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把玉小小的话仔细想了想，小声问玉小小说：“公主，你是不是不信景陌陛下？”
“我为什么不信他？”玉小小奇怪道。
“那你刚才那话？”
“你们人人都指望景陌，就不怕把景陌累死吗？”玉小小拧着眉头道：“能不麻烦他，你们就不要麻烦他了。”
大当家摸摸鼻子，他家公主这个说法也对。
“我们诛日见，”玉小小跟大当家和前海盗们说：“
大当家还没来及说一句公主你路上小心呢，玉小小已经身形一晃，从他们这帮人的面前消失了。
玉小小出了御书房的前庭院门，就看见归宁拄着拐杖站在路旁，一副想进御书房又犹豫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玉小小只得又停下来，站在归宁的面前问。
玉小小的突然出现把归宁吓了一跳。
“你不至于吧？”玉小小见归宁原地一跳，心里头叹气，这胆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小呢？
归宁神情很复杂地看着玉小小，说：“顾星朗走了？”
玉小小说：“走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归宁看着玉小小的面瘫脸问。
玉小小说：“我伤心啊。”
归宁说：“看不出来。”
玉小小问归宁说：“你还要我哭一个给你看？”
归宁又被玉小小说得没话说了，他就想象不出来，这货哭起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跟归宁大眼瞪小眼，冷场了片刻后，玉小小想了一个话题，说：“景陌说傅博远可以信任。”
归宁的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
玉小小说：“我去，他想弄死我全家，还有我们奉京一城的人呢，我都没把他怎么样，你还矫情上了？你是汉子，心眼大点嘛。”
归宁被玉小小说得倒噎了一下，说：“你说我心胸狭窄？”
“啊？”玉小小说：“那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啊。”
“你！”归宁又冲玉小小瞪眼了。
玉小小耐着性子跟归宁说：“你家人这回死得惨，人傅博远家里也没落到什么好，对不对？他之前是犯过错误，可这会儿坐一条船上了，你再这种态度，你们还怎么合作？哪个人能十全十美呢？你得允许人犯错误对不对？”
归宁不吱声。
玉小小只得又说：“你也别觉着你吃亏，傅博远的家人还在永生寺关着呢，他背着一家人的命跟你混，你还想怎么样？”
归宁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像个汉子，”玉小小一巴掌拍归宁的肩膀上，把归五皇子拍得龇牙咧嘴。
“你觉得我不是男人？”归宁很愤怒。
“这是你媳妇要操心的事，”玉小小冲归宁翻白眼。
又成这样了，归宁看着玉小小糟心无比地想着，每回跟这货说话，说到最后就得干架。
“还有事吗？”玉小小问：“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归宁见玉小小要走，终于问玉小小道：“你觉得我能行吗？”
“嗯？”玉小小停下脚步，又一次看向了归宁。
归宁的脸色青白交加，问玉小小这个问题，归宁等于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扔脚下踩了。
“你想问我什么？”玉小小没听明白归宁的问题。
归宁咬了咬牙，语调飞快地低声道：“你是知道的，我只会作画写诗，我，我没打过仗，我甚至没上过朝堂，我这人，我这人跟景陌他们不一样。”
玉小小抱着膀子站着了，感觉自己被归宁虐到了，他们这里马上就要跟莫问开打玩命了，少年你闹不自信，这不是要人命吗？！
归宁看了玉小小一眼，脸突然就涨红了。
玉小小绕着归宁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了归宁的正面，看着归宁道：“我这人读书少，所以你写的诗还有你画的画，我都看不出好坏来。”
归宁的腮帮子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先别生气，”玉小小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你是问我你能不能当个皇帝吗？”
归宁点头。
“我爹那样的都能当皇帝，为什么你不能？”玉小小说：“谁规定当皇帝的人一定要是景陌那样的？你俩性格不一样，人生观也不一样，你要跟景陌比什么？比强大，景陌一定赢你啊，可你跟他比画画，那你一定赢啊。你看看我，我就从来不跟景陌比脑子，我就知道他打不过我。”
归宁……，谁能打得过你？
“自信点，”玉小小跟归宁说：“你这人缺点很多，好几回我都想弄死你，可你也有优点嘛。”
归宁很尴尬地一笑，说：“我用画画的本事去打仗吗？”
“谁让你骑马去打仗了？”玉小小拧着眉头道：“你是玄武皇室的，”公主殿下想说吉祥物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改口道：“象征啊。”
“象征？”
“是啊，你活着，玄武就还有皇室，你们玄武的老百姓就还有一个首领在，对不？”
归宁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在这场大战里的位置了。
“你也别逼自己，”玉小小又说：“你只要做到一点就行了。”
归宁说：“是什么？”
“坚信跟着莫问混死路一条，”玉小小握起了自己的拳头跟归宁说：“跟莫问死嗑到底，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坚持这个信念就行了。”
归宁有些狐疑地道：“就这样？”
“是，”玉小小说：“打仗的事你交给你的将军们去打啊，我爹就是这样干的，他做将军们的主心骨，你也要这样，做你们玄武将军的主心骨。归宁，你别以为坚持信念是件很简单的事，你们玄武是要假意投靠莫问的，你跟莫问面对面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事有多难了。”
归宁沉默了半晌，最后冲玉小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公主跟归五皇子到底在说什么啊？”大当家站在御书房的庭院门里，问身边站着的江卓君。
江卓君看着跟归宁面对面站着的玉小小，说了句：“只要公主不动手就好。”
大当家……，你对我家公主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点？
“不是谁都有勇气去对抗邪恶的，”玉小小又拍了一下归宁的肩膀，说道：“加油，呃，我们大家都要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