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的每一天都是无意义的,我知道你在为她而战于沙场。
看着你一身血凯旋归来,心仿佛又活过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站在阳光下呼吸,
可你好像忘了,我们说好一起看我今生第一个太阳
你说你记性差,可你却记得她要的一切
“小陌,我。。你疯了!居然把窗帘那这么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身着黑红色紧身制服的女子急匆匆推开门,一双凤眸被阳光刺得眯起。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影陌,黑着脸大步走向窗口。
“姐,不要!”意识到来者欲关上窗帘,影陌冲过去拦住她。红红的大眼还含着泪,可眸底的坚决却未减少一分。“姐,求你不要关上它,我没事的。”
那些阳光争先恐后的包围住她,不曾接触阳光的肌肤此时全暴露在空气中:娇小羸弱的身子似乎轻轻一推就会倒下,黑色的长发被主人精心梳理绾了个花,精致的小脸异常的苍白。只是。。
影陌对上她的墨黑眼睛,无奈的弯了弯嘴角:“姐,阿修他说他最喜欢从这儿看皇城了,这个皇城尽入眼底,尤其是静心苑。”
她的话她没听清,只是呆呆的看着她陌生的面容:“小陌。你的脸。。”
影陌只是苦笑着没有说话,她能看见她眼底的恐惧。姐,你也会害怕吗?你会不会因为我的丑陋而远离我?姐。突然,她向前倒下。
“小陌!”
夜已深,厚重的布帘已经被人拉上。连星星都看不见的黑夜,让人感到无端的寒冷。影姬看着自己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墨黑的瞳孔里尽是痛苦。柔荑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那曾是多么精致倾城的容颜,现在却被污秽缠上。右脸上的淡红色花妖艳的开着,细长的花瓣尽情舒展着身躯。
那种花她见过,是梵界罪恶之身的象征——楚妖魇!据说在上古神期,名为楚妖的神欲统一神界,在圣洁之地发起屠杀。那是鲜血染红的三月,圣花盛开的季节。然而,那些不肯轮回的冤魂在神界乱窜,发出令人窒息的叫声。宁静的圣地一时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最后是神主受不了喧闹制服了楚妖,将其收为自己的影子,永远的追随他的步伐。战争结束,可吸收了大量鲜血和怨念的圣花不再洁白。开出的双色双生花,一朵为血红一朵为雪净。双生花,却是红时不见雪,雪时不见红。当红色圣花盛开时,天下必有大乱。久而久之,便有流言说楚妖死心不改,将魂力寄在圣花上想用此报复世人,而神主仁慈,寻人封住了圣花的妖性,不让它再害人。后来红色的圣花被称为——楚妖魇!那是不洁之物的烙印!
而现在,却在她脸上绽放。
影陌梦境
“好冷。有没有人啊。好冷。”天地之间,一抹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走着,黑色长发凌乱地在空中飘扬。那张被冻的紫青的小脸沾满污垢,已无当年的风华。在这儿的冬天,到处都是冷硬的雪,冷的。。都冻结了人心。
为什么没有人。好冷。谁来救救我。
心的祈求,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绝望。人来人往的世界,竟无一人看见自己,无一人伸出手。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啊!人心比冬季的融雪还冷。
影陌在远处看着她,无能为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能梦见她,只是那个女人熟悉的可怕。她叫凝椛,她的一生跌若起伏,一个人十辈子的苦她到是一辈子就集齐了。弃婴,奴隶,药人,妖孽。最后连最爱的人都抛弃了她,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们打下的天下。凝椛是被处于极刑死了,,可灵魂却在人界徘徊,去不了极乐世界。
连神都不要她!
突然,凝椛望向她,金瞳里是慢慢的恨意。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自己,可影陌还是恐惧的向后退了一步。那种眼神,就像嗜血的修罗。“为什么没有人。你们都抛弃我了。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我来到这个世界!?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昔日连蚂蚁都舍不得杀的人儿,终于被这个世界逼成魔了。
影陌依然站在那儿,看着周围的一切逐渐被染红。“那朵花。”她接近她的一刹那,她终于看到了,印在凝椛右脸的楚妖魇。。没等确认那个成魔的女子已被神主的御剑穿破身躯。凝椛倒下时,她是微笑着的,眼角的泪跌落融入泥土。她知道,到头来她只是想要解脱。
神主看着凝椛灰飞烟灭,淡淡地开口:“十七代,你可是看懂了?她是谁,可是知道了?这一世,你可要看清楚人,别认错了。”仿佛他已不再是那高傲的神主,只是一个等待爱人回归的男人。
现实
“!?”影陌被惊醒,昨夜的梦清晰的不可思议,神主的那句话是在对她说吗?看清楚人。是谁?那个女人,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陌,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倒,竟是一个多月。还好你醒了,不然这生日就浪费了。”影姬接受了她的变化,只是不知道别人看了会说些什么。毕竟这次战争差点伤及皇,身为七星宫宫主的她竟没提前报告。人人都知道,七星宫宫主能预卜未来,这一次战乱怎么可能没被预知。
影陌看着没有厚重布帘的窗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么?”那他呢?明明答应好了要陪我的。为什么没来?
