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白东仁勃然大怒,冷寒的一双眼睛闪出渗人的金光,有些失望的叹息出声,“难道说在你的印象里,爷爷就是这种唯利是图,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吗?”
沈溪却无视他的威严,一脸固执的看着前方,平静的道,“难道不是吗?商人唯利是图,为了达到目的不顾一切,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我和慕辰的婚姻,您不是很反对的吗?现在分开了,您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白东仁被她的话说的哑口无言,略显尴尬的同时又说,“是,你们在结婚之前,慕辰突然和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分手,还说要娶你的时候,我确实很不理解,甚至一度的反对,但当时慕辰是铁了心的要娶你,我也就妥协了,事到如今,你又突然说要离婚,孩子啊,爷爷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失去了孩子,没有人比母亲更难过的了,你可能因为这件事而无法饶恕慕辰,但你们是夫妻啊,夫妻是什么?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不管你们以任何借口,任何理由,既然选择了结婚,选择了相守,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们彼此分开,这里面的道理,你还没有完全懂……”
听着白东仁的循循教诲,他的字里行间,没有任何威严和栗色,只是以一个长辈,心疼和宽慰小辈,或许是因为沈溪现在的身体不好,刚刚失去了孩子,有些容易掉眼泪,她很容易的就哭了,顷刻间泪如雨下。
“哎,真是苦了你,孩子……”白东仁由衷的感叹,“虽然我是慕辰的爷爷,但我也是你的啊,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我的孙女,不管怎样,我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家人,这就是缘分,我们彼此都该珍惜。”
沈溪哭泣的点点头,“嗯,爷爷,我知道,只是我还不想原谅他,有些事,我真的忘不了!”
白东仁淡然叹口气,他苍老的身体两手拄着拐杖,“忘不掉爷爷也不逼你,没关系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只要你愿意,爷爷会答应你一切要求,唯独不能离婚。”
她暮然一惊,泪眼婆娑的慢慢抬起头,“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爷爷没必要骗你的……”
沈溪犹豫了下,最后咬了咬牙,才说,“我想清净一段时间,暂时不想见他……”
说完,她停顿了数秒,担心白东仁拒绝,又有些忧心的仰起头,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小声道,“可以吗?”
白东仁微微一笑,“当然可以,等两天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和你母亲商量一下,然后送你出国修养一段时间,等你冷静够了,慕辰也彻底的想明白了,我再接你回来。”
沈溪万分感谢的点了点头,很真诚的道了句,“谢谢你,爷爷……”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谢谢你愿意再给慕辰一次机会,也谢谢你肯包容谅解他,更谢谢你为我们白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白东仁的一句句话,好似洒在沈溪伤口上的良药,治愈了她心里的疾痛,也让她的心情得以舒缓。
翌日,江美淑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她来到医院时,惊恐不已的看着沈溪,说,“丫头,你不是说要离婚的吗?为什么又要重新考虑了?”
隔了一天,沈溪的身体好了很多,也恢复了大半,精神似乎也比之前有所好转。
她坐在病床上,喝着江美淑端过来的鸡汤,目光淡淡的道,“爷爷来看过我了,他说了几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我暂时不想离婚了……”
江美淑诧然怔住了,“不离了?为什么?那个老头子和你都说什么了?白慕辰四处沾花惹草,你这次流产,也因为他,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楞了一下,江美淑又补充说,“难道你是担心离婚了,咱们家养不起你吗?闺女,妈妈不是说过了吗?没关系的,就算你离婚白家的钱咱们一分不要,回家来咱们家的钱也够咱们娘俩花的了,你别有任何的负担,真的没事……”
沈溪哭笑不得连连点头,她喝了几口鸡汤,就没什么胃口,将汤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擦了擦嘴,说,“我真不是考虑这个,妈,你的意思我明白,对女人来说,婚姻是何等的重要我很清楚,嫁人结婚,我绝对不要委曲求全的过日子,如果婚后没有婚前过得快乐,那我就绝对不会再继续,我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只是,我觉得结婚不易……”
“怎么不易了?你说呀,我看你和白慕辰结婚挺容易的,突然开口就要结婚,然后你们两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就闪婚了……”江美淑调侃的说。
沈溪无奈的笑了笑,“不是的,妈,你有没想过,我和侑年交往了很多年,青梅竹马的长大了,但是却始终没能走到那一步,我做梦都想嫁给他,结果却成了别人的新娘,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或许这就是我和白慕辰之间的联系,可能我们早就是上天佛祖注定的吧!”
沈溪十分信佛,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她也总喜欢讲究缘分这个东西,觉得自己和白慕辰之间,看似陌生,实际上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很相似,却也喜欢互相伤害。
江美淑虽然听不懂她在说着什么,不过既然沈溪执意如此,她也没什么可劝阻的,“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就不管了,不过,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不能让他再伤害你了!”
“妈,你放心吧,我也没有原谅他啊,只是想在出院后出国呆一段时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溪感觉自己的内心乱的几乎像一个透不进任何阳光的房间,阴暗潮湿,布满了阴霾,早已发霉腐烂,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疯掉之前,好好的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
“好吧!想出去就出去吧!总留在这里妈妈感觉你也要疯了……哎,我苦命的孩子啊!”江美淑叹息的,又有些放心不下她的身体,“不行啊,你现在刚刚小产,身体都没有恢复好呢,就算要出国,最起码也要半个月以后,不然我实在是不放心!”
沈溪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在看到母亲眼睛里闪烁的泪光时,顿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就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