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说:“没事就好,入列!”这小子狠扶了一下我的胳膊,全身的重量都挪到了我的身上才得以起来,我就知道摔得不轻,起来的时候腰都没伸直,不过以后再也没看到其显摆,好几次训练这的时候,胡铁飞可能有了恐惧心理,总是不敢练,但越是不敢训,班长越是让其练,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有一天竟然放出狠话:“你们都练吧,我不练了,要再练我晚上偷偷找把锯将杠给锯喽!”我们都没当真,就以为他吠两声就算了,说这话的第三天,在训练时我们傻了,单杠断了两根,我们都围拢上去,看断裂的纹口,像是被钝物砸断所致,我们猛的想起了这小子两天前的狂言,都低下头朝他那里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
单杠无缘无故断了两根让班长大为恼火,并扬言一查到底,首先当然是哨兵,问了三个人都说没发现什么情况,就又叫过来成天在那里活蹦乱跳的土豆,土豆蹲下来摸了摸裂口说:“前两天我是上哨了,但没见有人来锯杠啊!”
班长笑着问:“土豆啊,你怎么知道是有人锯的?”
“这、这个你看不出来么,不是有锯齿印吗,肯定是用锯锯过后,拿砖给敲断的!”
班长表扬他道:“真看不出来,你分析得还挺细!”
土豆显出更亲近的样子,拉着班长的衣袖说:“班长,我给你说,你们分队的军事训练那么好,肯定没人故意损坏训练器械,我们连的好多老兵最怕练这个了,他们军事技能也不好,说不定就是哪个老兵做的手脚,想逃脱训练,你说呢班长?”
班长琢磨了一下,可能觉得还真有可能,那么多老兵,什么样调皮捣蛋的没有,摸摸土豆的头说:“土豆也是很聪明的,以后上哨要盯紧了,谁要是再敢动器材,你马上给我报告!”
“哎,班长!”土豆喜滋滋的望着我们笑,班长带着我们离开了,我们心里当然清楚这是谁弄的没**事,私下里差点没把胡铁飞埋汰死,说他这么损的事都能干得出来,愣是真的“哼哼哈哈”将两根杠给锯了,这主意也太绝了吧,卢超非得让他再跟莫天柱比比,胡铁飞吓得直摆手,说看到杠就发怵,以后宁可做点别的也不练那玩艺了,因为这件事土豆机灵的帮了胡铁飞,胡铁飞打心眼儿里别提多高兴,就只拿土豆当小弟带着,只要有时间就把土豆叫过来教两手,又是讲解又是做示范的很是热心,惹得于连长说:“你是真想把他带到你们那边去还是怎么回事?”
胡铁飞就舔着笑:“他喜欢学,以后学好了给你当贴身警卫啊!”
于连长哈哈笑了:“他给我当警卫,我要反过来服侍他!”说得土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红脸低下了头。
土豆也乐呵和我们在一起,见了胡铁飞就像见了亲大哥一样,他一门心思就想到我们队里来,还说要不然就不当兵了。胡铁飞逮住了机会,时不时乘土豆上哨时就溜出去买点东西什么的,土豆还负责放哨,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裂,往往都是有惊无险,别看土豆孩子小,可精着呢,好几次情况都是被他满脸的真诚化险为夷。
胡铁飞因为这件事,老是觉得了不得,感觉自己前不久还是当阿杜的“小弟”,这没过几天,自己就收了一“小弟”,整个冬天都沉浸在这种自得的感觉中,拿他的话说:“每次练器械时,他就会感到由衷的畅快。”因为单杠减少了,个人训练时间相应减少,这正好被胡铁飞的如意算盘所打中。对于他收的这个“小弟”,我们倒是没什么异议,土豆确实聪明有加,人见人喜欢,但我们总是怀疑跟他在一起,会将一根好苗子给毁了,卢超说:“你老是要人家土豆跟在你屁股后面有啥子好么,弄得像黑社会的大哥一样还收个小弟,搞个铲铲嘛!”
“你不懂,这是人家要跟在我后面的,都知道我枪法好,要跟我练枪法。”一脸自美的表情。
“他哪里光知道你枪法好哟,他还知道你大回环好哩,要不然你能将杠锯了?”
这一下就说得胡铁飞没脾气了:“你净捡有损我光辉形象的事说,我在人家土豆眼里是高大的,可别当着人家新兵的面说这些没劲的话。”
莫天柱深沉的笑一下:“你丫还真弄得像老大一样,到时候别往马路牙子边一蹲,跟人家小新兵说,跟着大哥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小新兵还信以为真准备拿你当大爷供呢,你又说了,去,给大哥我捡两烟屁股去……”
卢超在那里起哄:“对对对,这大哥当得有水平。”
“至于这样吗,至于这样吗,林光你说说!”胡铁飞在那里找外援。
我说:“依我看,你教人家真有点误人子弟,你看土豆以前多聪明,现在怎么也整得傻不啦叽了!”
“别一个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嘿,他还不乐意了,看样子执意要将这个大哥义务干下去。
整个冬天过得很平稳融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院子里的梧桐树又伸出了巴掌样的叶子,在回字形的营区内列队变成绿色,天空中有鸽子带着风哨吹过,有时还驻停在梧桐枝头,一阵番号响起,又将白色的鸽子震飞,这本该是一个和平的季节,军旅生涯在平淡中过得隽永而又耐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