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颜如玉一脸疑惑。铁飞花垂下头悄然道:“你非寻花会首恶,罪不至死。我会把赵文轩的死办成畏罪自杀。不过你得离开金陵避避风头。”
颜如玉一脸惊喜:“飞花!”
“你别再耽搁,连夜就走,我会在城西三十里外的六合镇码头等你。”铁飞花说完最后凝望了颜如玉一眼,转身射出窗外,悄然消失在夜幕中。
颜如玉脸上渐渐现出一丝微笑,突然高喊:“来人!”
侍书应声而入,只听公子意气风发地吩咐道:“收拾一下,我要出趟远门。”
黎明前最混沌朦胧的夜幕中,一艘小舟顺水而下,悄然靠上了六合镇的码头。颜如玉跳上码头,立刻就认出山坡上那个俏立的人影。颜如玉面露喜色,忙叮嘱侍书:“你等在这儿。”说着便三两个起伏奔将过去,正要上前将之拥入怀中,却又陡然停步。只见对方一身劲装,表情严肃,令人不敢靠近。
“柳儿,宣读罪状!”黑暗中响起了她冷厉的声音。
“是!”一旁响起少女清脆的回答。颜如玉循声望去,陡然发现暗处还有三个人影,一个依稀是柳儿,另外一个佝偻的老者,赫然就是在船上与自己交过手的老乞丐,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农家少女。颜如玉没料到铁飞花身旁尚有外人,不由失声惊问:“飞花,你、你这是做甚?他们是什么人?”
铁飞花指向那老乞丐和他身旁的少女:“这是我的江湖朋友迷糊大叔,你已经见过;他的孙女少如姑娘你虽然没见过,想必也听过她的名字。”
“她就是少如?”颜如玉一脸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铁飞花没有回答,一旁的柳儿已大声道:“颜如玉!你身为官宦子弟,世受皇恩,更皆饱读诗书,自诩名士,却不恪守做人起码的操守,设立邪恶帮会,大肆掳掠拐卖民女,逼良为娼••••••
“够了!”颜如玉厉声打断柳儿,满是失望和痛苦地望向铁飞花,“飞花,你不是开玩笑吧?”
铁飞花神情木然,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般冷漠:“颜公子,实在对不起,鉴于你身份的特殊,我无法将你送到刑部,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我只能凭自己掌握的证据做出判断,对你动用私刑,以告慰一方百姓。”
颜如玉苦涩一笑道:“飞花,我早就说过,我虽不是寻花会主,但依旧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根本不必费这么些手脚,把我骗到这里来。”
铁飞花淡然道:“颜公子,我看咱们都不用再演戏。我为了现在这一刻,这几天已经演得心力憔悴,相信颜公子演得也很辛苦。”
“演戏?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在演戏?”颜如玉脸上彻底变色。
“没错!”铁飞花坦然点头,“这场大戏从我刚到金陵就已经开始。我让少如假扮秦淮河上逃出的姑娘,与几个江湖朋友演了场一追一逃的好戏。这样我就可以以追查少如姑娘为名,接近与寻花会往来密切的云依依和淮扬帮。我在金陵人地生疏,一切行动又都被你派人监视,要想找到寻花会线索实在非常困难,所以我只有让线索自己来找我。”
“原来你夜闯秦淮是早有预谋!”颜如玉恍然大悟。
铁飞花淡然一笑:“任何罪犯都想掩盖自己罪行,这是罪犯共同的心理和本能。我这个名满天下的‘神捕’一旦出现在金陵,寻花会定会有所行动。所以从颜公子接近我那一刻起,我就不敢有丝毫大意。”
颜如玉有些惊讶:“你那时就已经在怀疑我?又怎敢用我亲手烹饪的河豚?我要是用河豚毒死你,谁也不能因此就判定我有罪,每年可都有人因吃河豚意外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