影姬沉默了一会儿,哽咽道:“首长在陪皇,今天是皇的。小陌,我们出去走走好吗?今天可是你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忘修战胜归来时手臂受了伤,皇当即大怒,不顾臣子的劝阻执意要亲自照顾他。她在场,不难看出皇眼底对忘修的心疼,以及他对皇的爱。那和对妹妹的不一样,忘修只把影陌当成妹妹,而皇,是爱人。
“恩!姐,我要去桃林!”影陌强颜欢笑道。心隐隐疼着,对啊,今天也是皇的生日啊。
桃庄现在由季美人管理,说是桃庄可里面的花却是以梵殊花为主。万里庄园,千里血洒,千里素裹。这一红一白纵横交错却也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线。影陌依然披着白色的斗篷,和影姬站在角落看风景。影姬知道她看的是什么,顺着她一直未移动过的眼光望去,那是皇和他。。
皇让随从退下,坐在男人的怀中肆意的大笑,时不时咬两口男人送上嘴的糕点。男人眼里尽是宠溺,低着头似乎在讲什么笑话,逗得她笑得歇不过气。那是忘修,影卫首长,也是皇的恋人。他们在一起很久了,看遍好几次人生轮回,永远都保持着原来最初的美好,似乎时间都分不开他们。他们的爱情故事简单纯粹,可世间无二。在皇刚上位备受争议时,他出现了。忘修就像突然出生于世上,查不到他的背景。他向着当时年轻的皇,为她出谋划略收服人心。一段爱恋就是由此展开的。
影陌看着他谈笑风生,心里一阵苦涩。你是开心的,对吗?只要和她在一起,你才会如此幸福的笑,对吗?“姐,让我一个人待一待好吗?”
影姬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我的妹妹,你怎么就没看透自己的命呢。。这一千年的时间还没磨掉你的七情六欲吗?爱上一个永远不会属于你的人,非要等到最后遍体鳞伤才罢休吗?
“我知道了,是担心我忘记你的生日吗?不会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你终究是忘了。也罢,于你我也不过是为她平安的存在。我的皇,明明和我一样来自远方,可你终究比我幸运,爱的人爱着自己。阿修,你会一直这么幸福吗?如果是,我愿就这样看着你祝福你。相信时间会磨平一切不该存在的东西。
“修,后来呢?”比影陌大不了几岁的娇小女子眨着好奇的大眼仰着巴掌小脸看着忘修。黑色柔软长发简单的用红色发带挽着,刘海下的双瞳已没有人前的锐利冷酷,尽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那是皇,梵界至高无上的皇!也是被忘修深爱的女孩!
忘修捏了捏她的脸蛋,“后来啊。我去了传说中世界的尽头!”低沉愉悦的嗓音里也尽是对她的宠爱和心疼——他的凯莱,那么小,却被束住脚步无缘与外面的世界。
凯莱疑惑地皱眉:“世界也会有尽头吗?和我们这里一样吗,是不是也有一堵高高的墙,把所有人都围住出不去?”
“傻瓜,所谓的尽头也不过是片海,没有什么不同的。”他微叹道。
她试图幻想海的模样,无奈竟无一点影响。不禁暗了暗眼神:好想看一看你说的海。
忘修紧了紧铁臂,将尖尖的下巴放在她头上:我会让你自由的。
影陌将手放在犯疼的心口处,默默得转身在血海里漫游。白色的斗篷轻轻扬起,最后被花海吞噬。
“呐呐,七星宫的小宫主。”
“唔。季美人?”影陌吃惊的看着眼前半透明的妖艳男子。扬起的白色袍子带起落花,一双桃花眼戏谑地看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人很不爽!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拉着帽子。
季美人苦恼地皱眉,不过就是脸“脏”了,有必要吗?“是叫你小宫主,还是影陌好呢?”他俯下身问道。
“随、随便,我还有事麻烦让开!”这个男人。为什么感觉怪怪的。想多了吧,只是个守庄的。
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突然低下嗓音:“或者你喜欢我叫你十七代?”
宛如晴天霹雳般,她愣在那儿无法动弹。十七代。只有历任宫主才会知道的名字,连皇都无法知道的名字。“你究竟是谁!?”传闻中的季美人只是介嗜酒的魂魄,酿得一窑好酒。
“我?我是季美人啊,你不是知道吗?”他眯起双眼,带着警告的成分开口:“十七代,不要忘记你是谁,永远不要!”说完轻轻地“飘走”了。
影陌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她是谁?她不是七星宫宫主吗?“你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我是谁!”说是这样说,可心却在颤抖,害怕。
季美人没有停下,自顾自的走向花海深处。他知道她会跟过来,他还知道她想问什么。
她随他走到一所简陋的木屋,从没想过在这繁华的城也有如此破陋的房子。“你。”她竟无法看透他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人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能逃脱她眼睛审查的,寥寥无几。皇、忘修还有他!
“小丫头,那个影卫首长你爱不起。你也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们高高在上的皇。对于他,皇不是皇,只是一个需要疼爱的孩子。而你,命运使者,注定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十七代,我想这件事不止我对你说,还有其他人吧?”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你要记起你是谁,还有忘修,凯莱是谁。”
影陌沉默了,无助的看着远处的花群。“!?那是。”那是被隔绝与其他花的梵殊花,比任何花都要红艳,就像是——血!流动的鲜血!
季美人黯了黯眼神,仰头喝了一口酒才自嘲似的笑着回答:“那是梵殊花,真正的梵殊花。自从那次战争成了禁花后,关于她的一切就被封印了。现在开满桃庄的,只不过是与她神似的无名花。不知怎么的就被人称作梵殊花。可笑,那些卑贱的花怎么能和她相比?梵殊,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七子之血孕育梵殊种,盛开之花能扭转乾坤。可是现存的花种已经寥寥无几了,又加上需要用与自己有关系的人之血肉栽培。。忘修不知道从哪儿拿的花种,托付我照顾。几百年了。。这花生长的太慢了,也是太娇贵了急不得。”季美人心中划过一丝苦涩。
“阿。忘修他种梵殊花干什么?”影陌疑惑,阿修不是贪婪的人,难道是因为。不,不会的。
“你猜到了不是吗?他,想送她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