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淑拾起地上的房产证和合同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拉着沈溪的手坐在了一边,她轻叹口气,就说,“和老沈也过了十几年了,当初求婚时,他说不会让我再过苦日子,会为我们娘俩撑起一个家,给我们最好的生活,他都做到了……”
虽说沈金海一生不算大富大贵,他的企业和公司也比不上裴氏,更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和背景,但也算是小有成就,可以让江美淑衣食无忧,过丰衣足食的日子。
“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虽然你对他心有芥蒂,始终不肯开口叫爸,但我看得出,这么多年,他对你是真的好,发自内心的好……”江美淑仰头叹息,“女人这辈子,能碰上一个这样的男人,值了!”
沈溪听着母亲说的这些话,心里感触很大,猛然站起身鞠了一躬,“妈,对不起!”
她深感愧疚和自责,低头连连道歉。
江美淑拉着女儿的手,让她坐下,之后又心平气和的说,“丫头啊,女人这辈子啊,最大的幸福是什么?不是你出生在哪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是有能力的父母,是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可能你觉得我和你说这些,太假了,感觉妈妈就是个满脑子金钱的女人,但妈也没办法,苦日子过的太久了,我过怕了……”
遇上沈金海,江美淑一直觉得是自己最大的福气,但她不敢过分的开心和自在,她总担心自己的有恃无恐,而会害了她,会担心上帝所赐予她的一切,有朝一日会全盘驳回,倒是她恐怕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她喜欢不断的囤积财富,不断的笼络金钱,还要想方设法瞒过沈金海的眼睛。
原本是求生的本能,到最后就成了戒不掉的瘾了。
“我用你的身份在银行开了个账户,里面存入了这十多年来我从老沈那边攒下来的钱,算下来怎么说也五百多万了吧,应该是够我们母女花上一阵子了……”婚后,江美淑一直担心沈金海会出、轨,到时候将她和沈溪赶出家门,她不想再过那种忍饥挨饿,睡马路住天桥的日子,那么钱,将是唯一可以拯救她们母女的办法。
沈溪用一种惊愕的目光看着她,“你攒了那么多钱?我的天……难道你不相信沈叔叔吗?”
“相信?对于男人来说,除非到了最后咽气的时候,不然绝对不能提相信二字,我和老沈的婚姻,小溪,你是有目共睹的,让我怎么相信他?他说不会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只会爱我一人,只会拿你你当女儿疼爱,你认为我会信吗?”江美淑冷笑着,感觉女儿在说梦话一样。
“可是……可是你刚才还说……”
沈溪猛然楞住了,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听力幻觉了,刚才江美淑说的那番话,把她感动的够呛,突然话题一转,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有些搞不懂,一头雾水的又道,“不对啊,刚才你不还说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碰到一个疼爱自己的好男人吗?那你怎么还不相信沈叔叔呢?”
“信任是建立在很多条件之上的,我和老沈之间相差的太多了,让我怎么相信他?再说了,我和他过日子,我有背叛过他吗?没有吧?我不也兢兢业业的好好持家吗?只是攒了些钱罢了,但没办法,这些钱是我们母女日后生活的保障,我必须要这么做……”
江美淑只是不想自己当一个年少无知的傻女人,有朝一日被男人抛弃和背叛了,还傻傻的冲着别人笑。
沈溪还算不太理解,“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才会引来裴家的怨恨,是我害了沈叔叔,我去找侑年说清楚……”
看着沈溪起身要走,江美淑盯着她的背影,补充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溪顿住脚,转过身,茫然的看着她,“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江美淑想了想,“你可以打个电话给他,但没必要主动过去找……”
“为什么?”其实她想问的是母亲为什么如此有把握。
“因为……他很在乎你呀,而且这件事,他看的比你和我清楚。”江美淑说的没错,他裴侑年是何人,商业世家出身,从小接受的就是最高等的教育,而且受父母耳濡目染的影响,又有着几年商业圈内的实战经验,对于他来说,早上的新闻,定会看出其中的阴谋。
沈溪却有些等不及了,“但是……我还想过去看看他,说不定……”
“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江美淑微笑的抬眸说。
正说着,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裴先生,您来了……”
听到声音,沈溪焦急的跑出书房,在二楼的平台上,看到了风尘仆仆着急赶来的裴侑年。
他站在楼下,定定的抬头看着她,灼灼的双目几乎将她要融化,绕过旁边的保姆,阔步向上走来。
马上走到二楼时,却被从书房走出的江美淑捷然一步,拦在了他和沈溪之间,江美淑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裴侑年,冷然,道,“裴先生,您已经是结了婚的人,就不要再纠缠我们家小溪了,传扬出去对小溪的名声可有影响啊,您裴氏家大业大的,可以不怕,但我们沈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裴侑年目光一凛,诧然的道,“伯母,您之前……可不是这样讲的呀,而且关于我结婚的事,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难道这还要再解释一遍?”
“解释就不必了,只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溪拦下,“妈,你怎么了?”
江美淑一把推开女儿,之后冲着楼下的保姆和管家说,“你们两个过来,看住小姐,没有我的准许,别让她出房间半步!”
保姆和管家立马点头应允,上楼请沈溪回房。
沈溪却一脸错愕的看着江美淑,“妈!您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阻碍我和侑年交往?”
江美淑略微有些不耐,推着女儿进了卧室,从外面锁上了门,保姆和管家搬了椅子守在门外。
之后,江美淑转过身,看着裴侑年微微一笑,“裴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我正好也有话要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