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胆抬起头来看见我和道士正眼勾勾的看着他时,顿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短暂的卡带中。
无奈,三人同时反映了过来,纷纷仰头后退,大胆轻咳了几下,盘腿坐好,把那张旧书页摆放在膝盖上,正了正身子,说:“你们两个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又不是那啥?黄花大闺女。”
道士也正了正他那肥胖的身子,两眼冒着金光,猴急猴样的说:“别岔题,快说,咋回事?”
大胆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小人得道的损样,拖着长长的嗓子,不紧不慢的说:“啥咋回事,就那样。”
我和道士虽然看不懂那张旧书纸写着什么,但是看大胆那样子,里面肯定有料,平时我的性子就比较急,趴在沙发上说:“你他娘的别跟我们俩打马虎眼,看你那球样就知道里面必定有野。”
大胆向后靠在床沿上,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看着我和道士。
道士急了,大热天的急出一身汗,拉过电风扇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前程说的对,你他娘倒是说啊,急死哥了。”
大胆立正了身板,把那张旧书页摆在我们三人中间:“都他娘瞎乱嚷嚷啥啊,嘿,你们还别说,里面还真他娘的有料,那我跟你们料道料道呗。”
接下来,大胆说的是这样的,原文我也记着不真了,再说了我什么文化水平,真看不懂那张旧书页上面鬼画着啥意思。
大意是在唐朝的时候,广西壮族在大明山一带,有一个叫韦厥的大首领,接受唐王的安抚,受令招抚附近各散落的部落,并统一在自己的管辖之下。
后来,韦厥大统领因为统一了粤西一带有功,在洛阳受封澄州刺史,名号“万寿公王”,最后回广西做官,往小了说就是今天广西上林县。
晚年,官退之后,隐居在智城洞,一直到死。
不过这都是官面上说的,估计看官大大们上百度应该都可以查得到,接下来说的可能就是鲜有人知的秘史。
要说韦厥,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了,人称“龙母”。说到龙母那必须说一小故事了。
传说在龙母没有成为龙母之前,本是一个穷苦的寡妇,寡妇所在的村子叫石门村,村前有一个叫石南海的深水潭。
一天早上寡妇到石南海汲水,淘回了一小蛇,说也奇怪,小蛇很是善解人意,像是懂事的孩子,寡妇也是打心里喜欢这条小蛇。
这样的小日子过得也很开心,苦闷时对着小蛇也可以一个人唠叨半天,自得其乐。
有一次寡妇在切猪菜时,不小心把在一旁玩耍的小蛇的尾巴切掉了,寡妇马上扔掉手中的猪菜刀,心疼万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说:“儿啊,你没事吧,娘对不起你啊。”
寡妇挽起小蛇,母亲般慈祥的摸着,小蛇也不闹,乖巧的盘旋在寡妇手臂上依偎着。至此之后寡妇给小蛇起了个名字,唤做“特掘”。(特在壮语中指未婚男子,掘则指没有尾巴)当作儿子来疼爱。
时光岁月如梭,特掘渐渐长大,寡妇天天老去,捱不过岁月的残酷。一天寡妇死在家中,特掘悲感,往北飞去,掠回一副大红棺材收殓“母亲”。
收敛好“母亲”,特掘顿天而起,化身为龙,狂风大作,随风把“母亲”葬在石门村后面的一座陡峭的高山上的山洞里面,时直农历三月三。
“感动吧?”大胆爬到床头拿起一杯水猛灌几口,接着像是怨妇一样抱怨着,说:“大热天的说那么多渴死哥了。”
我在感叹故事感人的同时,道士则是两手一摊,眼睛瞪得似牛眼似的,说:“完了?”
大胆说:“完了。”
道士说:“操,啥玩意儿啊,说好的宝藏呢。”
我则在一旁附和着说道:“对啊对啊,怎么没说有宝藏的呢?”
大胆长长的伸着他那小身板,四肢一摊,不紧不慢的说:“你俩猴急个啥,我是说故事说完了,还有下半截呢。”
道士和我同时鄙视的骂道:“操。”
大胆这是不干了,说:“他娘的,你俩几个意思啊,还能不能好好的说下去了。”
我自知理亏不好顶着大胆的话头出声,道士则不同,这会儿一脸献媚,皮笑肉不笑,五根胡萝卜似的的手指拿过一杯水说递给大胆,说:“大胆哥,我们就俩个粗人,比不得您,别生气,这不,没出重点嘛,别介啊,继续。”
其实我们就着德行,说实了,并不会计较什么,过过嘴皮子瘾,装装个样。
大胆接过水也不着急着喝,放在一边,说:“这还差不多,瞧你那熊样,你们说记录这东西的人也够烦人的,一则没一则的,还学别人分两段,啰哩八说一大堆。
说大胆是怨妇那是说轻了,我看就一长舌妇,不过这个还真不敢跟他说,要不准跟你急眼。
这时,大胆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其实啊,葬在敢仙洞(葬龙母的山洞,当地人的叫法)里的不是龙母,只是她的衣冠冢,特掘虽只是个动物,但是它非常的聪明,他怕别人盗掘他“母亲”的坟墓,所以秘密的把龙母葬在大明山的最深处。”
“写这记录的人把这山叫敢仙山(大明山最高的山峰龙头山,海拔高1760米),那儿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标志,怎么说呢,四面环山,中间隆起一个人工堆起来的小山丘,山丘上面种有三棵樟树,呈品字形形状。”
说完,大胆拿起放在旁边的水又灌了几口,还在嘴里润了润再吞进去,我和道士也不说话,静静的听着,以免又被大胆唠叨了去。
