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什么意思,不是躺着的么?怎么就找不到了?”我很惊讶。
“这才是这个村子诡异可怕的地方!老一辈的都说是地里的神灵发怒了,所以要将灾难降临到我们头上,我的儿子是一名医生,他一直也不相信什么神灵发怒的说法,我儿子,可厉害了,在大都市的医科大学毕业,不愿意留在大城市里面,回来村里给村民们治病,他一直说我们的症状就是贫血,可是按照治贫血的办法来医治我们却怎么也不见好转,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们一个个这样,一边感到无助,一边也为自己无能感到惭愧,都说这个村子是被诅咒的,原本健康的他也逃不过神灵的愤怒,他也渐渐消瘦,变得骨瘦如柴,终于在一天他夜里,也就是14号的晚上,风雨交加的一个晚上,他说要出去散散心,这么大的雨,他妈妈肯定不让他出去,可是他不听,一把推开他妈妈们就夺门狂奔出去,我闻讯也和她快速的追了出去,记得他是往村子后山的矿洞口跑去的,后来我们追到那里,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了,从那以后,她妈妈就会每晚就去矿洞口叫他,一开始我也一起帮忙找,可是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儿子再也没有任何的踪迹,我们也怀疑是在矿洞里面,可是和村里的采矿队的人找了个遍也没有,可怜的她,一直没有放弃,每晚都会在矿洞口傻傻的等着儿子回来。”说到这里,老大爷已经两眼泛泪,声音也开始有点哽咽。
我们听到这里都不禁为这两个老人感到难过,二叔等他情绪恢复一些后才继续问他:“那后来怎么样了?”
刘满仓用那双看似干枯的双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到:“后来的某一天夜里,她突然回来就高兴的和我说她看到儿子了,儿子好好的呢,我开始以为是真的,可是后来才发现她疯疯癫癫的,我可怜的老婆,从此以后,她就变成这样的了。”
“大爷您别难过,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就让它过去吧,至于你说的那个矿洞口是在哪里?现在还在用么?”
“那个矿洞就在村子后山上,距离我这里有十几里路,只要沿着小道一直走就能发现,这个矿洞早就废弃了,都快几十年了,以前还有公司来开采,但是据说进去的人都没再回来,也有像你们一样的游客好奇想去看看的,上次好像是有一群人进去,5个人进去,就剩一个出来,出来的那个看见人就跑,连同伴都不顾就离开了村子失踪了,所以现在矿洞就算是废弃的了。”
“那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我急切的问。
“本来以为找不到了,可是三天后在村子的西边荒地的杂草堆中找到了他,找到他的时候人早就死了,干枯的身板,脸上一副被恐惧吓得扭曲的脸,像是告诉别人自己生前经历了巨大的恐怖。”
二叔听到这里,低头想了一会,看得出他心事很重,也许这次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危险远远超过他以前经历的,当然未知的程度肯定也很大。
刘满仓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他要上去照顾他的老婆,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发作,我们一行人都十分沉默,本来就没有把握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现在又出了那么多状况,酒店的爆炸,富江她们的失踪,背后的组织,诡异的村庄,看来这的确有太多的因素混杂在这次行动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想现在每个人心里想的肯定是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
“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去那个矿洞看看,做好准备,也许这次不是挖个洞进去走一走那么简单了。”二叔说完就转身回房间里去了,大家各自也散了回房去。
“阿一,你来一下。”二叔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喊了我一声。
我见他叫我,不知何事,就走进二叔房间里面,二叔房间的布局和我那边的差不多,但是他没有将被单换掉,也许皮比较厚吧我想。
二叔坐了下来,拿出那本残缺的旧书,开口慢慢说到:“根据书中记载,再结合我平时所学,我们要找的岭南王任嚣的墓穴估计就在这里了,这里地形你注意没有,村子外面村口到村子尾部,地形从矮到高,呈上升的趋势,村子两旁有连续的山峰,将村子包裹在里面,有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寓意,同时有一条河流从上而下流入,可谓山水皆有,人杰地灵,据这本残卷记载,此类地形属于“开山”,就好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大山劈开一样,属于“隐龙脉”,怪不得这老鬼选这个地方,不愿意回皇都,宁愿自个在这边,原来选了个好地方。”
“可是这个地方却为什么这么残破呢?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一到晚上就好像变成冥府一般。”我刚刚说完,外面又吹来一阵阴风,不知道从哪里漏进来的风,吹得昏黄的灯泡左右摇晃,将我俩的影子也晃动起来。
二叔将书本合起来,摇摇头,“我也觉得十分奇怪,这个地方按照刘满仓的说法,以前是个很富饶的村子,证明这里的确是块福地,可是现在却如此残破。”
我和二叔互相对望了一下,迟疑一秒左右,都异口同声的说出:“地震”这个词,看来二叔和我想到了一块,地震往往对地形造成破坏,而且一些破坏甚至会扭转整个地貌的格局,进而改变风水性质,本来对子孙有益的,却变成对子孙有害的。
“明天去到实地看一看也许谜题就解开了,这次的行动,让我十分担心,和我以往自己去不一样,总感觉乱哄哄的。”
我吐了吐舌头,无奈的说到:“叔,你不是怪我碍手碍脚吧?”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没想到二叔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说出来了。
“还有就是这次来的人太多了,人越多,那么不安的因素就越容易影藏在我们之中。”
“你是说我们这些人里面有内奸?”
