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风刺骨,女子只穿一件单薄的红衣立于万丈高的古树枝头,她拎着一壶酒,望着天边的明月却面无表情。
她举起酒壶就要往嘴里灌,一只手极快的将酒壶接了过去,她也不理会,目光涣散的望着对方。
“我忍你很久了!”离夜将酒壶扔得老远,解下身上的袍子粗鲁的为她披上。
“你走。”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今天却叫他走。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她将他为她披好的袍子自燃了起来,他见状大惊,立刻施法将火扑灭。她望着他不语,一把狠狠地推开他,身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他仍是不放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随她一起跳了下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离夜……在她心里,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万万年来日夜盼着妖王不得好死,却不想,她最爱的娘亲终是随妖王而去了……
娘亲的遗训让她感觉害怕,时时刻刻不在耳际萦绕着,不要爱上任何人……包括离夜……
离夜……
眼角渐渐模糊不清,她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悄悄划过脸颊。
再次睁眼醒来,她仍是在妖界寝殿里,为自己着了一身红色长裙,淡施脂粉。
天帝说离夜斩妖王有功于世,要封他为离战神君,赐他神邸一府。他却委婉相拒,过不久几日,便在妖界自封新任妖王,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他对她说:“你说过的,我本君王命!我信你。你留在我身边,可愿信我一回?”
“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目光一片冷然,领着酒壶一路摇摇晃晃的离开他的视线,一袭红衣淡妆,洛洛倾城。
她仍是没心没肺的活着,正如她所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近秋,午后的天空突突的下起了一场秋意浓浓的初雨,我裹了件袍子撑着一把小油布伞小跑到红尘客栈的对面给白掌柜的送去一轴画卷,白掌柜的打开画卷后,看到画中一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笑得格外灿烂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我:“呵呵,栢粤公子果真画艺惊人,一点点敬意还请阿浅姑娘替我转交于栢粤公子。”
我见他心情极嘉的很,默默地接过银子后还是忍不住再多看了那画中女子一眼,那女子一身素衣坐于梧桐树旁,怀里抱了一把黑色七弦琵琶,目光楚楚,温柔似水。我只轻轻瞥见了一眼,便觉得有些不大适应。白掌柜的立刻合上了画卷,催促着我赶紧回去,我心中郁闷,撑着油布伞回了红尘客栈。
夜里,弥音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我亦没了睡意,起身长叹。
“小呆,你也睡不着么?”她仍是躺在床上,侧身背对着我。
“嗯,我在想白天的那一幅画。”我抱着双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出神的盯着我的脚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