等大胆润了嗓子,接着说:“在这里有必要说一下龙母墓,地深百米,地下就是个宫殿,像是什么特掘之前修行的老窝,大得很,像迷宫,而且有机关,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就挂在里面了。”
说完之后大胆躺直身子大大的伸缩着,道士的反应则有点大,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略有思索的说:“感情那宝藏就是龙母墓啊。”
大胆:对呀,要不我费那么多口水干嘛,我看这事玄。”
道士一脸失落的靠在沙发上,说:“这样啊。”
听完之后我也觉得这宝藏够玄乎,把眼睛从电视屏幕上挪过来,说:操,说了那么久,感情这是要挖人家祖坟啊,够阴损的。”
大胆转身一巴掌拍在墙上,一个蚊子被拍得粉碎,鲜血爆开,留下了一个大红点印在墙上,然后随便擦了擦手,冠冕堂皇的说:“那不叫挖坟,叫盗墓,懂不,盗墓。”
我说:“还不是个鸟样,还说的这么漂亮,估计要成盗墓贼了。”
大胆:“对了,盗墓贼,就他娘的干一票,就咱仨人,到时回来也风光啊。”
道士也参和着,激荡昂扬的说:“对,他娘的,老子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这穷乡僻里等死,有钱了咱也弄个妞回来暖被窝。”
看这两货是掉钱眼里了,还没去呢,净想着美事。
不过,道士说得对,这年龄问题越来越大了,眼看就二十九了,就因为是穷乡僻里,还打着光棍,在家里守着那破瓦土房干寂寞,平时老叨絮着村里的三姑六婆介绍姑娘,但是每回姑娘一看这山这房子这人,哎呀妈呀,还是一道士,不干了,门都没进,调头就走人了。
每回这样,道士都大跳着脚,都咋了这姑娘,这山怎么了?绿着呢,这房子怎么了?冬暖夏凉,舒服。老子怎么了,就胖了点,至于嘛,我还看不上你呢,这都他娘的啥社会啊?狗眼看人低。
发牢骚归发牢骚,但是也解决不了问题,人家姑娘不要能咋地啊,凉拌呗。其实吧,说多就烦,总归一句话,你家没钱。
不过这会儿我心底开始犹豫了,不是说这墓穴里有机关,危险重重嘛,怎么还往里冲啊,这不是找死的事嘛,隐隐觉得这事不妥,像是有块石头压着心口,说:“道士,大胆,这事不对啊,不是说里面有危险吗,咋地还去啊?”
这时的道士比谁都积极,像是巴不得现在就去,嘟啷着嘴,说:“前程,这你就不懂了吧,危险,说明它真的有野,不然要防着谁啊。”
经道士这么一说还真是个事,谁没事吃饱了做这茬干嘛,不是蛋疼嘛,像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大胆:“道士说得对头,前程讲得也不无道理,不是,那啥?我家还有一支土枪,带上防身,不够的话加两把刀,呵呵,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下,也没人发表什么意见与见解,大胆看着我和道士沉默一会,然后动了动嘴皮子补充道:“对了道士,你师父不是有一对黑驴蹄子吗,带上,对付粽子之类的东西有用,最好是有黑狗血,听说那玩意灵着呢。”
这啥乱七八糟的,不明白了我,听着这些挺玄乎的,完全整不明白,一愣一愣的,说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啥蹄子狗血的,还他娘的粽子,是饿了吗,估计够一锅了。
带着这些疑问,我说:“大胆等等,啥粽子?你没吃晚饭吗,还整一什么蹄子狗血的,这是祭拜龙母用的吗?”
大胆听完后也不急,煞有其事说:“我也不知道,书上都是这样说的,就那啥…对了,《鬼吹灯》上面是这样说的,防着呗,反正不碍事。”
我说:“那就一小说,胡乱编造的,信不得,我以为是啥呢。”
想了想他还没回答我呢,然后我接着问:“别整那一出没一出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一直不说话的道士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说:“这个还是我来回答你吧,这里所说的粽子并不是指我们平时吃的粽子,说的是僵尸,林正英的电影看过吧,就那杵样的玩意,正好那黑驴蹄子和黑狗血可以克制,像大胆说的那啥呗。”
我听着不住的点头,像那小鸡啄米,然后大恻大悟的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清朝褂子(褂子是本人对僵尸的说法,原清朝的那服饰,就一长袍筒子套在身上,直通通的)啊,直说不就完事了嘛,还绕那么长一截路,不累吗?弄得我是云里雾里的。”
我还是没懂,接着说:“不是那啥,真有僵尸啊,就那粽子,我是不信了。”
道士:“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教我的其事就是一些周易八卦,基本的道学,反正乱七八糟的,说白了就是骗吃骗喝,往难听点说就是糊弄人的,僵尸真没见过。”
我说:“你看那电视上说的考古,咋就没见他们弄出个褂子啊,如果真有不早轰动全世界了嘛。”
大胆想了想我说的话,也觉得在理,不过还是不放心:“反正也不碍事,就当是求个心安,对吧,那就这样说好了,前程你明天跟父母说一下,我和道士是独头,也没个牵挂,到村长那报个数而已。”
我:“那行,你说找什么理由好?”
大胆:“就说到外地打工。”
我:“这个理由可以。”
大胆:“既然说好了,那就回去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道士道士,回去睡觉了,唉,这货几时睡着的,算了,今晚就让他在我这凑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