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静默,胖子已坐上驾驶位置,瘦子想先上车,一脚踏上车身,将人质紧紧搂在怀前,他左右张望观察情况,人质由于紧张和其身体脱离,瘦子右侧脖子明显裸露,瘦子继续后退一步,正欲拉人质进去,一秒钟时间,一秒钟,枪声脆然响起,枪火直奔歹徒咽喉,瘦子身体下滑,人质瘫倒在地。
我报告:“目标终结。”
这一枪极挑战性,如若把握不准,会伤及人质,即使能有效射中歹徒,如不伤及要害,歹徒并不能迅速毙命,对人质也构成潜在威胁,但这一枪我做到了,乘敌人上车观望的霎那,一枪毙敌。坐在车里的胖子一看形势不好,踩下油门,车迅速发动起来,油箱位置在我狙击镜里清清楚楚,爬实、呼吸、压扳机——“砰”,子弹呼啸而出,JQ大狙的后座力较之同类狙击声音要大得多,即使它有比较精良的减震装置,但是发出的枪响却是绝对不一样的,凌厉中透着一股霸气,声音响亮而又悠长,直将枪管前面的尘土震得四处飞扬,我不在犹豫,“砰砰”连续两枪,金杯还未冲出20米,慢慢停下,车身右侧着火,火势一下窜上来,漫延得车周身都是,歹徒刚将车门推开,“轰”的一声冲天巨响,金杯被火引燃后炸得四分五裂。
“目标终结。”
大家心头都舒了一口气,有人起身往人质方向跑去,准备清理现场,谁也未想到,情势急转直下,潜在的威胁最可怕,“咚咚”两声散枪,声音从前面300米处传来,不知道是否伤及站在四周的干警。我此时正想站起身,本能由立姿换卧姿快速掩蔽,“有可疑人员射击,前方400米处!”电台里传来急促的呼叫,放眼看去,一辆摩托车护送一辆黑色本田,正往相反方向逃窜。
王参谋马上应变:“可能是罪犯同党,阻止其逃窜!”歹徒都不是等闲人物,极有可能打电话通知过命兄弟来接应,但瞬间情况发生变化,所以其猖狂而逃。
“乓、砰”子弹打到我右边车身上,发出穿透金属的声音。由于对方先开火,不少干警朝其还击,无奈枪声响起一片,却并没有将目标终结,反而逃窜的烟灰冒起一溜,阻挡住了视线。
我队人员原地匍匐,统一调转方向,枪口直指延伸至高速路上的出口,透过狙击镜,犯罪份子所开摩托占刻度四格,时速在100公里以上,一阵风吹过,脑子里就像一本翻动的书,一章又一章显现在眼前:目标在狙击镜里占四格,换成所在表尺,应600米。移动目标,时速超过30km以上不适合成为被狙击目标。前置量,三臂长左右。射点,头、四肢皆不考虑……
低头,预扣扳机,目标,逃窜,前置,“砰”一声枪响,目标无任何变化,还继续前行,再次沉头,欲补第二枪,“咚”枪响,我的两眼透过狙击镜,摩托在疾驰的道路上卧倒横飞,“目标终结。”莫天柱的声音。
视线将另一目标狠狠拖住,黑色本田开始慌乱,速度达到120迈以上,在旷野里疾驰。我迅速调整瞄准方位,对准黑色小车侧面区域,预设前置量,“砰砰咚”枪声大作,不知道谁击中黑色本田,车辆一个拐弯打轮,直冲路边旱地,郊区田地一望无垠,熬是平坦,除了田埂之间有近几米深的壕沟,根本无藏身之地,本田车轮胎被击中,冲到田里,车上迅速滚下两人,从田地里爬起继续往前逃窜。
我们迅速起身,自动集结车辆追赶,我和卢超钻进一辆桑塔纳,“呜”车轮调头打滑直奔前方弃车目标。
一分钟不到已到达主路,我并没有继续往前开,目标已从视线消失,想必是隐藏至哪处壕沟,车未停稳,看准区域,我和卢超分别推开车门,侧滚,至田间坡处找好隐身处,紧跟着5辆车全部开到。
“咣”子弹射到车身上金属碰撞的声音,两名歹徒藏于隐蔽处开始还击,所有人员迅速找好隐体,不敢露头,凭子弹飞来方向,判断应在左前方200米范围内,电台里王参谋急呼:“此亡命之徒都是有备而来,大家需小心!”
我抬头,前方无人,右侧莫天柱紧贴斜坡爬紧,握枪凝神,孙强半蹲在一车轮背后,枪口朝上,左侧余光感觉有人影朝前蠕动,我内颌微收,再摆头见是胡铁飞,正往前爬,我示意危险,胡铁飞不听,继续往前,再看,已爬到前方5米处。
这小子胆可真够大,王参谋大骇,侧身蹲在指挥车前呼叫:“我命令,血狼4号停止前进。”胡铁飞的身体不动,静止了,没有任何表示,两方就在这空旷的场地对峙起来,没有任何遮蔽物,明知歹徒就在前方潜伏,却无法硬闯。
杀气在农田上空漫延,我咽了一口唾沫,不敢有丝豪怠慢,左前方胡铁飞偏一下身体,右手持枪瞄准,左手慢慢下移,直抵电台位置,他摁电台:“4号请求迂回至敌人侧面,对敌人进行狙杀。”
电台沉默一下:“允许,不要靠得太近。”但谁都知道,如果距离太远,根本构不成危险,太近了又是绝危险的事,胡铁飞停止一下,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