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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竹变 中篇

第五集,竹变中篇

三元城中

雪羽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满是心事,她知道如何救琮娄,她也知道为此要牺牲的东西,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很享受在玄门的一切,然而这不代表她可以无私的去为了一个人族而放弃自己的生命,虽然这个人是自己的师傅,虽然这个人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不知不觉中,雪羽来到了三元城北的祈愿湖边,湖中飘摇着一两只小舟,泛着斜阳日落,格外的安宁祥和。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水无痕兮藏月影,天如镜兮行风云。繁华落兮葬花衣,岁月竭兮谁人祭。”

恍惚间一曲小调传来,悠扬辗转,沁人心脾,雪羽闭上眼睛一曲听完,半饷不愿醒来,她似乎听出了曲中的别样意蕴,却依旧朦胧,似在心中,似在脑海,似在……耳边。

“短相思兮无穷极……”

雪羽喃喃念着,这首悠远的曲调。她似乎懂了,却又不懂,这其中藏纳的意蕴,非是一时能明,但她却记住了。

雪羽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写的这么一首词,能让人如此感触。

雪羽望着湖中,那些披着夕阳的小舟和不时跃起的鱼儿,感触繁多。

“师傅……”

回响在耳边的曲调,残留在心中的身影,雪羽忽然想起了琮娄,想起了他救下鹰爪下的自己,想起了长青一脉的两年,想起了她认识的许许多多的人,然而越是想念便越是不舍。她记得大师兄方沐为了不让师傅失望,为了不让长青再受其他脉的欺辱,时常练功到忘记时间,然而或许真如大师兄所想一样,修炼也是靠天赋的,尽管大师兄真的很努力了,但是修为还是没有突破。

还有二师兄沅鹰,他的天赋比大师兄好上许多,可是二师兄是个慢性子,喜欢偷懒,大师兄曾说若是二师兄肯多努力一点,那么他早就晋升元婴期了。还有小石头,这是她目前唯一遇见的另一只妖,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还有常遇仙,这个搞笑的家伙,好像对自己挺有好感的,经常来找她,还送她一大堆的传音符,说起来还得感谢他,正是因为这些传音符她才能发明出可以一直使用的传音符,他被方沐师兄赶走了好几次,可还是偷偷的来,张邺师兄说他是喜欢自己,可是什么是喜欢?雪羽只是一只白雀小妖而已,只是化形了两三年而已,据说妖天生比人类少上两魄,所以有些感情妖是没有的,比如分享。

但是一旦妖化形以后妖就会生出一魄,这一魄会改变一个妖,让它拥有那些缺失的感情,但这些缺失的汇成一魄,便是妖与生俱来所缺失的,名为学习。

妖的繁衍所靠的便是传承,然而这种传承是不稳定的,一但一族灭绝,那么这一族的传承便会断绝。

这些雪羽在长青的书阁中看过,而此刻,她正在慢慢去感悟去学习这些缺失的情感。因为每个妖都是自私的,舍弃自我去救与自身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种事情是很难发生的,所以雪羽在纠结,在思考,在难以取舍。

“师傅……对不起……”

雪羽轻轻念到,泪水不知不觉中流落,她害怕了,害怕死亡,害怕会跌入黑暗中,失去自由,所以害怕多过了感情,便会自私,不止是妖兽,人类亦是如此。

雪羽望着慢慢迟暮的夕阳,心中充满了歉意和痛苦,可是她更害怕,所以只是任由泪水低落,如这夕阳只能无赖的褪去。

夜色悄悄,雪羽坐在琮娄身旁,眼睛红肿着,如果师傅见了,一定会取笑她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麻雀,可是师傅躺在床上,而她却自私的看着他慢慢的在痛苦中离去。

月上中天,琮娄的脸上已经见不到一丝血色,手也冰冷的要命,嘴唇更是已经开始变得乌黑。

雪羽睡不着,她慢慢看着琮娄的一丝丝的变化,慢慢的心揪成一团,她不知道已经哭了多少回了,好几次她想带他去倾叶那里,好几次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咳……”

忽然,躺在床上的琮娄咳出一丝黑血来。

“雪羽……快跑……快跑……”

声音很微弱,可是雪羽的听力很好,她能清楚的听到琮娄在恍惚中喊着自己的名字,叫自己快跑。

本已干枯的泪水,又一次的蔓延开来。

“我只是一只小妖,你为什么要这样!”

雪羽很想这样的大声质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助的哭泣。

夜凉如冰,却冻不住你我的心,却凉不过最无情的放弃。

只因为,我在乎着你。

只因为,你是我的徒弟。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伤你。

最放不下的便是你的在意,暖透了这颗自私的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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