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笃对李若水表示感谢,就和张飞来到镇子的市场中,租了一个摊位,准备第二天就开工。至于杀猪的货源,那自有李若水老人家负责。张飞也踌躇满志,对自己的杀猪本事相当自信,立志必是幻州第一屠夫。
第二天清晨,张飞就开始准备做生意,李静笃还怕张飞一个人忙过来,想要帮把手。
可张飞却说:“主公,我不用你帮,一人足矣。”
“以后我回去了,你一个人再说吧,今天正好我在这。我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张飞也不和静笃多说,李若水叫了两个人绑了一只猪运到了张飞、静笃租的另一间杀猪的屠宰房。
李静笃正想看张飞如何杀猪的本领,是不是像他杀人的本领一样好,不料张飞却拎起一把屠刀,一挑,把那猪身上的绳子都挑断了。
那只猪此时还没死呢,一翻身立了起来,就想向门外拱去。
李静笃这下慌了神,不知道张飞是要闹哪出,这下猪都活蹦乱跳的了,还要肿么杀?于是李静笃叫道:“张飞,你干嘛呀?还把猪给放了,快拦住它,不然它要跑到门外了。”
张飞却不慌不忙,用拿屠刀的手拎起一个大脸盆,应了李静笃一句,“主公,它跑不了,嘿嘿……嘿嘿嘿!”
却见张飞一手捏住了猪的尾巴,那猪的力气得有多大啊?李静笃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也奇怪,只见猪的蹄子又爬又跳,但就是跑不出张飞的手掌心。
张飞将大脸盆随手一抛,扔到了大猪头的下方位置,捏住猪尾巴的手一松,就在那一刹那,在猪以为自己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张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跃上前,一刀斩在了猪的脖子上。
“呲”的一声,猪头应声落下,掉在了张飞预先放置的大脸盆里,血竟然也没有喷得到处都是,绝大部分也落入了大脸盆中。
张飞一手提着猪背上的皮肉,防止猪身掉下地打翻地上的脸盆,嘴里“哈!哈!哈!”的狂笑,“好不快哉!好久没杀猪了!不能杀人,宰头猪也不错!哈!哈!哈!”
静笃心中暗赞,果然不愧是名垂青史的张飞,杀头猪竟也这么艺术。
随后张飞稍稍整理猪肉,那刀法,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静笃不知道解牛的庖丁到了什么程度,但张飞的本领绝对只高不低。
不一会儿,张飞已经弄得七七八八,稍准备了一番,把猪肉弄到市场上的摊位上去卖。
镇里的人们虽然没见过张飞,对陌生人有些不大信得过,但看张飞切肉,一刀精辟的划过后,精是精、肥是肥,把称也准,似乎不会短斤少两。尤其那刀法,也确实令人叹为观止,竟然第一天开张,就有为数不少的客人来光顾。
其中李静笃竟然还认识几个,愉快地向他们打着招呼,向他们介绍新来的屠夫师父是他的好朋友。
张飞杀猪、卖猪肉竟也相当地投入,完全没有仗着武力欺压客人的念头。由于张飞也是那般豪爽的性格,大声喊到,“第一天开张,感谢父老乡亲捧场,今日有优惠,买三斤送一斤,买五斤送二斤。”
这个优惠不低了,又大令幻水镇的人们产生好感,光顾张飞的客人越来越多。
转瞬到了中午,却有两人为首,带着十几条大汉,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有杀猪用的屠刀,有斧子,农用的叉子等等。
李静笃见这两人,心中一惊,他也认识,虽然不熟。一个是李三佳,也是他的本家同宗,也是杀猪的屠夫,家里有个哥哥是镇里的副镇长,借着这层关系,颇有些耀武扬威、欺凌乡里。另一个是杨可忠,也是镇上的屠夫,不过打小就是个二流子一般的人,喜欢好勇斗狠,纠集了一伙兄弟,号称幻水镇上一小霸。
李静笃先上前堆了个笑脸,“三叔,这是肿么了?您肿么来了?”
