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其余的孩子们更是不敢出声了,只睁大了眼睛,骇然的看着这一幕。
冷然直起身来,走到离她最远的一个孩子身边。
那个孩子没有疼得哭喊,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来,他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惊恐至极的看着冷然将停留在他肩胛骨里的短刀给拔出,然后方才倒在地上,失神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冷然随手将短刀插回了靴筒里,看了看这几个孩子,淡淡道:“把他们送回去吧,这样不听话的孩子,就算资质再好,我留着也没用。”
“是,少爷。”
明明她身边并没有别的人在,可孩子们却还是听见了应承她的话的声音,然后他们就看到,凭空里出现了几个身着黑衣的人,那黑衣人将受伤的孩子抱起来,转瞬间又没了踪影。
冷然的身边一下就空了出来,只剩下地上的一滩血。
她转了身,看向那群最为听话的孩子。
孩子们个个都是面色难看,身体还在兀自发抖着。他们满脑子都在想着的,是冷然拔出了短刀后,那个男孩肩膀上的一个深深的血洞。
那样一个大洞,不知道那个男孩还能不能活下去……
“我要把你们培养成杀手。”
冷然恰在这时出声道:“在我的手下,不允许有抗拒和背叛,你们所需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完成任务。”
“从你们踏进了这所庭院开始,你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想好好的活下去,只能听我的。”
说着,冷然指了指那些还在翻滚着跑步的孩子:“他们不听话,等跑完之后,也要被送回去。而你们,会被留下来,接受为期七天的训练,七天之后,我会带你们去原始森林,开始一个月的生死历练。”
她抬眼,漆黑的凤眸里尽是平静无波的嗜血之色:“别想着退缩,也别想着逃跑。你们这些人,一百一十三个,我只会留下七十个。若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去争那七十个的名额,否则,到时候历练结束了,除了七十个人之外,能活下来多少,我是不负责的。”
孩子们俱是狠狠的震了一震。
这意思是说,他们之中,或许只能有七十个人活下来……
将命令下达完毕,没有去理会孩子们的神色,冷然走向正旁观着的方彼几人,道:“把他们的训练计划给我。”
紫汐立即递上一个小册子。
冷然翻开看了看,拿笔改了几处,又道:“七天之后,估计会有十几个坚持不下来,到时候也送回去。”
“是,小姐请放心。”柳先生应道。
于是冷然便离开了场地,让方彼带路,她好去看看昨日她刚收的那两个心腹。
宫凉的腿,一定要在这七天里治好。
位于华城南郊,与九重江莅临之处,有着一片绵延极广的原始森林。
这日正是冬至,寒风冷彻,那鲜有人至的原始森林入口处,却是有一道声音比那寒风更加的冰冷:“保持体力的同时,也要维持速度!掉队超过十息者,晚上给我脱了衣服,在江里练一百个俯卧撑!”
闻言,正在奋力奔跑着的一群孩子,速度愈发的加快了,偶有脱离了队伍的,也是加紧调整气息追了上去,生怕超过了时间,晚上就要去做俯卧撑。
现在这大冷天的,江里冷的要死,光着身子去做俯卧撑,即便不能要了人命,那也会让他们受不了。
他们边负重奔跑着,边回想起前几日的训练。
之前那七天,他们每日都是天还未亮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庭院,先要沿着江岸来回跑上一个时辰,回来吃过早饭后,就开始进行各种体能训练;等到了下午,他们要跟着少爷学习各种杀人手段以及技巧,在规定的时间里达不到指定目标的,晚饭前的一小段休息时间里,就要接受各种惩罚;夜晚的时候,他们拖着一身的疲累尚在睡梦中,还要注意着柳先生或者是少爷下的紧急集合的命令……
那七天,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经过了那七天的临时训练,他们的身体,比起以前实在是强硬了太多,一双双原本充斥着软弱的眼睛,也是在严格的训练之下,变得愈发的炯炯有神,甚至是坚韧的,带着一股子狠劲。
不过只是七天的训练而已,这群孩子们就已经是变了个样,等这一个月的原始森林历练结束后,不知道他们能否达到少爷口中的标准?
七十个名额,如今他们还有九十八个人——这就是说,在他们之中,还要被剔除掉二十八个人!
而那将要被淘汰的二十八个人,不知道在这一个月的历练里,又能活下去多少!
孩子们想着,脚下步伐却是不停,飞掠一般的入了那广袤无边的森林。
不远不近的吊在最后,冷然边观察着前方的孩子们,边时不时在手中的小册子上记录着什么。她步履轻松,走在茂密而略显森然的原始森林之中,完全的闲庭信步,仿佛这历来都是不为人所能彻底探清的森林,在她眼中,并不算得上是什么。
前世的时候,她之所以能稳坐黑道王者杀手的位置,便是因为,她曾带领着那个在最后背叛了她的下属,在南美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到仇家的追剿。
濒临死亡之际,她毅然带着下属一头扎进了亚马逊河里,经历了长达半年的时间,方才从那热带雨林里活着出来。
从那之后,她冷爷的名头,在道上也是真正的响亮起来。毕竟,很少有人能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还能带着个“拖油瓶”在亚马逊丛林里活下来。
如今,这片仅仅只有亚马逊三分之一大的原始森林,在冷爷的眼里,的确算不得是什么。
手中寒光一闪,冷然挥手砍掉一只倒挂下来的青蛇的蛇头,顺手拉了一把身旁的人:“还能坚持得住么?”
宫炎本是有些落在她身后了,结果被她一把又拉上前去。
他深深呼吸了几次,喘匀了气息,闻言点了点头:“多谢小姐,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