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景州城里和往常一样喧嚣,因为靠近两座大关,这里对于物资和食物的需求很大,朝廷每年拨给军队的物资就这么多,军队想要过得好一点,就会和景州城内的商人们进行交易,所以许多商人都会选择来此做生意。
军队在城内会设立几个采购点,商人们对驻军出售军队所需的日常开销,军队也会把从战场上获得的一些战利品和奴隶卖给商人们。
只是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从城门口冲进来几匹快马,骑马甲士直往城主府而去,让许多人心生疑虑,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边关又出现新的变故。
宋家大厅内。
严肃男老四正在教育大胖子老三:“宋颜玉正在练习枪术,本来昨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自然不可以让他吃到烧鸡,你倒好,直接给他吃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暗地里又有什么新的交易吧?”
老三听到此处大急,连连摆手:“没没没,哪有的事,你这是污蔑!”
老四正要继续说话,精瘦男老二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你们先不要吵了,出大事情了!”
其他两人追问何事,老二也不说,只说等老大回来,直让两人心中发痒。
景州城北,草屋外。
“大爷,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宋颜玉看着眼前的草屋,回过头来问宋家老大。
“颜玉,你今年已有十五岁了,按照我朝律法,只要你行了及冠礼就算成人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晓,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这间草屋内就有你小时候的一些来历,去吧。”
宋颜玉听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阵紧张,紧了紧拳头就走向前推门而入。
宋希玉看着少年进入草屋内,心里也是一阵紧张,默念道:“该来的还是要来,按老祖所说,我宋家之兴盛必定要应在此子身上,宋希玉,送西宇,我和颜玉之间缺一不可。”
“更何况为了保证宋家能够靠颜玉飞黄腾达,这几年来一直放任老三和颜玉一起玩耍,老三顽童心性正对颜玉的性格,只要有老三在,颜玉必定会念着我宋家的好!”
当宋颜玉从草屋内出来的时候,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此人宋希玉也认识,就是当年的王曦来,这时的王曦来对着宋希玉微微点头,宋希玉也还之以礼,他们就一起走回宋家。
他们一回到宋家,老二等三人就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他们看见了王曦来,如此一来,颜玉也就知道了当年的一些往事。
看着颜玉像是丢了魂一般的样子,老三心中一痛,立即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就推着颜玉向屋外而去说要给他找几个好玩的玩意儿。
宋希玉看着老三如此做,嘴角微翘,这让站其身旁的老二若有所思。
看见老大把王曦来带回家,便知道从此以后王曦来和他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老二便说起了今天在城主府内听到的一些风声:“大哥,边关告急!鞑子们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就在前几日他们集结兵力对大雁关发动了一次猛攻,虽没有直接攻下,却让大雁关守军损失惨重,大雁关已经往城主府派人过去了。”
宋希玉眉头一皱:“这攻城战,往往都是攻方损失要大于守方,怎么会一下子就让大雁关守军要派人去城主府求救?”
王曦来接道:“我这几年来住在城北,也多次前往大雁关外查看情况,这鞑子们的军队都是以骑兵为主,让他们打野战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只是这攻城战却是他们的软肋,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被大雁关所阻,依我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四回应道:“你是说,不是大雁关本身出了问题,就是鞑子们动用了什么厉害的诡计?”
听到这里,众人默然,接着讨论又奈何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
宋颜玉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一直在拼命的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逃,只感觉后面有恐怖的东西在追着自己。
逃着逃着,他看见前面有一个人,近看竟然是三爷,他便想要拉着三爷一起逃,结果三爷对着他一笑,直接把他抱起来一扔,一下扔到了半里开外。
这简直不可想象,半里的距离被这死胖子随便一扔就有这么远,吓得宋颜玉直接醒了过来。
昨天在草屋内见到的那个人,在自己小时候一直护送自己来到了宋家,但在这之前的印象却不太深,只隐约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富贵之家,并且跟着别人走了很多很多路。
宋颜玉长叹一口气,不想了,该活着还是要活下去,睡觉!便转身又睡着了。
这天吃过午饭,城主府贴出告示需要征兵,规定景州城内无论本地居民还是外来的生意人,每家每户必须要出一名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成年男子入伍,这张征兵令一出,霎时间震动不断。
许多生意人为了长久在此做生意,都是拖家带口而来,有些人更是恨不得全家老小一起住在这里,这一下子城南大门那里都挤满了要跑路的人群,可是城南大门紧闭,甲士们手持盾牌一排排地往前推进,把人群全部向后压,根本就不放一人出城。
宋家大院内也急,宋家这一代的男丁一共四人,老大自不能动,老二管理账目也不能动,老四是私塾老师,上战场打仗根本没他的事,目测符合要求的只有一个胖子老三。
这货虽胖却长得人高马大,又因为从小吃好穿好,全身无病,完全符合征兵令的要求。
“这天杀的征兵令啊!老大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我连老婆都没有啊,呜呜呜。”老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扯住老大的衣服叫起撞天屈来。
“行了,行了!我宋家好歹也是景州城内有名的大户商人,平常与城主府以及大雁关都有不浅的交情,我试试为你说说情。”
只是这份交情是否能让宋家躲过这一劫,老大心中却是忐忑。
老大烦躁不已,这个征兵令不仅闹地他家鸡犬不宁,最重要的是征兵令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隐忧,大雁关守军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吗?竟然开始不管不顾地征兵上战场,这明摆着是要抓人去送死!
更何况这老三还真不能让他去送死,他只要还活着,宋家就靠他和颜玉维持关系,宋家大兴之计高过一切,谁去送死都可以,老三就不能死。
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王曦来看在眼里,突然想起了当年的持刀人以及那帮子兄弟,想起了他们一起落草为寇,又一起接受朝廷招安,共为一明主效命。
本以为此生便能如此过去,不曾想会遇到那等大祸,持刀人死后,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和另外不知所踪的两人。
看到宋家老三的可怜样子突然想起了兄弟中年纪最小最调皮的小弟,本想隐姓埋名的内心又开始燃起熊熊的仇恨大火,报仇雪恨的想法在这一刻根深蒂固地种在他的心里。
只见他开口问道:“如果我代替你宋家参军后,你宋家能否帮我找到当年的敌人?不需要找到主使者,只需找到那个黑衣人即可。”
宋家老大缓缓抬头看着王曦来,只见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