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随行的壮汉仆人还未来的及发作,刘掌柜早就双眼放光心中又是一喜,口中已是慌不择言,快步走到大汉桌前,伸手拿起那锭银子,结结巴巴到:“可,可真是你的?”
大汉听的胖掌柜如此说法,似是怀疑自己的银钱来路不正,火气涌上来,按奈不住,只听的劈啪两巴掌,打的那掌柜的嘴角立时流出血来。
胖掌柜被打了七荤八素,赶紧有两个小堂倌将他拖走。大汉并不说话,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跟随公子的壮汉方才见这粗布大汉颜色间有些无礼,此刻发作起来,沉声道:“阁下刚才说话可是有所指?请明言。”大汉狠盯着四人道:“当然有所指,正是指的你们这些衣冠禽兽!”霎时堂中众人都安静下来,一场架是打定了!
那公子四人无不色变,壮汉一跃而起,口中喝到“找死”,一拳奔他面门打去。粗布大汉见拳来势凶猛,身体微微向后一闪一侧,跟着左手便拿他手腕,右手直击对方肋下。壮汉不等招式用老,一个前旋身,右手以掌切向粗布大汉的后颈。粗布大汉见壮汉变着迅速,身子前倾,欺身而进,直撞向对方怀里,但脚下却没闲着,左脚前勾,上身使一扫肘,立时将壮汉绊倒在地。
这几下交手瞬间即毕,二人显示的功夫都不相同。文和只是看的目不暇接,可颜铁山却看出这壮汉用的是外家拳法铁线拳,而那粗布大汉使用的是正宗的五步擒拿手,其中象是还附有内力,否则那壮汉必不容易被勾倒。
公子旁边的精瘦老者见壮汉倒地,对旁边的年轻人说:“快把你师哥拉回来,你师哥不是人家的对手。”说罢双后在桌上轻轻一按,纵身跃到粗布大汉面前。文和只觉得这个老头象个老鹰一样就飞到壮汉面前,姿势美妙异常,心中很是羡慕,殊不知这老者身上有鹤翔功三十多年才能有此一跃。颜铁山看出这老者的内功精湛,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功夫。
老者冲粗布大汉一抱拳:“这位朋友请了,阁下的功夫很俊,让老夫葛正图会上一会你的五步擒拿手!不过在动手之前我想先请阁下解释一下为何辍了我们三日,并对我等恶意相向呢?老夫等人与阁下并不认识,还是请阁下说明,免的误会!”
白鹤门是四川武林中的一个大门派,掌门人周正明是葛正图的师哥,和葛正图在一起的壮汉是门下弟子陈虎和他的师弟蓝清。葛正图早年时候曾受雇于那公子的父亲,久之成为家人。颜铁山听那老者自报姓名才醒悟过来,暗叹自己不踏足江湖太久了。
葛正图不愧是老江湖,说的话软中带硬。那粗衣大汉却并不买帐:“老子对你们白鹤门不感兴趣,只是咱们家与姓陈的,也就是你们陈公子的家有天大的仇恨,这个仇是非报不可,我是找他来算帐的!如果你们还要阻拦的话也少不得一同与你们交一交手。”
话音未落,葛正图身后的桌上的贵介公子不紧不慢道:“不错,我父亲以前结下的仇人是不少,前来寻仇的也有几个,不知道你是那家的?”文和,颜铁山等人越听越有趣,很想知道这两家有什么冤仇。
“老子姓赵,二十年前你那畜生老子对我姓赵的一家做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可没有想到今日会有姓赵的来找你们姓陈的罢。”
粗衣大汉恶狠狠的两道目光向陈公子射去。陈公子听了大汉说姓赵,二十年,身形陡的一颤,默了半晌,缓缓道:“赵家终于来了。”便不再说话。这姓赵的大汉名叫赵继国。
文和巡视四周,除了几个胆大客人,其他都跑到店外,店掌柜和堂倌也吓得躲在后堂。不知何时,那个打坐的癞头和尚已经睁开眼睛,仍坐在那里静静的观看店内的情势。此时文和猛的想起他与胖掌柜的赌约,居然完全实现,真是令人吃惊不已。
葛正图却不想听姓赵的大汉多说,自己在这里,决不能让他伤害陈公子半分。赵继国见葛正图没有丝毫退让表示,料知他也是死命效主,也不说话,双掌一错,一个右掌平推式,直击葛正图的前胸。白鹤门的功夫以内外双xiu,练气为主,主张以内御外,使将出来身形如白鹤飞翔,招法精巧灵动,因此而得名。葛正图稍微一撤,化了这一掌的劲力,欺身而上,一招“翔鹤摆头”,双臂如鹤颈,指如利喙,击对方太阳穴。赵继国急忙撤臂提肘相格,左腿抬膝反顶对方小腹,此着叫“夜蛇惊人”,意思是晚上行人踩到蛇,冷不防被吓成的样子正如这个招式。
二人拳脚上来往交了十几招,早将中间的桌椅打的粉碎,翔鹤功脱了桌椅的羁绊,更加灵活,如此以来葛正图占了便宜。赵继国的五步擒拿手并不是在五步内可擒拿敌人的意思,而是有一种剧毒的蛇名叫五步蛇,人被它咬五步之内便可毙命,要赤手捉它实在是困难,练成这套功夫的效果被比喻为可空手擒拿五步蛇的七寸!但葛正图的翔鹤功并不惧五步擒拿手,蛇鹤相争,往往鹤方可胜,鹤颈灵活不输与蛇身,鹤喙长而坚硬如铁,论指力葛正图更胜一筹,然而优势在于白鹤可凌空扑击,势道猛烈,这才是制胜的根本。
赵继国见压力越来越大,心道如果不能击败这个老头,那以后还谈什么报仇?大喝一声,换了一套腿法踢将出来。这套腿法大开大阖,控制范围大,中间又夹杂者一些擒拿手法,十分难对付。葛正图见对方变招,招法也随之一变,竟使出一路点穴手法来。鹤形点穴手本是掌门周正明的不传之秘,因为葛正图对自己有恩,才传了一路手法。
葛正图倏的进身到赵继国的圈内,诱他右腿踢向自己的腰,左臂一格阻他力道,右手二指如电,点他膝外侧的陵泉穴。赵继国只觉得右腿被点处一酸,整条腿立刻麻痹。腿扫过后站立不稳顷刻倒地,恰好倒在那个大麻布包袱前。
葛正图俯身去捉他双臂,不料赵继国从包袱中撤出一把钢刀,抬手斜劈。饶是葛正图反应敏捷,向后急跃,可前胸还是被钢刀斜斜划开一条半尺长的伤口。葛正图手捂前胸惨叫一声向后翻倒。众人见赵倒地,本以为他被擒无疑,谁知竟忽生变故,弄成两败具伤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