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从老家赶到长安城直奔品香居,却意外没发现迷姿的身影。
“迷姿呢?”青石看着小新几人,一脸迷惑的问道。
小新想也不用想,“还能去那里,青衣河畔,铁定在那里。”
青石又拔腿从品香居赶到青衣河畔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落水的迷姿。“迷姿,别想不开呀,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呀。”青石站在岸边大呼小叫,“迷姿你快上来,快上来呀。”
迷姿在河水中手忙脚乱,听见青石的呼唤想要张口,可是一张口那急湍的河水便往嘴里灌。想要大声呼救都办不到,迷姿只能喝着那腥臭的河水,在心中默默呐喊。
“迷姿你快上来,主子还在远方等着你呢,你想要主子失望吗?”青石一个劲的在岸上说着,完全不知迷姿已经喝下了不少的水,两眼发黑,眼见着就要快晕倒了。
河水好不容易平缓了一些,迷姿终于有机会开口开口呼救:“救我。”
呀!青石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迷姿姐姐你不是落水呀。”扑通一声跳下河畔,青石三两下便把迷姿从河畔之中给捞了起来。
咳咳,迷姿上岸之后一个劲的咳嗽,差点把肺部都咳出来了。
“青石,你怎么来了,萧莫呢?”回去的路上,迷姿看着身边的青石,既然青石已经来了,那萧莫呢?
“主子,有点事情还没处理完,得晚点才能来长安。”青石低头,主子肯定没将事情的始末告诉迷姿,那以她的身份,又如何能够告诉迷姿呢?
嗝,迷姿满肚子的河水,不禁打了一个嗝。急忙捂住嘴巴,“人没找到,反而喝了一肚子水,估计脑袋都进水了吧。”
青石听得哈哈大笑,“找人能找到水里去,迷姿姐你的脑袋估计是真的进水了。”说完笑得前仰后翻,一点形象都没有。
看着哈哈大笑的青石,迷姿撇撇嘴,“值得这么好笑吗?”不就是落水吗,会游泳了不起呀?
“值得。”青石诚实的点点头,“迷姿姐你若是去了我们家乡,不稍多久一定能学会游泳。”
“这是为何?”迷姿不解,一身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抓狂,真想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可无奈这马车的速度实在是慢,她觉着都走了好久,可就是还没到。
“因为家乡四面都是水,料不准什么时候别人就将你退下水了,不学会游泳谁来救你呀。”青石嗤笑一声,看着落汤鸡一般的迷姿,眼眸渐渐深邃起来,“以前,我也落水过。”
记得以前的时候,娘亲肥胖爹爹不爱,没权没势的母女两从青石记忆起便受到无尽欺辱。六岁的时候便被家中弟弟妹妹合伙推下水,可是前来的爹爹却只看弟弟妹妹,眼中完全没有她这个长女的存在。
“青石!”看着青石发呆,迷姿伸出双手在迷姿面前晃了一晃,“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青石回神,“没有,只是在想,迷姿姐何故如此堕落,连报仇大计都不管不顾了?”
一听青石提起正事,迷姿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头靠着马车的窗柩,“报仇,我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报什么仇!”
“这是什么意思?”青石听着迷姿的话,心中警铃大作,迷姿这是发现了什么了吗?一直以来的敌人不都是安霁吗,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了呢?
迷姿哀叹一声,神色恍惚道:“青石你知道吗,安霁也只是这盘局中的一颗棋子,当初他只是得到了消息去举报我安府。皇上在我安府搜出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安霁放的。”
青石心中咯噔一声,完蛋了,真相即将大白了。
“你怎么了?”迷姿说完,却发现青石在神游太空,难道连青石也被吓到了吗?
“那不是安霁,能是谁呢?”青石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不敢看迷姿的眼。
迷姿哀叹一声,“我要是知道,我这段时间还能如此颓废吗?”其实也不是颓废,只不过一时找不到了方向,不知往接下来该往哪里走才好。
听迷姿说不知道,青石心中才稍稍放松了一点,“没关系,我们慢慢查,早晚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可是我怕,我能等得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凌越却等不到。”时间就快过去半年了,凌越断臂却不知所踪,谁人知晓她心中的苦楚。
想起凌越,青石心中虽然担忧,但仍然安慰自己:没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如此迷姿又颓废了一段时日,每日没事便去荒废的相府,或者没人的青衣河畔,再不就是恶臭熏天的乱葬岗。
“姑娘,太子来了。”又一日从乱葬岗回到品香居,一身恶臭吓走了不少客人之后,小新来敲门了。
“太子?”迷姿一愣,自从前端时日不欢而散之后,太子就再也没来过这品香居呀。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倒八字,“我知道了,你跟太子说一声,我沐浴更衣之后便出去见他。”
“还需沐浴更衣?”太子听见小新转告的话语,不以为然道:“她又把自己弄得乱糟糟了?”话音出口,才幡然醒悟,什么时候自己对迷姿居然如此的熟悉了?