李三佳没给李静笃好脸色,“这不是静笃吗?怎么不在城中享福,跑回乡下来了?听说这个外乡人是你带回来的?”
杨可忠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呸!李静笃,你这狗入的,带人来回老家抢你忠的饭碗了,还是怎么着?!”
李静笃也不太以为意,“三叔、忠叔,事先也没和你们商量,不过我先和若水叔祖他老人家打过招呼了。我这好朋友也很不容易,你们看,能不能咱们老家这边给他赏个饭碗?”
李三佳把李静笃一手推到一边,朝张飞的摊子走了过去,又一回头朝李静笃说:“哦,和若水叔说过了,但静笃,你小子和你三叔说了吗?你眼里还有你三叔吗?”
李静笃心下直打鼓,赶紧道歉:“三叔,我这不忙吗?一忙给忘了,叔,真对不住啊。”
李三佳一巴掌就作势要打李静笃,不过临到李静笃脸前的时候,又止住了,改为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李静笃的头,“你这***)崽子,该打。幻水镇这一亩三分地,我不敢说我多牛十三,但是屠宰这一行,没有我批准,或者说没有我和杨可忠批准,还真没人敢抢活。”
李静笃这下完全明白李三佳他们的意思了,心里也不乐意,刚才他是看在李三佳是宗里长辈的面子上,才不得不放下身段,这时也忍不住说道:“三叔,难不成,就幻水镇里杀猪、卖肉,还给你们两个垄断了不成?凭什么呀?”
李三佳还没答话,那边杨可忠倒先怒了,“我艹!李静笃,几年不见,你在城里吊变硬了?!敢特么的这么说话?!我特么倒要看看,我杨可忠不让你们摆这摊,你们还能怎么地了!”
“可忠说得是!这幻水镇这一行当,还真就让我和可忠给垄断了!静笃,你带着这外乡人一起滚回城里去。哪来的,滚回哪去!不然,嘿嘿……”李三佳说到这里,恶狠狠地瞪着李静笃,“不然,今天你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静笃的火气也上来了,“喂!李三佳,杨可忠!你们凭什么搞垄断啊?!你们以为你们是中石油啊?还是工商银行啊?还是国家电网啊?”
“我艹!这个***)崽子!你要反了天了!”杨可忠火冒三丈了,从小到大,乡里镇外,他是横惯了,走到摊前,手一扫就把好些猪肉、猪内脏给扫到了地上,然后还大声喊道:“弟兄们,都给我砸,狠狠地砸。”
李三佳也喊道:“弟兄们都别客气,天蹋下来,有我哥副镇长顶着。尽管砸!”
李静笃看到李三佳、杨可忠这么冲动,反倒蛋定了,只说了一句“你们会后悔的。”
李三佳“呸!”了一声,“后悔啥?你这***)崽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十来年没打你了,你今天是皮痒了吧?”
正当李三佳要给李静笃点颜色的时候,却听到杨可忠的惨叫“哎哟喂!”
只见杨可忠右臂耷拉着,显见是脱臼了,脖子上掐着一只巨手,张飞大声咆哮:“杀!杀!杀!杀!杀!还有哪个不开眼的,尽管来!”
杨可忠惨呼哀嚎着,也断断续续地叫道:“你……们,一起……上,把这外……乡人给废了。”
那十几个,也不过是乡镇里的泼皮无赖,本来看着张飞人高马大,又长得凶恶,手上还拿着屠刀,颇有些不敢上前,但听到杨可忠的叫唤,互相之间对了一下眼神,壮了胆后,马上有七八个拿着刀、斧、叉子就朝张飞攻去。
张飞随手把杨可忠一甩,撞倒几个无赖,将手上屠刀一转向,刀背向前,就向众无赖砍去。
几个无赖的屠刀正撞上张飞的刀背,就“铿”的一声,被巨力震得脱手而出,完全手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