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嵌离只得坐在马车里兀自伤身,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魏询骑早就已经不在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跟上了去。
他们的马车停在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这是规矩,如若不是皇帝亲自传召,一般情况下马车都只能停在那里,这是没有特例的,包括身为太子的魏浔皓也只能是这样。
魏询骑提着魏嵌离那包不知道里面究竟是装着什么,但是却格外重的包裹,脚步沉稳的走在前面,而魏嵌离则是蹦蹦跳跳地在后面走着,偶尔碰到几个宫女太监朝着她问好,她还会回给人家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一切不禁让承受着奴隶般压迫的魏询骑有些咬牙切齿,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魏嵌离的眼神格外的宠溺。
“世子,公主,皇上知道你们要来,现在正在成起宫里候着呢,让咱家带着你们去吧。”进了皇宫,正在魏嵌离犹豫着究竟该去哪里寻找皇爷爷的时候,魏政身边的亲信齐公公便走了过来,给魏嵌离和魏询骑领路。
魏嵌离给了齐公公一个大大的人畜无害的甜美的笑容,笑着说道:“那边有老公公了。”
“公主请,世子请。”齐公公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个领路的姿势,而后便走在前面,成起宫离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到底不是很远,所以才走了不多久便也到了。齐公公站在门口便说道:“皇上正在里面呢,奴才不能进去,便只能守在这里了。”
魏嵌离点点头表示理解,便往前走,门口的守卫通传了一声,里面传来了魏政浑厚的声音,意思便是让魏嵌离和魏询骑进去,他们也便进去了。
“皇爷爷……”一进去,看见魏政正坐在书桌前,魏嵌离便直接奔过去紧紧地抱着魏政,就好像是一只树袋熊似的。魏政无奈,只好搂着她生怕让她掉了下来,说道:“你醒了?”
魏嵌离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说道:“若是不醒来的话,我怎么过来找皇爷爷?难道皇爷爷觉得抱着您的不是您向来最为宠爱的阿离吗?”
魏政无奈,伸手便在魏嵌离的头顶敲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就你的话最多,还爱颠倒是非。”
魏嵌离闻言,立刻换上了一副“冤枉”的表情,说道:“皇爷爷,我哪里颠倒是非了?”
魏政不理她,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说道:“自己去那里坐好,一个公主,整日里这么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
魏嵌离无奈,只好乖乖地坐在魏政指定的位置上,魏政刚想让魏询骑也坐下,而门就又被打开了,魏浔皓和魏莫亿进了来,魏浔皓看着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晃悠着自己的双腿的魏嵌离,略微有些惊讶地说道:“阿离,阿骑,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找皇爷爷啊。”魏嵌离偏着脑袋说道,一脸的理所当然。
魏浔皓便将视线放在了魏政的身上,魏政则对着魏嵌离说道:“阿离,你去找找你皇奶奶吧,她可是念叨了你许久呢。”
魏嵌离一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谈论的,自己坐在这里不但显得不伦不类,还真的有点碍事,所以魏嵌离应了一声,便乖乖地出去了。
“皇爷爷,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该如何做?”说话的是魏浔皓,而魏政闻言,沉沉地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这件事暂且还不能让阿离知道,不然的话……”
“吱呀——”门又被打开,屋内四个人的视线全部都吸引了过去,却看到魏嵌离正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忘记拿东西了。”说完,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她直接跑到魏询骑的身旁。抱着她的包裹就往外跑,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四个人才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魏莫亿正想开口说话,却被魏浔皓阻止了。
“我先去看看阿离到底走了没有。”说完,他就起身,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却不见魏嵌离的踪影,便问向守卫:“可看见公主了?”
那守卫答道:“回太子的话,公主已经离开了,看方向像是往皇后的寝殿走去了。”
魏浔皓便点了点头,正想进去,却又不放心的交代道:“等会不论是谁来,都不许放她进来,如果是公主的话,也要早早地就大声汇报。”
“是。”守卫应到,魏浔皓这才放心的将门关上。
魏嵌离其实并没有走开,她藏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魏浔皓和那守卫的对话,但是因为距离有些远,她听不到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等到魏浔皓又进去以后,她这才又心事重重的离开。
方才她分明听到了一句话,正是魏政说的那句:“这件事姑且先不能让阿离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所不能让她知道?对于这一点,魏嵌离其实是一无所知的,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不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因为,连魏浔皓都瞒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事?
就这样,魏嵌离怀着满怀心事朝着南旗的寝殿走去。
“怎么样?”看见魏浔皓走进了,魏政急忙问道,魏浔皓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问过侍卫,阿离是早就已经离开了的,想必她方才真的是为了来拿包裹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我想她应该是没有听到才是。”
“哎……”魏政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让阿离遭受这样的痛苦?”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没有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说,过了许久,魏询骑这才开口,不确定地问道:“已经确定那人就是牟聿泽派来的了吗?”
魏浔皓继续摇头,说道:“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出来的,那人只是牟远国的人,至于究竟是不是牟聿泽派来的,这一点我们暂时还是不得而知的,不过我想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吧。”
顿时,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他们四个大男人心里担心的都是同一个女子——魏嵌离。
“其实,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个人也是有嫌疑的。”沉默了许久,魏询骑却开口说道,他的这句话成功的将几人的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魏询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阿离落水的那一天,正是白宁夕一直跟她呆在一起,包括落水的那一刻,什么时刻都没有人去撞他们的穿,偏偏要等到我过去了一会才撞,这不是十分可疑吗?况且阿离刚刚落水的那一刻。他明明就是有能力将阿离救上来的,他却偏偏兀自地站在船沿上,多余的什么举动都没有,我不得不怀疑他。”
“白宁夕啊……”魏浔皓将白宁夕的名字又念了一遍,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照阿骑这么说来,其实白宁夕的嫌疑也是有的,他这一次来魏启国就是一个很鲜明的例子,再者他刻意地接近阿离,哪怕他认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还是有着蛛丝马迹传出来。”
“那你当时又为何会查出来是牟远国的人所为?”魏莫亿问道,魏询骑和魏浔皓越是这么说,这件事就越是显得迷影重重,根本让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魏浔皓闻言,与魏询骑对视了一眼,说道:“先不管我们是如何查到的,这件事不管是牟远国还是天水国,都是不得不防的。”
魏政和魏莫亿也同时点头,表示赞成魏浔皓的话。
“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我们或许真的就该接受一场暴风雪雨了。”魏政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就变得好事顷刻之间就沧桑了许多似的。几人同时纷纷的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魏政又沉吟了许久,这才说道:“姑且先不管这件事究竟是谁所谓,皓儿,阿骑,你们的任务,就是守护魏启国,我们已经沉默了这么久,但是沉默,也不代表我们就该任人宰割!”
一句话,将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要说魏政也是一国之主,况且还在帝位上稳稳地坐了这么多年,虽然说魏启国是因为有魏浔皓才到达了今日的巅峰,但是可以想想,若是没有魏政的话,魏启国早就已经被颠覆了。
这才是王者的风范,尽管已经多年不问朝政多年,但是这一份气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容易被打破的。
“皇爷爷,您可有什么好的打算?”看着这样的魏政,甚至连魏浔皓都有些心悦诚服,这是他们的皇爷爷,是此刻的他都没有办法比拟的一个高度。
“我本想不管不顾,就让咱们过安稳的日子就好,至于原因,我想皓儿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带兵打了那么多次的仗,你也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死亡,意味着生灵涂炭,意味着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一个国军,一个英明的国军,是不愿意见到这些的,只少我是不愿意的,但是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