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和剪秋分坐两乘马车回到西苑,这也是剪秋向南风葵要求的,说云笺受此一劫,身心一定非常疲惫,为能顺利回到王府,途中不再出什么意外,请他赐步辇,南风葵没有拒绝,吩咐下人另行为云笺准备了一辆马车。
这一安排立刻又招来不小的议论,云笺注意到伽蓝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这是只有妃子才能享受的荣幸,连那些侍妾级的大丫环都不能享受到,而云笺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云笺冷冷地面对着所有敌意的目光,她知道今晚她已成为了众矢之的,以后无论她怎样小心,都已无济于事,未来在王府的日子必定不会风平浪静,只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后悔。
一进了西苑,云笺立刻在剪秋面前跪了下来。
剪秋忙去拉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云笺的泪水缓缓地滴到剪秋的手上,她依然跪在那里,低泣着回答:“对不起姐姐,云笺不是故意要离开姐姐的,只是云笺不想再回王府,云笺觉得要是再呆在府里,会死掉的。”
剪秋将跪着的云笺抱在身前,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象哄自己的孩子一般柔声道:“我岂有不明白的,我也有过想出府的念头,只是不能够而已。只是你也太大胆了,刚才没看到王爷的脸色有多难看,不知这次他又会怎样对你了。唉。”
剪秋拉她起身,云笺顺从地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忽然觉得剪秋的手一松,向后退了一步,身体也僵硬了很多。
云笺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看到南风葵满目含霜的站在那里。云笺刚刚放下的重担重新被扛了起来,她知道一场寒风苦雨又即将降临。
“剪秋,你先退下。”南风葵沉着脸命令道。
剪秋低头答了声“是”,满含忧虑地看了一眼云笺,走了出去。一旁侍奉的紫荆和碧菡见状也矮身福了一福,随即跟在剪秋后离开了房间。
云笺依然低着头,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知道她当着他的臣民表示要跟蒙子归回去,不愿做亲王府的侍女,一定让他很生气,她不知道今晚他会怎样惩罚她,这一次无论怎样的惩罚,都是她理应承受的。
“看着我。”她听到他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冰冷,带着怒气,她一惊,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她发现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面前,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的强烈情绪。
“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就因为蒙子归救了你,你就那么急着要跟他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
云笺吃惊地看着面前已接近失控的南风葵,而在此之前,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南风葵都是冷静地似乎山崩地裂都无法将他撼动。她忽然明白他正在因她而受伤害,而她除了想流泪,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南风葵一脸愤怒地看着她的泪水,忽然伸手抚摸她潮湿的脸,这个柔情的动作和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不和谐,云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做任何的躲避或者期许,静静等待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