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也好象等着看我的好戏一样,我一边做一边假装不经意的看他,乘他不注意的时候,慌忙将憋了半天的口水顺着牙缝往下滴,从口里滴十滴汗那不只是几分钟的事,一会儿我也打报告了,班长有些惊慌失措的走过来,我看到他的眼神露出一些惊恐,我的心里都快乐成了一朵花,看到他那样子更加想笑,但我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哪能笑,我要把满腔的真诚拿出来,我用两手撑着床沿将头昂起来看他,班长看了看地上,说:“行啊,连总是号称不出汗的林光都出汗了,你也休息吧!”大家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配合得一丁点都不默契,竟然都没有多大的反应,我心想,你们最起码也得“哼哼哈哈”两句啊,班长见大家都没怎么响应,可能以为累了,也就没在说话。我乐得实在没办法,想不到赵恒教的这个方法这么灵验,当天晚上就派上了用场,更加可喜的是以后再也不用为这个问题发愁了,咱就蒙呗!
我没地方好发泄,就赶忙钻进被子里,将头死死的蒙住在里面狂笑不止,笑了将近有一分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人在拍我,我又在被子里酝酿了一下感情将笑脸收了才露出头来,看到是胡铁飞,我问:“干什么?”
胡铁飞朝我眨眨眼,说:“班长让我问一下,你在被子里抖什么,像筛糠一样的!”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在被子里面发笑,不知道外面的动静,班长睡在那里感觉大通铺直颤抖,就到处寻找力量的源泉,又看到我的被子在做不规则频率震动,总算搞清楚了根源,他叫胡铁飞:“你问问他怎么了,是羊角风发作还是怎的?”当时我正在被子里剧烈的抖动呢,哪听得到外面的动静,大家都怀着好奇的眼睛盯着我连续发抖的被子,结果胡铁飞就捅了捅我。
我马上将脸沉下来做痛苦状说:“我、我腿抽、抽筋!”
赵恒赶快从床头爬过来问:“没事吧!”
“没、没事!”
“你不光是腿抽筋,你连舌头都抽筋了!”我将身子坐起来,在黑暗中将脸背向班长,却满脸是笑,赵恒他们也都明白了。
班长说:“没事睡觉,你们要是闲没折腾够还可以起来!”
我们敢快将身子缩了往被子里钻,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笑也笑够了,也平静下来,看着黑乎乎的空气,我想,还他妈乐什么啊,你弄了半天还是个老末,莫丫挺可真够阴的,咱说的时候他假装没听到,等到用的时候他比谁都积极,一会儿就吐够了十滴水——想着这小子刚才也像哈巴狗一样龇牙咧嘴的在那里伸舌头,还流着哈啦子,我又想笑起来。
操场上枪械一溜儿摆开,现在训练进行到了卧姿静态瞄准的阶段,还是拿着那把老式的破五六,先在100米距离上让你把缺口准星找平了,然后大家都互相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最佳的瞄准状态,这种方法就是动枪不动靶,说白了还是不射击,主要是看瞄准状况对不对,比如说八一在100米的距离上只能瞄准靶心的三分之一处,**25米距离上只能瞄准胸环靶正下面的白边处——只有这样瞄准,根据子弹抛物线原理,最终弹着点才能准确无误的射击到靶心的10环处。
胡铁飞又有不明白的地方了,他叫班长:“班长,这不打子弹谁知道到底瞄得准不准?”
是啊,这听谁的,谁说了算,他说这样瞄得是准的,我就偏偏说他是个“二五眼”,这谁相信谁啊,对于打枪这玩艺儿每个人最起码也是有一套的,我们就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班长可能嫌他有些多事,轻笑着说:“这打不打子弹又不是我说了算,叫你这样瞄你就瞄,最主要的是找感觉,要是每瞄一枪都能迅速找到你所瞄的那个固定点,那证明你找到了感觉,你们不能太着急,就好象没打过枪一样,以后子弹有得打,你们总有打怨的一天。”我们以后才明白这打怨是怎么回事,成天打,打得你耳朵都震得嗡嗡直响,就像要震聋了一般你能不怨?
胡铁飞还不明白意思,刨根问底道:“那区队长说了算吧!”**,这训练肯定是区队长安排的啊,班长眯了眼说:“难不成你要去找区队长反映一下问题?”
胡铁飞马上醒悟过来:“班长,没有,我只是问问,其实练这挺好的。”说完就爬在那里屁都不哑一个了。
卢超说:“又没给你好脸子,你问么事哟。”
“我问了心里舒坦!”
卢超笑了说:“你看哟,你娃儿都舒坦了,那我没电!”
每天的训练都有一些改变和花样,叫你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他们总是能根据人的特点制定相应的措施。比如现在的训练,因为爬在地上的时间比较多些,拿班长的话说就是:对不起,麻烦起来跑个五公里。等你跑得气喘吁吁马上又要你爬下瞄准,班长怕我们爬在地上时间长了就有了惰性,冲刺一下让大家始终保持激昂的状态。
但是即使这样还是不行,胡铁飞跑完五公里后居然爬在那里睡着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跑完后都爬下来进行瞄准,瞄准这个活就是托着腮支着手看缺口准星的近况,大家都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半天也不见动一下,乍一看还真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