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转告。”颜如玉不冷不热地淡淡一笑。柳儿见方才淮扬帮众人还要打要杀,在颜如玉三言两语之后,风凌云便带满脸不甘的云依依和一干手下乖乖退去,不由惊讶地长大了嘴。铁飞花却面色木然,一脸冷定,再不复方才浅笑羞涩的模样。
颜如玉见淮扬帮众人走远,这才回头对铁飞花道:“风凌云虽然暂退,不过却难保不会再找姑娘麻烦。再说这秦淮河畔鱼龙混杂,两个姑娘在此出没,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还是由在下送你们回去吧。”
“好啊好啊!”柳儿鼓掌跳起来,她早已发觉颜公子望向小姐的目光有些异样,那是一种充满爱慕和向往的目光。小姐老大不小,一直没遇到个值得交往的意中人,如今这颜公子不仅文武双全,外表出众,更难得与小姐颇为投缘。作为与小姐亲如姐妹的丫鬟,当然要为他们撮合。谁知刚一欢呼,就被铁飞花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吐吐舌头收起笑容。却见小姐没有接受颜公子的提议,反而不冷不热地问道:“据我所知,在这金陵城,能令风凌云也不敢得罪的人只有一个,他好像也姓颜?”
“不错,他就是我叔父,江南总兵颜承周。”颜如玉叹了口气,言语中没有一丝自傲,反而有一种羞于启齿的无奈。
“原来是颜大人的贤侄,失敬失敬。”铁飞花神情冷漠,草草一拱手,“飞花不敢劳动颜公子大驾,告辞!”
颜如玉想要追上去,见铁飞花面色冷厉,只得无奈停步,遥望铁飞花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与铁飞花走出数十丈,柳儿回头见颜如玉依旧萧然独立河畔,心有不忍,不由小声道:“小姐,虽然颜总兵仗着女儿是皇上宠妃,一向跋扈弄权,在江南一手遮天,可人家颜公子却没得罪你。你不能因为别人有个恶叔,就拒别人于千里啊。”
“要你多嘴!”铁飞花狠狠瞪了柳儿一眼,跟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何尝看不出颜公子与那颜承周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只看他将我送去的酒菜倒掉的举动,就可知别人休想通过他巴结其叔。尤其他身为富家子弟,交往却是些贫寒书生,就此可以看出,他绝非寻常纨绔。”
“那小姐为何••••••”柳儿欲言又止。
铁飞花淡然道:“我是恼他身为颜承周侄子,却装得如此寒酸,令人误会。”
“初次见面,人家不可能一上来就跟你叙家谱吧?”柳儿疑惑地望着铁飞花,“方才在船上,白痴都能看出颜公子对小姐的爱慕,小姐对他也颇有好感,不会因为他的家世,小姐就不再与之来往了吧?”
铁飞花嘴边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你懂什么,我这是欲擒故纵,放线钓••••••”转头见柳儿露出一丝坏笑,铁飞花突然意识到暴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脸上不由一红,立刻闭口。
“欲擒故纵,放线钓鱼!小姐好高明!”柳儿嘻嘻一笑,突然诡秘地小声道,“我还有更高明的一招,小姐要不要试试?”
“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去去去!”
“小姐不信就算了,只可惜了我这招必杀绝技。”
铁飞花见柳儿说得认真,好奇心顿起,忍不住问道:“你能有什么招?姑且说来听听。”
柳儿憋住笑,示意铁飞花俯耳过来后,她才小声道:“把生米煮成熟饭。”
铁飞花一愣,蓦地满脸通红,抬手就打:“好你个死丫头!敢消遣本小姐,我今天就将你这生米煮成熟饭!”
二人一路打闹回到鸿运客栈,就见一个黑衣汉子在门外不住张望,铁飞花认得是刑部侍郎张文台的随从,忙收起嘻笑迎了上去。
“铁捕头总算回来了。”那随从迎上铁飞花,如释重负地小声道,“张大人刚到金陵,这里就发生了多起凶杀案,被杀者都是本地有名有姓的人物。张大人要你立刻去提刑按察司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