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就下了床,脱掉身上本就极少的衣物,就那样赤着身体,走到距离他不过一臂的距离,原地开始起舞。
便见这暗夜之中,她裸身跳着舞,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衣物蔽体,更别提她跳的这个魅舞,须得是有着极为飘渺透明的长纱来伴舞,方才显得惊艳美丽。可她那天生的媚骨,却还是将这舞跳得潋滟生香,如同是夜中的精灵一般,引诱着人前往那通向地狱的深渊,无法自拔。
他坐在榻边,眸子一如既往的深沉复杂。
看着少女那美好的躯体随着舞蹈的动作连绵起伏,他终于开口:“够了。”
她立即停下来,浑身香汗淋漓,体香也是越发的浓郁,直欲让他发狂。她却丝毫不理会,只目光平静的看向他:“陛下不满意么?”
不知怎的,他却是避开来她的注视,道:“明日朕派人将你送出宫。朕要你用美人计,去引容御容侯爷,事成后再随他去往漠城,到时候朕再给你计划。”
“是,然儿遵旨。”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弯腰便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要穿到身上。
却被他猛地一把就拽了过去,薄唇狠狠压下来,将那少女身上最为美丽柔软之处,吮出一个紫红色的印痕。
便听他低低道:“然儿,你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
她却不哭也不笑,无波无澜。
静如死水,心念成灰。
听说京城一家非常有名的妓院里,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头牌。
听说那头牌卖艺不卖身,只弹琴跳舞,那琴弹得宛如天籁,那舞美得也是只应天上有。
听说有幸和那头牌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说,她美得倾城倾国,身带体香,当真是天姿国色,满腹的温婉才情。
容御容侯爷在从西北大漠来到天子脚下的第一天,听得最多的,便是有关这个舞姬头牌的消息了。
不过他并不是多情花心的风流之人,他那漠城的城主府侯府里,也还是有温柔可人的娇妻,和玲珑剔透的妾室,在等候着他被陛下一纸诏书给遣回去。
所以他并不像一些男人一样,来到京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妓院里去看一看那舞姬的舞。
他甚至还是很嗤之以鼻,长得再美,舞跳得再好又怎样,还不照样是身处风月里的女子,说是卖艺不卖身,可谁真的知道她是否身心都是干净的。
只是,毕竟来了京城,臣子们之间一定是要互相走动走动的,于是容御还是来到了那家妓院,陪同几位大人,一起看今晚那舞姬的演出。
柔缓的乐曲响起之时,他还是想着今晚就随意的喝点小酒,时间就过去了。可待得那舞姬出来了,尚未开始起舞,只那么静静的立在原地,他不经意间望过去的时候,霎时间就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倾斜了,酒液洒在身上也不自知。
他觉得他被那舞姬给俘虏了。
当晚,容御容侯爷出手万两黄金,点名要那舞姬作陪喝酒的消息,传进了宫中的时候,夜天耀一把就折断了手中正批着奏折的朱笔。
天子看了眼手中断成了两半的笔,怔了一怔,随后便扔了,接过身边老公公重新递上来的,继续批阅奏折。
然天子的眼,却是瞬间就变得深沉了。
深如深海,沉如沉寂。
她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眼浩大巍峨的皇宫。
旁边的容御见了,笑道:“可是没有见识过,想进去看一看?不过恐怕是不行了,今日是陛下下达的最后期限,我们再不离开,就是抗旨不遵了。”
她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冲着容御抿唇一笑,笑如夏花般灿烂至极:“不呢,只是觉得这皇宫真是个牢笼,一旦被困在了里面,大概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吧。”
容御叹口气,道:“是啊,这皇宫可不就是个牢笼。嗯,快上车,我们走吧。”
她颔首,猫腰钻进了马车里,容御紧随其后。
两位主子坐好了,车夫一抽马鞭,马儿便是扬声嘶鸣了一声,然后扬起四蹄,开始向着通向城门的街道跑去。
车后,烟尘滚滚,遮掩住那一道极为深沉的视线。
此去西北,再不见你。
眼前冷宫荒芜,残损破旧。
这是然儿曾经生活了不下两年的地方。
一点一点的将然儿生前的记忆接收完毕,同时也是一点一点的和夜天耀将那些时日给回忆完毕,冷然睁开微微瞌着的眸子来,看了看周身的场景。
她现在所站着的地方,乃是然儿在被夜天耀送出宫前往妓院里当一个舞姬之前,最后一次与他针锋相对的地点,那座冷宫的宫门前。
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
然儿同夜天耀最后一次的交集,便是那一夜。
直到然儿死后,冷然到来前的最后一次的交集。
“然儿,你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
夜天耀一遍遍地吻着那个紫红色宛如烙印一般的痕迹,眼神中布满了即将要压抑不住的疯狂,扣着她腰间的双手也是死死的收紧,勒得她的腰上都是有着青紫的掐痕,细小的血丝都是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他一边加深着那个印痕,一边喃喃道:“不管你去监视谁,去勾引谁,都只能是朕的,只能是朕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拥有你,绝对不能。”
男人像个疯子一样,任性的,原本该是生死离别的哀伤气氛,却偏得被他给变成了病态的肉体折磨,若是平常人经受着这样的痛楚,恐怕早就要惨叫出声了。
可她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一般,只是平静的呼吸着,眼里也是没有任何的波动。
不错,心死了,人还能活着么?
她听着他的自言自语,眼底里渐渐有着一抹诡异的笑意涌上来。随即,她伸手推开他,明明力道不大,却是让他欣喜若狂,立即放开她,然后猛地就抬头来看她:“然儿,然儿你肯对朕有别的反应了,然儿你是不是肯接纳朕了?好,好,然儿不要去勾引那容御了,朕这就将你带回寝宫,从今以后只宠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