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黑雾大阵中,所有人都被大阵所产生的禁制自动分隔开来,身处一片独立地小空间中,谁也无法触摸干扰到谁。看着同进入的师兄一个一个突然消失在自己身边,素习缘也不慌张,因为他重来都没有慌张过,只是茫然地漫无目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去。
也不知到底在黑暗中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路,虽然眼前是无限的黑暗,但素习缘坚信自己站的地方还是在比武台上,只要不停地向着一个方向走,肯定能走出这片黑雾。又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前方忽然闪现出一丝亮光,素习缘心想终于要走到尽头了么,于是快步向亮光位置跑去。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在到达亮光前时,素习缘一个加速冲入亮光中。
一阵强烈而刺目的光线,照的素习缘双眼略感晕眩,只感到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将眼微眯起来,过了片刻,待眼睛适应了这光亮才缓缓睁开。
入眼处,是一片翠绿,随着微风摇摆不定,一丝阳光从树林茂密的叶子的缝隙中射将下来,星星点点的照在眼中还有点晕眩的刘素习缘身上。揉了揉双眼,素习缘有些愣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不在比武台上了,而是一片密林之中,周围到处是遮天蔽日的不知名大树,地上绿油油的长满了小草,密林深处不时传来鸟鸣声。
眼前的一切太真实又太虚幻了,这让素习缘感到很不可思议,他记得很清楚黑雾大阵也就笼罩了整个比武台而已,而比武台也只有十数丈方圆,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到树林中呀!
因为上空被树枝遮蔽着,看不到太阳,素习缘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身处陌生环境中,安全起见,素习缘抽出背后的焰光剑,左手掐诀为自身施加上一层佛力护盾,而后警惕的看着四周。试着呼唤怀中的小剑,却不见梦泠飞烟有所回应。素习缘心道既然如此就只能靠我自己了,目前还是先出了这片密林再说,于是提着剑,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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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隐隐约约听到河水哗哗声,辨清声音的来源,素习缘加速疾行而去,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密林的尽头一阵波光粼粼。
“终于要出得密林了么?”素习缘心道,一个闪身跨越数十丈距离来到密林尽头,眼前是一条宽阔无比的大江,江水波涛汹涌,向着一个方向奔腾不绝。
因为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目前最紧要的是找有人烟的地方问清方位。唤出云驾,素习缘御使着升空悬浮在大江之上,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的位置,而后沿着大江向东飞去。低空飞行了半天,远远地,素习缘就看见前方矗立着一座绵延数里的城邦。
“咦?这座城池为何给我感觉很熟悉?”素习缘轻咦道,不由加快了御云速度。
到了近前,落下云驾。
“什么?!”
看着城门楼上‘首阳城’三个赤金色的大字,素习缘大吃一惊,“不!这怎么可能,只是在黑雾中走了一阵子,怎么就回到了首阳城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他不相信,为了验证所见的真实性,素习缘大步迈入城内,向自家方向飞掠而去。
来到城主府外,素习缘刚欲迈步进入府中,就有家丁从府内跑出,看到素习缘后大喜:“二少爷,您回来啦!小的奉老爷之命,刚要去佛乡找您呢!这不,刚要出门就遇见您了!”边说边将素习缘往里引去。
素习缘边走边不解的问道:“找我?我这才刚走没几天,府中能出什么事?”
那家丁接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晓得老爷很急着要小的将二少爷找回来,不过看上去又面带喜色,小的估计应该是好事吧!”
素习缘面露狐疑之色,前几天走的时候,父亲才说的让他没事就不要再回家了,怎么没隔几天又要派人将他找回来,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进入正厅前的小院内,就听到从厅内传来素云山爽朗的笑声,随着家丁进入厅内。
只见素云山坐在屏风前的主位上,此时正面带笑容地和坐在右下首的一名穿着华丽的老者相谈甚欢,大哥素习轩陪坐在素云山的左下首,也是面带笑容。
看到素习缘进来,素云山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上前一步托住将要下跪请安的素习缘,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着道:“缘儿啊!为父这才刚叫下人去佛乡寻你,你便回来了,真是太巧了,来来来,为父给你介绍下。”说着便拉素习缘到那老者面前,对素习缘道:“这位是我首阳城内第一大商户,梦氏商会的掌舵人梦老。”又拍了拍素习缘的肩膀,对老者道:“梦老,这便是犬子习缘,怎么样可还配得上你家那明珠?”
素习缘施了一礼:“见过梦老。”
这被称作梦老的老者,将素习缘从下到上看了一遍,而后扶须微笑道:“嗯,不错不错,令郎果然生的是一表人才,好好好!这个素城主,老夫看那,令郎和我那宝贝孙女的婚事就这么订了把,您看如何?”
“哈哈哈!好,就这么定了!”素云山大喜道。
听完他们的谈话,此时素习缘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内心大乱,父亲竟然给他订了一门亲事,这!这怎么可以!
“我不同意!”素习缘当着梦老的面怒声道,“父亲您明知道我是佛乡弟子,已是出家人,一心向佛,怎可婚娶!”
前一刻还面带喜色的素云山闻听素习缘的话立刻怒上眉梢,“混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商量的,出家了又怎样,现在为父命令你立刻还俗!”
梦老脸色也落了下来,端坐一旁一言不发,只不停的喝着茶。
素习缘还想说什么,被素云山打断,怒意冲天地道:“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修佛?佛有什么好修的,能让你婚娶还是能让你为我素家传宗接代?从今往后,若是你敢再读佛经,我就打断你的腿!来人哈,给我把二少爷房内的佛经典籍都烧了!”
素习缘大急,质问道:“当初不是您点的头,我才修佛的么?为何现在又出尔反尔?”
“怎么?我这做父亲的所做的决定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么?”素云山语气坚定地厉声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若是再说一个不字,为父就撞死在你面前,我倒要看看你修的到底是什么佛!”
“你!”
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父亲,他知道若是不答应话,素云山真会撞死在他面前。
“好,好吧!”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素习缘踉踉跄跄地出了正厅,身后传来素云山和梦老的大笑声。
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素习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前几天刚离开,就这几天的时间,父亲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掏出怀里的小剑,素习缘也不管里面的梦泠飞烟听不听得到,自言自语:“飞烟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从黑雾大阵中出来后会来到首阳城地界,我不是应该在参加禅试么?父亲为何又性情大变,又为何非要给我安排婚事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为什么我总是感到有些不对劲呢?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素习缘努力回想着从禅试比试开始到现在所发什么的一切,期望找到些线索。
咦不对!
好似想到了什么,素习缘记起入阵之前,慧韧长老说过的话。
素习缘记得慧韧说过这黑雾大阵会产生幻象,以勾起进入之人内心最深处的所有欲望,难道说自进入黑雾中起,我就已经陷入到幻象中了,可这一切明明给他的感觉很真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不对劲的地方都可以解释清楚了,唯一让素习缘不解的是,回家可以算自己的一种欲望,可是自己并没有想过要婚娶呀!
想不通这些的素习缘,在庆幸这一切只是幻象的同时,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他倒要看看是这幻象毁了他的佛心,还是他破除这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