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自然免不了跟孙以沫还有孙相濡他们到处玩,正好他们也放寒假,我们仨见面格外高兴,自然把寒假老师布置的课业扔的远远的,到现在也没忘记当时暑假寒假有那么几本书,名字就叫暑假作业、寒假作业,每次放假都要苦逼的跟这两本书奋斗一个假期。我一般都是放假快结束的那几天才临时抱佛脚,努力去抄别人的答案,我一直很排斥这种呆板的教育方式。闲话少叙,刚见面,我就跟相濡还有以沫说:“走,去村东的河里砸开冰钓鱼烤着吃去!”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起来他俩的脸立马就变成了苦瓜脸,相濡说道:“别提了,你走之后,那条河再也没法钓鱼了,上游建了一座造纸厂,污水全都排到河里,现在河里早就没有鱼了,到处闻起来臭烘烘的根本没法下去,连沙滩都没有了,到处都是黑色的水,连草都不愿意长。村头那儿的桥也修了,拦上了一片闸门,闸门这边一点水都没有,另一边是一大汪臭水。大人们都不让我们去那玩,因为上次有辆客车从桥上走,一头栽进去死了不少人,打那之后那座桥晚上都不敢过人,大人们说那儿晚上会出怪事。”我听过之后,心里一片怅然,这条河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那儿留下我们多少欢笑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些烤鱼的香气还有美味。可恶的资本家,只顾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怪不得早晨喝水的时候感觉那水不如以前好喝了,造纸厂的污水把地下水都污染了,所以井里的水烧了喝起来感觉有东西拉嗓子,我今早还纳闷这水怎么了,这下全都明白了。
让我最纳闷的事情,就是桥上晚上发生怪事,为什么姥姥没去管?不行,晚上我得去看看,心中打定主意以后。我说道:“既然不能去河边,那就去老栗子林吧,看看有没有喜鹊藏在树下的栗子,咱烤栗子吃。”我这一句话说的俩小家伙猛点头,于是我们仨便往村后的栗子林走去。要说起这老栗子林,听老人说得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原来芝灵村这儿刮过一场风沙,搞的方圆全都是沙地,不能种庄稼,村里人为了果腹就种植牛尾棒、大姜、栗子树这些沙地作物,后来慢慢土质改善了,又开始种植小麦这些作物,而这片栗子林,也没人砍,就那么一直留下来后来不知怎么传到我太姥爷手里,后来文化大革命栗子林被收回,现在这片栗子林属于光荣的中国劳动人民所有了。我们仨到栗子林以后,开始满树下转圈,别以为我们是闲的没事做,这儿的灰喜鹊为了过冬,会挖一个坑,藏很多栗子在树下的土里,往往有时候藏得太多,它自己也不知道藏哪儿了,挖上那么一个两个,就够我们吃的了,如果凑巧能碰到一个鼠洞,那我们就发大财了,要知道田鼠藏栗子藏得比那可比喜鹊要多。这儿的栗子树年月久,一棵棵都长得很粗,我们仨弯腰在树下绕圈,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突然孙相濡有了发现叫道:“快来快来!这儿有一个喜鹊窼子!”我和孙以沫跑过去一看,果然,沙地上有明显的喜鹊爪痕,就它了,我们仨拿手一顿挖,果不其然,底下慢慢的全都是栗子,我们仨挖了一小兜,高兴的不得了。把地上的栗蓬拢成一堆,我拿出偷来的火柴点着,把栗子一股脑全倒进去然后我们仨就躲得远远的。为啥?可能你们没烤过栗子,这栗子直接倒进火里,被火一烤是会炸的,一不小心会被崩到,我们仨可不傻。说话的功夫,只见火里的栗子噼里啪啦就开始炸,我们仨就在边上捡炸出来的栗子开始吃,小酒魅就在旁边转着圈帮我们捡,吃到最后火灭了,就开始从灰烬里扒出另外一些,总之是吃的满嘴乌黑。干完这些,也该吃午饭了,我们仨人各人归家不提。
午饭自然吃的没味道,因为吃了一肚子半生不熟的烤栗子胀得慌,自然再好的饭菜也看着没胃口。再说,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座桥还有闸门,自然没心情去吃饭。匆匆巴拉了两口,带着小酒魅就去相濡还有以沫家了,仨人一碰头,那俩听我说完这事儿,打死也不同意,他俩还记着上次跟我去偷酒吃的亏,自然不会再一起跟我去冒险。他们可知道,那只酒魅还趴在我肩膀上呢,况且那个地方是大人们明令禁止不准去的地方。看来这下我得当光杆司令了,得嘞,光杆就光杆吧,你们不去我自个儿去。说干就干,趁着下午天还亮,我顺着河岸走到了那坐桥边,这座桥也有年月了,是座直桥,不过现在老桥上加了四道闸门,显得不伦不类,桥这边果然一点水都没有,被闸门拦的死死的。上到桥上,闸门另一边是一片结了冰的臭水,好在不是夏天,如果是夏天真不敢想象冰化了是什么样子。这座桥已经很老了,两旁的石栅栏十之五六都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石柱子,桥面的石头也看不到,被一层已经压实的土覆盖着,我顺着桥边慢慢走着,准备从西边走到东边。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桥南侧一根石柱没有了,留下好大一个空,这应该就是那辆客车撞断的,我蹲下看了看这石柱的残茬,纳闷这么结实的石柱子那辆客车是怎么给撞断的?那司机到底要开多快才能撞断这玩意儿,再说,客车上桥据我所知都是会减速的,这点让我感觉很是纳闷。这时小酒魅好像发现了什么,蹲在肩膀上蹭了一下我的脸,爪子指向旁边的那根石柱,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旁边那根石柱看起来很别扭,可我一时也说不出那儿不对。我扭头问小酒魅:“这根石柱有问题,你看出来什么?”小酒魅爬到我胳膊上,用爪子在我手心上写道:“招魂柱。”我突然打了个激灵,突然明白了,这也太恶毒了,这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做?要知道招魂柱这东西是邪法,一些人用这种邪法分阴时阳时分别招二十四个魂魄,然后再找一只报晓的公鸡杀掉,把这公鸡的魂魄拘起来让它不住的打鸣,这阴鸡的鸡叫可比活鸡的要厉害的多,活鸡是在破晓的时候叫,而这阴鸡却正好相反,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叫,它这一叫不要紧,叫完以后,那些魂魄以为这晚上还是白天,就一直躲着不敢出来。时间久了,就像人一样,闷得太厉害一肚子怨气,就要发泄出来,如果这四十八个魂魄串通一气相互发泄,往往会慢慢融魂魄到一起,就变成一只多头煞,再把这只阴鸡吃了,那可就真是天下无敌了,姥姥原来跟我讲过,这种煞她对付起来都会特别吃力。但是这招魂柱既然施了法,除非把施法的人抓住,不然是破解不了的。
经过小酒魅这么一指点,我瞬时明白了为什么姥姥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姥姥不是视而不见,而是在等待,那个施法人必定还要回来在这招魂柱旁边杀鸡,现在那些魂魄只是晚上在这招魂柱周围晃悠并不成大害,那换句话说,那客车上难道一口气死了二十四个人?!这施法的人也太歹毒了,居然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这人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