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脸愁雾的看着他,注意到不远处的云乃时,急忙将手从裴侑年手里移开,然后小声的道,“是李安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侑年,沈叔叔走了……”
“去了哪里?”裴侑年忙问。
沈溪脸色特别苍白,原本就很白嫩的肌肤此刻变得更加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而且精神状态也不好,看上去特憔悴。
“沈伯伯他……去世了。”
在说完最后两个字时,沈溪一时头脑晕眩,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裴侑年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这个时候云乃也跑了过来,担心的问,“沈小姐怎么了?”
“她刚说了句沈叔叔去世了……”他说着,拦腰抱着沈溪快步上楼。
云乃又单独开了一间房,裴侑年将沈溪抱进卧室,盖好了被子,一脸焦急的守在旁边,云乃看了看,“要不要请医生?”
裴侑年摇摇头,紧紧地握着沈溪的手,担心关切的眼神清晰可见,“她太累了,让她睡会儿吧,等下我打电话问问李安沈叔叔那边到底怎么了……”
“要不我去问问吧!你在这里陪她……”
说完,云乃转身走出了卧房。
打电话给李安时,云乃完全忘记了时间差的问题,此时的国内还是凌晨,李安睡眼朦胧的接起电话,“喂,裴总,您有什么事儿?”
“李安,我不是裴总。”
云乃清淡的嗓音在电话中显得极为突兀,李安立马柔弱眼睛,改口道,“是少夫人啊,您有什么事儿?请说……”
“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金海出什么事儿了吗?”
“您问沈氏集团啊,沈金海已经去世了,这是前天发生的事情,沈氏的股价大跌,刚刚开张的饭店聘请的特级厨师又都跳槽了,之前合作的项目出现了亏空,合作人携款潜逃,沈家内忧外患,几天的功夫还欠了银行一大笔钱,沈氏餐饮也快破产了,沈金海承受不住心脏病突发就走了……”
听李安说的这些,云乃心里轰然一震,恍若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样,那种感觉,恍然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裴总虽然让我盯着点沈家,但这发生的也太快了,他们擅自找的合作项目,出现了问题,也不能怨别人啊,哎……”做生意本就这样,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付之东流。
显然,沈家落得个后者的结局。
放下电话,云乃坐在沙发上怎么也不敢相信,沈家就这样垮了?虽说她没有裴家那么有实力,也不是什么亚洲的财团,更没有韩国的庞大资金注入,但好歹沈金海也在商场上混迹了十多年,怎么会落得个如此颓败的下场呢?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惊恐的膛大了双眸,紧张的单手抓着沙发。
裴侑年从卧房里走出,叹息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沉的嗓音传来,“问清楚了吗?”
“嗯,沈金海前天因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云乃重复的解释说。
他低着头沉默的没在说话。
沈金海的突然去世,对沈溪无疑是一种空前的打击,而此时唯一能填补她内心创伤的,也只有裴侑年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不语,持续的时间长了,倒让云乃感觉特尴尬。
许久,她清了清嗓子,淡然的道,“那个……沈小姐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你留下好好陪她,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站起身正要走,却被裴侑年一把抓住了手臂——
他站起身,璀璨的黑眸闪出万道光芒,脸色黯淡的垂下了头,满脸愧疚的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云乃佯装不懂,“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快别闹了。”
她挣了挣手,转身要走,又被裴侑年攥的更紧,他抓着她的手臂,紧紧不放,“我不知道沈家会出事儿,也不知道她突然会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可能放任她不管,但对你……只能说对不起……”
“没关系啊!”云乃心生悸动,心里明明难过的要死,却仍强撑着咧嘴微笑,“我没事的,调查案子的话,我自己就可以了,反正……也没想过你会帮我什么……”
话音落地,云乃使劲的挣脱开,径直走去门口,手落到门锁上正要开门,裴侑年大步过来,再次握住她的手,紧张的道,“给我点时间,等她的情绪好一些了,等沈家的情况稳定了……”
顿了顿,他满脸愧疚的看着云乃,残留的两个字在口中辗转,许久才道出口,“好吗?”
云乃努力的点点头,“好啊!”
“那……”他顿了顿,握着她的手变得更紧,“你等我……”
她强撑着仰头微笑,“嗯,等你。”
看着云乃离开的背影,裴侑年无措的靠在墙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舍,她总是这个样子,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微笑的点头迎合。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心里有万般不愿,却也不会表露分毫。
哪怕心疼的要死,也永远不会对他说半个字,坚强的让人心疼。
趁着沈溪昏睡的时候,裴侑年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
“我只问一件事……”
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
徐芳茹拿着手机笑了笑,“如果是关于沈家的,那就别问了,无可奉告。”
裴侑年眸光紧缩,“这么说,真是你做的了?”
“怎么这么说呢,真难听。”徐芳茹不悦的压低了眉心,感觉儿子说话有些难听,一点也不高雅。
“在裴家,爸爸负责国外的各个公司,忙着生意上的往来,而您呢,自从将姥爷留下的财团正式归纳进裴家的产业后,就开始学会了姥爷当年的那套作风,对于那些不满的,使了不少阴损歹毒的招数,吞并一个又一个的公司,这些就不说了,可您怎么能如此对待沈家呢?”
裴侑年咬着牙,双眸猩红,一个字一个字的陈述着母亲这几年的各种‘罪行’没说一个字,就好似仔他心上剜肉,疼痛难忍的同时,满脸又写满了憎恶。
“够了!你说的太难听了!”徐芳茹赫然打断,冷着脸又道,“不管我怎么做,最终都是为了你,侑年,别忘了,你可是裴家的希望,只要能守护住你,让你过得好,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