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书房,青石看着怒气冲天的萧莫,和一旁的小新难得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守在萧莫边上。
“你们说,我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萧莫终于开口,一开口便是满满的火药味。
他为了迷姿忙前忙后,忙里忙外,那葡萄可是他一颗一颗亲自选出来的,可迷姿竟然说自己不喜欢葡萄。“你说,她以前是不是最爱葡萄?”萧莫手指小新,询问小新的意见。
小新咋舌,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被主子点名询问,“其实,其实小新和太子妃相处得不是很久,并不清楚太子妃的喜好,想必青石应该很清楚。”小新将话题引到青石身上。
青石狠狠瞪了一眼小新,眼眸大睁,用眼神道:“你给我走着瞧。”随后转头看向萧莫,“主子,那啥,说不定是太子妃入宫之后口味变了,不喜欢水果了。”
“是呀……”萧莫闻言哀叹一声,迷姿消失的三个月,也不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如今迷姿能够重回他身边,还成为了他的太子妃,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或许她是变了,可是一切变化的源头,都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若不是当年他的举动,迷姿怎会家破人亡,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看主子陷入沉思,小新和青石都不敢说话了,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莫。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欣长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这样的主子,如果没了迷姿,他们真的不知道还能有谁能治主子了。
走出书房之后,小新和青石对视一眼,“要不,查查太子妃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的太子妃可不是这样,虽然脾气有些暴躁,可也没有说是暴躁到如此地步。
小新还有些犹豫,“不说太子妃了,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会不会怪我们多管闲事?若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主子和太子妃的感情,那我们不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青石皱眉,“可是我们也不能看着主子这般痛苦吧,你看看如今的主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模样?”现在的萧莫完全就是一个陷在爱情陷阱之中的傻子,说他是傻子都抬举了。
“那我们秘密进行。”小新和青石眼神碰撞,最终抉出了一个最后方案。
正月初十,迷姿才起床便被皇上传去了,“太子妃,今日晚上的盛宴,朕决定由你来办。”让迷姿出乎意料,夜皇居然将如此重要的宴会交给了迷姿。
迷姿睁大眸子,“可迷姿才入宫不到两月,还不熟悉夜国风俗,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这不太好吧?”迷姿还有些犹豫,这元宵佳节她早已听过,是夜国三大节日之一,夜国人也颇为重视。虽然她不担心自己的能力,可是有些事情防不胜防,她只能是能避就避。
“唉,太子妃说得哪里话,朕让你办这件事就是信得过你。就算你以前是陈国公主又如何,现在你是太子妃,刚好让我们也瞧瞧,陈国有哪些风俗。”皇上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件事交给迷姿来办。
迷姿无言以对,只能点头,“迷姿遵旨。”
站在举办盛宴的大殿之中,迷姿看着那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这样应该足够了吧。”忙乎了五天的结果,这应该足以让夜国人满意了吧。
萧莫缓缓走进殿中,看着被迷姿布置得焕然一新的宫殿,“好漂亮。”
听见萧莫的声音,迷姿转头看着身后的萧莫,既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东西,将最后一个酒杯放于皇上的御案前面。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萧莫和迷姿已经五天没见面了,最近他忙着处理冰灾的事情,连皇宫都没时间回。
迷姿放好酒杯缓缓走下阶梯,从萧莫身边擦肩而过,“迷姿并不觉得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萧莫一把抓住迷姿的手,“你我成亲已经快两月了,为何一定要如此生疏呢?”就算没成亲,以他们之前的关系也不应该是如此冷漠的陌生人呀。
“你我成亲当晚便约定好的,我们只有夫妻名分没有夫妻之实,难道太子殿下忘了?”迷姿甩开萧莫的手,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萧莫,萧莫对她所做的种种,她是不会忘记的。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再看看迷姿离去的背影,萧莫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大婚当日。
红色的蜡烛映在萧莫眼中,印象中那喜笑颜开的容颜却是那般的冰冷,黑色的眼眸中倒影出萧莫那忐忑不安的身影。“迷姿,我,我真的是太开心了。”萧莫当晚是激动得手足无措,相信很久之后,萧莫还能记得自己当日的不安。
可没想到迷姿却是冷冷一笑,“开心,开心什么?我是陈国公主,我嫁得是夜国太子不是你。”迷姿一句话将萧莫伤得体无完肤。
“难道除了我们的身份能使我们在一起之外,没有其他原因了吗?”萧莫难以置信的看着迷姿,从前的迷姿,是不会说出这等话来的。
看着迷姿点头,萧莫清楚的听见内心心碎的声音,内心深处似乎漏了一个洞,冷风直灌。
“如果说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在一起,那我们本人便注定我们只能是名义上的夫妻,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太子妃,仅此而已。”
迷姿的话至今都还映在萧莫的脑海之中,那晚的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青石和小新。他爱迷姿,无关长相和身份,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玩玩而已。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未告白便遭遇迷姿如此对待。
回神,萧莫感受着那冷风呼啸,看着已经走出殿外的迷姿。他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尽力讨好迷姿,就算做名义上的夫妻又如何,只要迷姿呆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得到迷姿的原谅。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迷姿似乎连给他原谅的机会都没有。
傍晚时分,在丝竹声中元宵盛宴缓缓开启,迷姿是筹划人,早早的便入席。坐在右下方和太子共用的位置之上,迷姿就这样一个一个的看着夜国文武百官入场。
没一会儿的功夫,连皇上都到了,萧莫也坐在了迷姿身边,唯独却一个皇后。
皇上巡视一周,“众爱卿都到了,这皇后怎么还没来?”皇后一向准时,绝不对在这等盛宴上缺席。
“母后可能在打扮呢。”萧筱嬉笑道,“父皇等等母后呗,众位大臣想必也不着急吧,母后那么美,不好好打扮可就辜负了母后的美貌了。”
萧莫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若说这夜国上下谁最油嘴滑舌,那便是萧筱这丫头了。
皇上闻言笑了,文武百官也笑了,“好,再等等又何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上坐在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时辰也不早了,皇后怎么还不来,萧筱,去看看你母后。”等人是可以,只是一等再等,这未免有些太过于过分了。
萧筱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萧莫微微摇头,嘟嘟嘴,“好吧,小七去看看母后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打扮得跟天仙似的。”萧筱一路蹦蹦跳跳的去了,众人继续饮酒,等待着皇后的到来。
可是半晌之后,没等来萧筱的回来,却等到了侍卫的通传:“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晕倒了。”
轰!皇上从龙椅上蹦起来,“你说什么?”
等一行人匆匆赶到皇后寝宫的时候,萧筱早已守候在皇后床榻面前,看着前来的皇上和萧莫,哭成泪人。“父皇,三哥,这可怎么办呀。”
皇上径直走到皇上床榻边上,萧莫搂着萧筱安慰,“七妹别哭了,太医来过了吗?”
“都在那边,三哥你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想起太医所说的话,萧筱一阵气急。
萧莫侧目,看向一旁的太医,“去偏殿说话吧。”
迷姿一路跟随萧莫而来,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皇后,哀叹一声。
偏殿,萧莫听完太医所说,和刚才萧筱的反应一模一样,“你们再说一遍,母后怎么了!”
“启禀太子殿下,我们也不知道。”太医院全部的太医都跪在了萧莫面前,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皇后到底是怎么了。
“废物,一帮废物!”皇上从内殿出来,刚好听见太医这句话,指着一群太医的头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