“不敢肯定,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行踪应该已经被掌握,有我们不知道的一伙人或者某个集团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一听他这么说,我想起到现在还没有音讯的富江两姐妹,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小子,别想那么多,管他是什么人,他们不会再我们找到东西之前有什么动作的,我知道你担心那个小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东西,这样主动权就稍稍回到我们这边了。”
我知道二叔这样说一半是鼓励,一半是安慰,就算拿到了“血玉玛瑙树”,如果对方撕票,那一切都是徒劳。
二叔见我精神不定,拍了下我肩膀,叫我回房间去休息,明天做好准备就出发。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随身就往床上趟,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谜团一个接一个,突然的爆炸、失踪的姐妹、因缘连接的两兄弟、秦镜的能力、疯掉的老太婆、贫血的村民,太多太多让我想得脑袋有点疼,外面的风声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用手拉了一下床头的开关绳子,伴随着“咔嚓”一声的开关声音,整个屋子也完全黑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我又做了那个梦,依然是突然崩塌掉落的石块,我徒手去挖被埋的人,也就是我自己,每次都是刚刚挖出的人的脸之后我就醒了,无论梦见多少次,都让我觉得可怕。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我起身推开房门。
“哟~小伙子你睡醒啦?”我刚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向子恒的声音了,看来他已经洗漱完毕了。
“你起来啦?起来就赶快去刷牙洗脸,一会八点我们在门口集合就出发。”二叔在一旁说到。
昨晚半睡半醒,所以现在我还有点迷糊,我走到水龙头那里胡乱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收拾好东西我就去门口那里了。
去到门外的时候,看来是我最晚,大家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连那个老大爷也站在门口,二叔在和他交谈,估计是再次确定矿洞的位置,见我出来,和我招招手,示意我要准备出发。
“大爷,谢谢你让我们留宿,还给我们准备了水以及干粮。”秦镜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同时将一沓钞票递给大爷。大爷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钞票,也是连连摆手,坚决不要,秦镜实在拗不过他,最后就把钞票减去一半,说什么都要让他拿着,说是各自让一半。大爷看这架势也只好收下。
“大爷,我们去玩一般都要几天时间,这段时间不见我们回来不用兴师动众找我们,你放心在家就好,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回来,估计还会来麻烦大爷您。”二叔见他拿好钱后马上接口说到。
“可以可以,但是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如果,我说如果,见到我儿子,请你叫他回家,就说他妈妈在家等他。”大爷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见到”有可能,但是叫他回家估计是不能实现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破旧的照片,照片里面是他儿子,一个手拿书本,穿着白大褂,衣领下方袋子上插着一支钢笔,梳着小中分头,眉清目秀。
二叔仔细看了照片然后说到:“如果能找到,我们会叫他回来的。”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他一直在说谢谢,这个谢谢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愧疚,说不出的感觉。
告别了大爷,我们一行人就往矿洞的方向走去,即使是大白天,村子也是阴暗无光的样子,两边的山峰像是张开的双手,紧紧的要捏住村子一切一样。
越往村子深处走去,脑袋就越传来无名的讯息,我看了看二叔,他也发现了这种感觉,再看看其他人,依然是各自安静行走,看来秦无月说得对,我们这一族人的确与这地底下的世界有着微妙的联系。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村子的尽头一片树林里,看见了刘满仓所说的废弃矿洞,黑乎乎的矿洞口与周边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矿洞周边没有任何的植物生长,静静的对来访者表达着不可靠近的信息。
二叔看了看周边的情况,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怪不得,你们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现象没有?”