小新诚实的点点头,看着酒楼中寥寥无几的客人,哭诉道:“还吓走了不少客人呢,这长此以往可怎么办呀?”
不一会儿的功夫,迷姿沐浴更衣出来了,太子坐在葡萄藤下,看着那启开的房门。屋中缓缓走出一人,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莲花移步来到太子面前,柔柔俯身,甩帕:“迷姿见过太子。”
太子楞了,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迷姿,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迷姿撑不住了,才咬牙道:“太子殿下,回神了!”
“啊?”太子急忙回神,看着眼前的迷姿,神色恍惚道:“今日怎么穿得这般……”明媚动人。
“这般什么?”后面的话太子没有说出来,迷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装扮,“怎么了,这衣服不好看吗,那我就回去换一身。”
“不用,很好。”太子急忙拉住迷姿,“说正事吧。”
雅间内,迷姿握着手中的茶杯,听太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最终一壶茶喝完了,太子还没絮叨完,迷姿终于抬头,质问道:“照太子这么一说,那我岂不是要放过安霁了?”
“非也。”看着迷姿终于说话,太子心中也放心了,还好,没死还能说话。“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可是是他举报的,那丞相一家几百口人命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那是自然!”迷姿激动道,若不是安霁,相府能死那么多人吗?那些家丁侍婢奶妈什么的,可全部都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呀!
太子愣住,“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发现迷姿身上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和表妹相似,太子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大,迷姿和萧莫,到底是什么人。
迷姿讪讪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只是太激动了,表哥把凌然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了,安霁也不是一个好人,哼!”迷姿故意道,“现在安府已经不足为惧,只是想着如何才能从安霁那里多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吗?”太子微微一笑,忽然出声道:“迷姿,你家乡在何处呀?”
“南,南方呀,怎么了?”迷姿愣住,太子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好生奇怪呀。
“听闻你落水了,还好吗?”太子柔声道。
哈哈,迷姿一笑,“我若是不好现在还能在你面前吗,怎么忽然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没事,随口一问。”太子说完起身,“我还有点其他的事,今日就先告辞了。”
太子匆匆离去,留下迷姿一头雾水坐在雅间之内。
“太子这是怎么了,我看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青石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太子出去之后她才进来,却看迷姿和太子一般的神情,改口道:“你们两怎么了?”
迷姿耸耸肩,一脸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太子好端端的问我家乡在何处,还问我是不是落水了。然后就板着脸走了,我还想问怎么了。”
“老家在何处?”青石一听两眼大睁,紧张的看着迷姿,“那你怎么说的?”
“和原先设定好的一样,自然是在南方了。南方的范围那么大,太子就算再有势力,应该也查不出什么吧。”迷姿担心的看着青石,心有余悸的问道。
青石深呼吸一口气,“应该,没事吧。”
谁知道,太子出了品香居的第一句话,便是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查查,北方哪一家姓萧的大户人家,是否有萧莫和迷姿这两个人。”
“是,属下遵命。”侍卫点头离去,太子回头,看着二楼雅间大开的窗户,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迷姿,会骗他吗?
外面阳光明媚,而安霁却被关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中,别说这是什么地方了,连绑架自己的是什么人安霁都不知道。
“女婿呀……”空中又想起了那如鬼魅一般的尖锐声音。
安霁浑身一哆嗦,喃喃道:“你又来了。”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想你得很。”那鬼魅的声音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安霁只知道格外恐怕,至于其他倒是什么也没发现。
“我,我不想你!”安霁哆嗦道:“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别装神弄鬼了,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给你。”
哈哈!鬼魅一般的声音在小黑屋中一遍又一便的狂笑,正当安霁毛骨悚然之际,那鬼魅的笑声忽然停下,“如果我说要你的命呢?”
“我的命又不值钱,我的肉也不好吃,你要我做什么?”安霁吓得居然哭了起来,几天下来已经差不多适应了黑暗,多少也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偿命!”安霁听出那鬼魅的声音似乎不像在屋内,反而是在屋外,更加确定有人想害自己。
“偿命,偿谁的命?”
鬼魅笑声又渐渐响了起来,“你害死了谁自己心中不清楚吗,我相府几百条人命你要我一一数出来吗?”
“你是相府的人!”安霁听出话中重点,当初相府倒台,唯一没死的就是凌然和凌越,外面之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