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杯子拿过来,一咬牙灌了进去,灌得我整个鼻孔直流水,刚开始并没有尝出来是什么滋味,等一杯水下肚,又辣又呛的直绞肠子,当时直觉得胸膛里像万针扎心一般难受,紧接着我就咳嗽起来,牵扯着肠胃直作呕,赵恒赶紧上来,问我:“没事吧!”
班长将眼一横:“不用管他,能抽就能喝,是不是?”
我痛苦得要命,脑袋蒙了一般,脸红脖子粗的说:“是!”这他妈烟茶真是够人受的,再看看胡铁飞,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脸都呛成了褐色。
班长在旁边打着预防针:“以后还可以抽,我负责买烟,到时一人泡一包。”
胡铁飞佝偻着腰说:“班长,以后我们不抽了,这烟茶太难喝!”
班长轻轻笑了一下,听到胡铁飞表态,话也稍微软了些:“不是不让你们抽,从根本上说,抽烟对一个狙击手的射击精确度是有影响的,影响身体健康不说,还影响视力,如果连靶子都看不清,怎么射击,你们说呢?”
我们赶紧骑驴下坡,说:“是是,以后不抽了班长!”
班长说:“那好,一人摘两面小红旗,背业务!”
我盘算一下自己那里还剩几面红旗,心里就有些安静不下来,在基地还得呆三个月啊,我只剩下四面红旗了,日后的日子怕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了。班长盯着我们背一会儿,转身出去了。班长刚一走,卢超就说:“林光你可真够倒霉的哦,怎么会跑去跟三班长借火哟,你跟谁借不行啊,那是班长你能跟他借么?”
我喉咙正火辣辣的疼呢,不耐烦的说:“我他妈傻啊,谁能看到是他,厕所里黑乎乎的,老子当你们是兄弟先让你们抽,你还怨起俺来了,刚才班长让俺们喝烟茶就属你最积极!”说完,我看了看莫天柱,这小子在那里看着业务本不说话。
“那班长叫给你们上茶,我还能不照着办哟!”
胡铁飞说:“那你也不能倒那么多水啊!”
“不是我倒的,是莫天柱倒的!”
莫天柱也不含糊,说:“你知道什么,水多了,浓度稀!”
胡铁飞说:“浓度一点都不稀,辣得我鼻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扯蛋,卢超你说说看,班长为啥就没闻出你来,你咋整的?”
“我、我一看情况不对哟,我用舌头在嘴里猛搅活,用口水猛起来漱口,你看,就这样,班长闻的时候烟味就没有了!”他边说边做给我们看,恶心得我不行。
胡铁飞不依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也挨练红旗还被摘,我的红旗就快没了,你看林光多够意思,准备一个人扛下来的是不是!”
“俺是想一个人扛下来,但俺扛不动啊!”
胡铁飞嘿嘿笑了,说:“你放心,到时从我那里拿出半包分给你,卢超你也拿出半包分林光!”
赵恒反问道:“还抽啊,你还抽得下去么?”
我乍一听,刚才那烟茶喝得我是挺恶心的,但哪能因为这点困难咱就后退,这不是我的作风,我挺了挺脖子说:“俺咋抽不下去了,你给俺就要!”
卢超说:“给你倒是行哟,只是以后再莫找班长要火机了!”
我他妈气得翻白眼,又不好怎么说,说来说去也是自己不小心,低了头在那里背业务。
以后的训练时间安排得更紧,88式狙击步枪练了大概一个星期,但我的枪技并没有多大改观,一段时间总是特别准,枪枪都是正中靶心,但控制不好总会打7、8环,虽然这种情况次数不多,但惹得我很恼火,现在是狙击步枪的练习,专门针对的就是精度,如果成绩提不上去,将直接影响一个射手的整体水平,再说谁会要一个射击没有准气儿的狙击手?胡铁飞那小子的枪就一直比较稳,总能打出好的成绩,赵恒的也不错,我看着这帮兄弟一个个练得眉飞色舞的,在心里着急得说不出话来,寻思着再这样下去极有可能被送到四班特遣去了,现在四班长那里已经有了两人,就等着我们班再送一人过去了。
训练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什么原由哩,准的时候指哪打哪,不准的时候枪根本不受控制,我把各个环节都思考了一遍,首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是新兵连班长说的,但我是按照经验在射击啊,射击前调整呼吸,带着血丝的左手食指透着灵敏度,根本不会有掌握不了扳机的现象,射击时用最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用冷枪管射击,每间隔3分钟发射一发子弹,视线与弹道调节正常——这都没问题,我顺藤摸瓜想到了枪,再领枪的时候,我检查一下狙击枪,膛线正常,狙击镜精确,扳机灵敏,这我就开始纳闷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决定不再打标准子弹,准备选择子弹系数高的弹药进行练习(标准子弹的弹道与其它子弹对比出来的数值是弹道系数,子弹系数高威力大),也就是重子弹,重子弹的选择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因为我现在已无路可走,必须得做出抉择,那么重子弹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后一丁点希望了,我不甘心在战友里面就这么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