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太两个字没等出口,沈溪就有些尴尬的叫不出口了,她不耐的吐口气,“云乃,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是有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了!”
“好啊,正合我意,沈溪,你还爱着侑年吧?甚至刚才如果不假借他的名义,估计你都不会来这里了……”云乃突然说,看着天边的夕阳,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单手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看着她那隆起的腹部,沈溪暗暗的攥了攥手指,“是,我确实还爱着他,但这有能怎样呢?我已经嫁人了,你也怀孕了,马上就要当母亲了,我对你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侑年是个懂得担当的好男人,他不会为了我而抛弃你们母子,而我……”
说到自己的时候,沈溪突然话锋一顿,她我我的,说了半天,也终究没有往下继续说下去。
云乃听的有些不耐烦,接话说,“而你却过得不幸福,甚至已经和白慕辰走到了离婚的地步,你认为等你离了婚,可怜兮兮的出现在侑年的身边,他还会无动于衷吗?”
沈溪完全无语的怔住了,云乃的话,让她无所适从,只是很好奇一点,她要离婚,云乃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啊,沈溪,你和侑年关系不清不楚的,你的存在不仅对我,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威胁都很大啊,你说怎么办呢?”
云乃说着,一步步的紧逼向沈溪,冷然的目光,照射着她慌乱不堪的心扉。
沈溪眼神错乱的四下浮动,“云乃,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不想因为你而影响了我和侑年的夫妻感情。”云乃继续往前迈步。
沈溪无措的往后退步,身后已经是百丈悬崖,脚边的石子哗哗坠落,她惊恐的看着云乃,“你,你今天所说的这一切,侑年他知道吗?”
云乃愉悦的点了点头,唇边划过一抹皎洁的冷笑,“当然了!”
顿了下,她眼睛里精光毕露,下补充说,“我们都希望你死,只有你死了,才能彻底结束,对吧?沈溪。”
叫她名字的一刻,云乃突然伸手推了沈溪一把,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体重心不稳,惨叫着跌入了山谷。
云乃站在山崖边缘,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露出了欣然的微笑。
然而旁边山顶一架录像机恰巧将录下了这一段,欣赏夕阳的旅人无心其他,反复看着录像机里的视频,恐怖的浑身渗出了冷汗。
……
几天后,云曦在度假酒店的套房里酣眠,半梦半醒之间,听着电视机里放着娱乐八卦节目。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很传统的问题,困扰了广大男性同志多年,当妻子和母亲同时掉入水中,你会先救哪一个?如果换一个问法,当妻子和情、人同时掉入水中,你会救哪个呢?”
猛然间听到这个问题时,云曦的心骤然一紧,忍不住的泛起了酸涩。
她慢慢的爬起身,因为月份的缘故,她行动坐卧变得越发笨重,好不容易才离开了沙发,穿着拖鞋走出了卧房。
打开门,裴侑年坐在客厅的某一处,阳光落在他挺拔的身体上,像是周身镀了一层金,微微的泛着光晕。
清隽的他单手拿着电话,另只如玉葱一般食指优雅的夹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晦暗幽深的双眸,目光聚集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全神贯注的好似脱离了周围的世界。
过分的专注,让他忽视了站在卧房门口,门开到一半而停留住的云曦,裴侑年双眸紧紧地注视着电脑,和电话里的人讲,“找到沈溪了吗?”
顿了下,他双眉紧锁,目光一凛,“什么?是真的吗?可以确定?”
他反复强调着一件事,仿佛是至关重要的什么事,云曦听不太清楚,只是‘沈溪’这两个字,很自然的窜进她的耳朵里,轻飘飘的,却有利的刺痛了她的心。
原来,他还是放不下她。
不管怎样,对于裴侑年来说,沈溪才是值得他倾尽所有,付出一切为之疯狂和热衷的女人吧!
那自己呢?
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云曦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在喧嚣着心中的愤懑和不甘,她搞不清楚这种不明所以的愤怒,究竟是从何而起?只因为无意中听到他在电话里讲了一句沈溪的名字吗?
“那朴志勋呢?他醒过来了吗?哦,行吧,他的那场车祸只被定义为意外?确定吗?那朴志勋这辈子都醒不来了吗?”
裴侑年讲电话清晰的声音传进了云曦的耳朵里,她惊诧的一愣,扶着房门的手指不断缩进,攥紧双手,指甲嵌进了肉里。
大脑在那一刻轰然炸开,一句话不停的在徘徊,朴志勋出了车祸吗?
踉跄的脚步冲进客厅,裴侑年慌乱的目光从电脑前抬起,落到她身上时,云曦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当时目光中的憎恶,鄙夷,甚至达到了恶心的地步。
他带有攻击性的目光向她投来,云曦惊恐的一愣,随之往后挪了两步,却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不顾一切的开口,问,“志勋出了车祸吗?”
裴侑年挂断了电话,放在一边,正在抽烟的手指将烟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里,也没抬眼,就直接淡淡的道,“嗯,是啊!”
云曦错愕张开的嘴巴忘了合拢,车祸?怎么可能!
她睫毛微微的发颤,楞了半晌,眼眶有些发潮,泛着泪光,“怎,怎么会?那他……”
话没说完,就被裴侑年截住,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冷道,“成了植物人,要一辈子躺在床上,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云曦颤抖的看着裴侑年,嘴巴张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一瞬间,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起身踱步走到她身旁,伸手捏着她的下颚,阴冷的眸光中浮起一抹讥笑,“心疼了?听说他成了植物人,所以伤心绝望了?云曦,难道说这就是你可以杀人的理由吗?”
“杀人?”她疑惑出声,杀什么人?
裴侑年冷冷的看着她,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澄澈的大眼睛里浸满了泪水,波光粼粼的看着他,这样凄楚的小模样,如果换在平常,他估计会心疼的一把抱住,然后安慰的哄一哄,但现在,他除了鄙夷和仇恨几乎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