我们将背包都放下来,仔细打量了周边,除了远处的树木和大山之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突然间,我发现这个地方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刚刚我们一路走过来还有的,现在没有了,我环顾四周,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想出来。
“河流不见了。”秦镜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话。
对啊,刚刚一路走来,旁边是有条河的,但是随着慢慢的深入,河流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是不见,是跑到底下去了。”二叔用手指了指地下。
“而且这个地方很奇怪,本来平缓上升的道路,现在却被中间拦腰斩断一样,有一段路是凹陷下去的,我刚刚仔细看了一遍,河流也刚好是在凹陷这段消失的。”秦镜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发现。
二叔点点头,露出赞许的表情,没想到一个富家少爷手疾眼快,如此细心。
“刘满仓不是说以前这里有过一次大地震么?本来是隐龙祥脉的地方,由于地震的缘故,整个隐龙的头被拦腰截断了,本来浑然一体的福地,却成了凶地,但是这条“龙”又没有被完全斩断,就好像被砍了一刀,河流就是龙血,龙血被斩断,龙自然就不好过了,怪不得这个龙头位置寸草不生,完全弥漫着一股冥府的气味,我看八成这躺底下的岭南王也不好过啊。”
一听二叔这么解释,的确是河流被截断,像极了人的血脉被斩断一样。
“看来这个主人也得贫血症啊~”向子恒在一旁说到。
“不知道他喝不喝酒,要酒我倒是可以给他捎两瓶,哈哈。”一大早就在喝酒的邓炎也立马插嘴。
“大家将包裹都放下吧,吃点干粮,稍作休息,等下分配一下各自的职责然后就进去。”
这边刘满仓目送秦镜一行人人走远后,转身走向屋子的后边。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两位大人的要求告诉他们矿洞的信息了。”
“呵呵,老头,做的好。”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背对着他说到,他转过身来,看不到他的脸,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在嘴巴的空隙处叼着一根烟,一阵风吹过来,大衣里面挂满着各种装满不同颜色的液体的小玻璃瓶,在黑色大衣的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双子星,不是叫你少抽点烟嘛?你老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抽烟,好几次都是这些烟头火光害我差点暴露。”说罢咳嗽了两声。
在这名黑衣男子后边的树荫底下,也有另一名黑衣男子,他比抽烟的这名男子矮一些,身材苗条,他双手交叉,背靠着树,在他身后还背着一把纯黑色的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英文叫SpringField,也有译成春田步枪,在二战的美国军队中成为狙击手的主要武器,此后因射速劣势而在步兵中被M1加兰德步枪取代。
这个树下的男子同样是戴着白色的面具,他将步枪取下,十分仔细的进行擦拭。
“两位大人,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照做了,你答应我将我老婆治好的病吧并且将儿子带回来的吧?”
抽烟的男子向前一步,将烟头掐灭,吐出一口烟雾,恭恭敬敬的对刘满仓说:“老先生你如此有善心,不仅常年照顾生病的妻子,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儿子,这个忙我肯定会帮的,您放心吧,我认识一个人,他医术高明,什么病都能治,一会就让你见他。”
“啊,这样啊,太谢谢了,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刘满仓抑制不住兴奋之情,说话都有点激动。
“他啊,住在你头上呢?”黑衣男子单手指了指天上。
“什么?什么?哪有人住在天上的啊?”
“有的,他叫上帝,哦不对,在我们国家叫玉皇大帝吧,哈哈。”
“你?!”
突然从屋子二楼传来一声爆炸声,爆炸声不大,好像平时小孩子过年将鞭炮丢水下响的那种。
黑衣男子划了一根火柴,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慢悠悠说到:“你妻子已经先去了哦,你不快点怕是赶不上一起呢。”
“我跟你拼了!”刘满仓挥舞着双手就要上去掐他,可是刚刚冲上去,一声枪响,刘满仓瘦弱的身躯便被整个打飞了出去,在他的额头中央,毅然有一个黑色的窟窿。
“走吧,我已经擦拭好枪了,刚刚调试了一下,状态很好。”
“小彗星,你还是那么可怕,和你作对怕是我九个脑袋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