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胆说蛇坟到了的时候,我的心顿时纠了起来,悬得老高。
一说到蛇坟就想起聚福源老板说过的话,他说蛇坟最近不安静,老有蛇出没,还说咬伤了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胆怎么可以这么大胆呢,难道他不怕被毒蛇咬伤吗?真想不明白。
当然了,想不明白是一回事,大胆既然这么大胆,必定有自己的办法吧,不然不会把我们往绝路上带的。
当我们拐过一个小山坡时,面前豁然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平面,虽然我们处在黑暗中,但是借助黄毛他们影绰有霞的灯光,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平面的大小。
说是平面倒不如说是个广场,犹如篮球场那么大,两边还哗啦啦的传来流水落地的声音,看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型瀑布。
先不管这些了,逃命要紧,等黄毛他们追上来那就不得了了。
行走在广场上,脚下传来了青石板的厚实感,我抬起头看向远处,发现广场中央竖起了一座黑乎乎的墓碑,墓碑比人还要高。面向墓碑,虽然离墓碑还有几米的距离,但是不得不让人心中激起了一种萧然肃穆,让人跪拜的念头。
我就要放下道士,往那墓碑跪拜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大胆的断喝声,惊醒了我:“别看,那玩意有点邪乎。”
原来这种感觉不单止是我,大胆也有,估计第一次看到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吧。
我们继续往前走,却再也不敢在看向那墓碑。我估摸着这位特拉仁将军生前肯定是一位万人敬仰,智勇双全的大人物了,或者说杀人无数,要不然死后那么多年了还竟然有这样的气势。
这就是蛇坟了。
不过我们并不是来旅游的,所以没啥心思观赏这“神蛇将军之墓”,又说了,这黑嘛嘛的看啥啊?看哪都是一团黑。
这时大胆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一闪一闪的在前面领路,在大胆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蛇坟子后面的乱石堆里,在那里,大胆七拐八拐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个石头堆切成的洞穴,洞穴不是很大,大概可以容纳四五个人的幅度。
扶好道士坐下之后,大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截蜡烛,擦着打火机把那半截蜡烛点亮了。
眼前有了光,这才发现道士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大胆脱下道士的衣服,看到伤口丝丝的流着黑色的血水,两脚发软,脸色发青,整个人没啥精神头,如此情况,我心里十分着急,也十分愧疚,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心里很是窝囊,也很愤怒,一拳打在石头上,用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说:“都怪我,要不是我多管闲事就不会出这茬子事。”
打开背包,大胆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来,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然后看着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当时我在那里,我也会这样做。”
接着大胆轻轻的拍了拍道士的背,说:“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道士点了点头,捡起刚脱下来的衣服卷成一团,放在嘴里咬紧,然后大胆在黑色的袋子里抓出来一撮淡黄色的粉末,洒在道士的伤口上,道士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紧紧的咬着牙,两只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似的瞪着前方,脸上全是黄豆般大的汗水,双手大力的抓着自己的两个膝盖,嘴里呜呜的发出低吼声。
几分钟过去了,大胆停止手上的动作,放下黑色的袋子,说:“这是硫磺,止血消毒,很快结疤的。”
等大胆处理完道士的伤口之后,道士整个人松了口气,软来下来,半个身子都埋在两腿之间,说:“前程,这事不能怪你,不要自责。”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愧疚的说:“可是我……”
道士抬起头来看着我:“没啥可是,咱是兄弟,苦着脸干啥,我不是没事嘛,你再这样我可揍你了。”
我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定要扒了那帮孙子的皮,报这一刀之仇。
伤口处理完毕之后,道士半倚靠在洞壁上,小声的问大胆,说:“大胆,你怎么这么熟悉这地的?感觉来过似的。”
靠,这丫的还有心思问这事,不过道士说的也是,好像大胆对这地挺熟的。
大胆顿了顿,说:“嗯,确实来过,那时还在读大学,来这野营。”
道士:“怪不得。”
大胆:“这石洞很隐秘,其实许多当地人都不知道,当时还是一当地的同学带我进来的,那会下着瓢盆大雨,回不去,只能在这过夜了,这蜡烛也是当时没烧完留下来的。”
说着这会,道士已经睡着,均匀的呼吸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鼻鼾,背上的伤口经过大胆处理后,硫磺已经干涸,开始结疤了。
和大胆对视了一眼,我在大胆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他安心了许多,没有了之前那一股担心的眼劲儿,这时大胆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
来到石洞门口,大胆一手搭着我的肩膀,说:“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现在我们什么都没准备,要啥都没有,趁着这黑夜,摸几把手电,嗯,还有刀,到时进到山里面能派上用场。”
我望着这漆黑的天空,点了点头,沉默一会,说:“好。”
说完我就要行动,大胆拉着我说:“等等。”
然后拿出刚才的硫磺,在我身上洒了一遍:“山里蛇多,有了这玩意,蛇就近不得身了。”
我:“那我去了。”
大胆:“注意安全。”
我:“嗯。”
我没入了这深深的夜里,一边走一边想,现在终于明白大胆为啥知道蛇坟里有蛇还敢跑到这蛇坟子里来了。
果然,不愧是大胆,还真有一套。
来到广场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大胆所在的石洞,居然看不见,一点光亮都没有,这下我切底的放心了。
当我抬脚就要走的时候,发现广场中央的墓碑旁边多了一道影子,黑乎乎的看不清是啥东西,像是一个人。
我当即蹲了下来,以为是黄毛他们其中的一个,可是当我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却啥东西都没,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对啊,啥都没有,就一块墓碑。
草,应该是自己心神太紧,眼花看走眼了。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让自己放松一下。
既然啥都没有,那就走吧,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路,那个黑影又出现了,这次我敢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墓碑旁真的是站着个影子,当下,我定了定神,压着嗓子说:“谁在那里?”
可是没人回答我,我有点怒了,说:“谁在那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
还是没人回答我,这次我真的怒了,矮着身子,摸起脚下的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他娘的,叫你装神弄鬼,老子一石头弄死你。
但是当我拿起石头就要朝那黑影扔过去的时候,黑影再次消失不见了。
周围黑洞洞的,看哪都一个样。
一阵阴凉凉的山风吹过,身上激起一道道鸡皮疙瘩,像是有人在你身上吹气,冷麻麻的。
难道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