁嘉铭的脸变得很紧张
“不会”维拉把圆滚滚的李想拽上车很大声的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我本来就不该问
“长官好鄙人李想”李想结果维拉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汗顺带着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见人来齐叫照着唐馨之前交代的话说了一边他们的反应不大都各做各的事我走到岳冰身边刚想说话就被他轻声打住
“汤圆睡了明天再说”见岳冰头也不抬我也作罢我看得出岳冰对怀中的小孩很上心岳冰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战斗人员特种兵出身在战斗力锐减的情况下使得岳冰变成唐馨重点考虑的对象李想把我拉到一旁小声的说“这小孩老岳宝贝的很得亏没伤着这小孩要不然老岳是不会在这儿的”
“这是父爱你不会懂”维拉替梁嘉铭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半嘲讽的说道我没接话估摸着这些人中李想倒是可以暂时负责一下就把李想单独叫到一旁简单交代由他负责这些人在转移过程中的事李想也算是爽快的答应了
回到陆小孩所在的车厢方韵和施婉婷正在调试各种设备季凌和唐馨在做最后的准备我坐在容器旁看着那双紧闭的眼睛
“陆小孩你要醒过来”
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