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次的针下完了,慕楚再没有停留,仔细的嘱咐了几句,方才温和而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真真个慈父的模样,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房间。
他进了隔壁的那间房,将手里的东西让小药童拿去准备下一轮施针之时所用的东西后,眼神凝了一凝,方才恢复了先前的温柔平和。
顿时,慕楚那慈父的形象就消失无踪了,他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回想起刚才给冷然施针之前,那一刹那间,触目所及的让人血脉偾张的美景,可后面施针之时的画面,他却是全然都想不起来了。
这便是催眠的好处所在了,他虽施了针,触碰到了冷然的身体,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样一来,他不会尴尬,冷然也不会尴尬,如此正好,皆大欢喜。
不过……
他脸色又微微的红了红。
作为一个男人,且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慕楚很小心的表示,他还是很想不催眠自己的。
但是那样估计会被他家冷儿给直接拍死。
又是两刻钟过去了,慕楚再次提着东西去了旁边的浴室。
这次,浴桶里的水已然是变成了黄色,冷然也再不像最开始之时,能够靠着桶壁,而是端正的坐着,因为现在的她不止是背后,就连身前都是被下了针。
慕楚再次将自己给催眠了,而后下了七针,其中六针便是下在了冷然的肋骨之上,一边肋骨各三针。
一副慈父面容的慕楚出去之后,等神智恢复了后,不禁再次感叹,这真是一件折磨人的活儿。
接下来,等那浴桶之中的水再度随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变化,慕楚没有再给自己进行催眠,而是就极为正常的,让冷然将腿抬起来,为她又施了两次针。这下,冷然腿上被扎了数针,就连她的脚踝上也颤巍巍的给扎了针。
慕楚捧着那赤白洁净的玉足,从手掌与那肌肤相贴之处传来的触感,让得他禁不住又红了脸。
柔软,滑嫩,让得他心里都是升腾起了一丝非常怪异的想法。
这世间,还有谁的脚能比上他手里这对的?真是完全让人爱不释手啊。
最后几针早已下完,他忍不住多觑了几眼手中的玉足。
那根根脚趾细嫩白皙,指甲圆润粉嫩,非常的精致可人。他看着看着,目光似乎是痴迷了一般,竟是没有立即让冷然将腿放回浴桶里,而是悄悄的探出手指来,轻轻刮了一下冷然的脚心。
旋即,他感到手中的小脚轻微一颤,显然他那一刮,让冷然感到了些许的痒意。
“师傅。”
与此同时,少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恼意传来:“我可以理解为,师傅这是在占我的便宜么?”
这话一说,慕楚魔怔了的心神立即恢复了正常。
他讪讪地笑了笑,一松手,冷然就立即收回了腿,溅起浴桶里再度变回清澈的水花。
“咳,你继续泡,为师出去了。”说完,他就拿起东西,忙不迭的出门去了。
刚一出去,他就不自觉的握了握手心。
他这是怎么了?是被冷然的美色给迷住了么?他家冷儿诱惑人心的能力,果真是不可小觑啊。
如此想着,他不经意间看到原本素白的衣袖上,沾染了不少因着他犯了魔怔,而被溅上的各色的水渍,当下面具下的脸庞也是怔了怔,那双温润潋滟的眸子里,也是划过了一抹极深邃的暗光。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美色而犯了魔怔,他大可不必这样。
所以……
他是对冷儿隐约有了好感?
脑海中冒出来这个想法,慕楚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神情变得非常微妙。
慕楚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掌握着那般滔天的权势,是要做什么,想要做什么。同样的,对于女人,他也一直都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想要什么样的。只是他长久以来都是洁身自好,从不让女人近他的身,所以突然间脑海里冒出这么个想法,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将那隐约的好感给培养起来,而是要趁着它尚还不明确的时候,将它给掐灭。
那件事未成之前,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产生那所谓的男女之情。
而如何将那好感给掐灭?
慕楚想,让他不见冷然的面,以此来让那好感淡化,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现在的他是全看到了冷然的好冷然的强势,想必正是因为如此,他觉得冷然是个世间少有的女人,是值得他多加关注。
那么,如果他了解了冷然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她的某些奇怪的癖好,某些与他正好相反的想法,不就能让他自然而然的不再欣赏她,从而就能断了那好感么?
慕楚觉得这个方法很是不错。
他考虑了一下,索性就从今天开始,多加注意冷然的习惯和小动作,反正他留在墨龙的时间还长,足够他观察到冷然某些他不喜欢的地方。
可惜慕楚并不知道,情愫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莫名其妙的出来了,莫名其妙的加深了,最后是莫名其妙的割舍不了了。
同样的,他也并不知道,对一个人有了好感,越加关注,那好感也会越深,进而转变成喜欢,最后变质成爱情。
很多年以后,当慕楚蓦然想起今日这一幕时,他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时的自己给拍死。
要是现在的他就明白自己对冷然是持有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早下手多好,何苦自己以后还要经历那么多年纠结的追妻之路?
冷然自是不知道慕楚对她已经存了个怎样的心思,她仍然是泡在浴桶里,浑身上下都是扎了银针,姿势端正到了极点,背部都不见丝毫的弯曲。
此时,浴桶里的水已经变作了蓝色,随着这颜色的变幻,即便她身上有着银针来给她缓解疼痛,但冷然还是觉得那骨子里的痛苦越来越重,甚至连五脏六腑都是觉得开始扭曲了,难受得她眉头紧皱,面色也是变得苍白。
似乎从遇见了慕楚开始,她就常常被疼痛给折磨得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