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淡无力的几个字,像一把把尖刀,有力的插进了白慕辰的心里,以至于他猛然怔住了,楞了很久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到了医院,沈溪被送进了急诊室,开始了抢救工作。
白慕辰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手术室门外,一脸茫然的神色呆然,白色的衬衫上布满了血渍,俊脸上也沾染了一些,他无措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两手托着头,将苍白的俊脸隐于其中。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然抬起头,在看见白东仁的一瞬间,木讷的站了起身,干裂的双唇微微蠕动了下,“爷爷……”
白东仁看着他没什么好气,直接冷冷的叹口气,然后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你是怎么做丈夫的?妻子怀孕了,你都不知道吗?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白慕辰自知有错,不禁垂下了头,也不解释,只是说了句,“是我不好,爷爷,对不起。”
“你简直就是胡闹!沈溪好不容易怀孕了,如果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白东仁生气的扔下了话。
“别说您了,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他怎么都无法忘记,这一个晚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女人天生爱嫉妒,他又不是不懂,对于自己这种已婚的身份,他真的不该招惹那么多的女人,也不该发火,她已经怀孕了,他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他怎会毫无察觉呢?这太不正常了!
白慕辰满心自责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然后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说,“大人暂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孩子保不住了,已经做了流产处理,太太的身体很虚,需要好好调养。”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白慕辰瞬间惊住,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沈溪临上车前说过的一句话,“白慕辰你根本就不配,不配,不配……”
白东仁转过身,看着失魂落魄的白慕辰,深吸了口气,拄着拐杖到他身边,道,“你跟我来……”
医院楼梯间安静的角落里,白东仁一脸威严的看着孙子,大致上的经过他都听管家说过了,还有白慕辰的秘书汇报的,对于这一切,白东仁一脸深沉的开口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慕辰无奈的垂首,只笼统的道了句,“爷爷,对不起……”
他话一出口,白东仁抬手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打的白慕辰晕头转向的。
“光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还不清楚吗?你真正对不起的是沈溪,她为了你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只是和我说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了她心里所有的伤痛吗?”
“是,我以后会好好待她的,这只是一个意外。”他解释说。
“意外?”白东仁眸光缩紧,脸上的戾气逐渐增多,“借口!慕辰,你老实的告诉爷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白慕无措的低下了头。
他无声的沉默正好证明了此事,白东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沈溪都怀孕了你们还吵架,你……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还有,慕辰,当初你要死要活的娶沈溪,我不同意你就辞职离家出走,宁肯放弃我们白家这么大的家业,也要娶她进门,我最后同意了,可你们倒是好好过日子啊,你还和外面的那些女人勾勾搭搭的,成什么样子?”
“爷爷,那只是逢场作戏,根本就只是商场上应付敷衍的,是沈溪非要小题大做……”白慕辰小声的解释说。
“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逢场作戏没见过了?也没见你这个样子的,你少怪沈溪,都是你做的不够好,别忘了,你可是男人啊,就不能多花点心思在自己女人身上吗?慕辰,有句话我在这里必须说一下,虽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既然你们都已经结了,现如今她也为了我们白家损失了一个孩子,也是你合法的妻子,你就要好好的待她,这是你身为丈夫的责任和义务!”
白东仁的一席话,说的白慕辰哑口无言,他只好低头认错,同时一再的保证,“以后我会对沈溪好的,爷爷,这次是我错了!”
“还有,爷爷不希望我的孙子是个负心薄情,不仁不义,对不起妻子的负心汉!你要好自为之!”他拄着拐杖在地上‘笃笃’的敲击出声,又气又心疼的满心复杂乱腾的不行。
白慕辰无奈的连连点头道歉,一再的认错,“是,保证以后不会了。”
这边祖孙两人刚刚谈好,江美淑就已经问讯赶来了,她行色匆匆的先进了病房,看望过昏迷中的沈溪,出来时带着一脸的怒气。
白东仁走过来,笑着说,“亲家母,您来了,这次沈溪受了很大的委屈,是我们家不对,我代表慕辰向您赔礼了!”
他说着就俯身要鞠躬,却被白慕辰拦住,白东仁瞪了他一眼,推开孙子,自己拄着拐杖鞠了一躬。
江美淑脸色稍缓,语气也好了一些,“好了,这是他们小孩子的事,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就别跟着操心了,毕竟他们是夫妻,我也不会为难慕辰的。”
“多谢亲家母了,您深明大义,更加让我觉得惭愧,是我没用教育好孙子,让他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事情……”白东仁的性子很守旧,还是老一派的作风,觉得男人女人结了婚就要从一而终,男人要尽职尽责,女人要恪守妇道,如今白慕辰婚外四处沾花惹草,他觉得都丢脸死了。
白慕辰站在一旁,听着爷爷的训斥,只觉得脸更红了。
许久,江美淑和白东仁谈了几句,然后她又转身看向了白慕辰,目光凌厉的看着他,道,“慕辰,你和小溪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这个丈母娘是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也没挑剔过什么,是吧?”
白慕辰点点头,“是的,妈。”
一句‘妈’他叫的很小声,可能是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缘故,让他对这种类似年龄段的女人,都有一种陌生的抗拒感。
“这次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现在小溪没醒呢,一切都等她醒来以后再说吧!”江美淑的态度很平静说。
而此时,病房里的护士走了出来,说,“几位,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