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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旅程前

第二天莫小军去单位请了假,为了要回去见他的老同学,被老板一顿数落,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过他们老板这个人还算善良,骂完了街感觉神清气爽最后还是批了假。相比之下我的领导就“和蔼”了很多。

我的直接领导是个四十大几的中年男人,保养的很好,身材没有随着大趋势发福走样,头发也没有学人家智慧的秃顶,皮肤也是光滑细腻有光泽,只是时间久了良心不大好了。老是对办公室的小姑娘动手动脚,但他属于有贼心没贼胆,至今好像也没捡到什么好。老东西也对我有过非分之想,但我可和其他的小姑娘们不同,从小家庭条件就不错,让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感觉到生活的压力,所以丢掉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我是不会为了一份工作忍气吞声的。

有一次去他办公室交材料,老东西借着拿材料的机会把手扣在我的手上,并且还一本正经地来回摩挲,当时我心里一阵恶心,感觉一阵冷麻从手上传过来。这种感觉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体验的,我举一个大家都能理解的例子吧,那时的感觉就像是刚大便完了却捅破了手纸,那何止是恶心,简直就是恶心。强忍着呕吐感,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一阵鬼上身似得抽抽,大喊了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老家伙以为不下心碰到我的开关了,吓得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他也知道精神病人杀人不偿命的,拿起文件夹做了个自卫的架势,准备要是我忽然扑过去咬他,就用那个文件夹挡着。就这样,我盯着他,他盯着我,时间就像是静止不动。

其实生活还是改变了我很多,尤其是从学校出来以后,我一个女孩子开始直面这个社会,虽然有莫小军陪着我,但还是有许多事是需要我自己独自应付的。我不得不从一个半文艺女青年脱变成一位九分熟的女汉子,遇到这种办公室骚扰还要适当客串一把女神经病。我一直觉得男女平等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就像会议上老板每次说今年可能会加工资,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那一次被我超现实主义的表现吓到以后,领导对我多了几分敬畏,轻易不敢和我单独处在四面墙之间。所以我去请假的时候很简单,前后不过一分钟,期间领导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请完假我这一天心思都不在工作上。本来以为是第一次见公婆,想着好好打扮一下,带些合心意的礼物去扮演一天羞答答的小媳妇儿的。可是莫小军说这次时间有限,聚会和见家长两件事没有办法兼顾,只好二者舍其一,不回家了。这样也好,不用那么紧张,只当是一次短途游。

“静静,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和我说话的是我办公室的同事,哈尔滨长腿美女江婷婷,典型的物质女。在她的意识观念里,像我这样和一个穷的只剩下梦想的男人在一起,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正是因此,她一步步地走向大龄剩女,比我早毕业四年了依然是单身。

“我刚刚请了两天假,在想明天该带些什么东西。”

“要去哪儿玩啊?”

“没有,就是想回趟家了。”

不是我这个人喜欢撒谎,实在是在她面前我不敢提到莫小军,不然她就会滔滔不绝地用她的世界观来攻击我的爱情观,劝我换个“上档次”的男朋友了。

“怎么,想家了?静静,你家是哪里的啊?”她的眼里就只有名表明包名车别墅,平时关注的都是经融曾经娱乐八卦,很少问这种人文地理的问题。

“张家口。”

“呀!你家住在张家口啊,我去过你们那风景可美了。”谁不爱听家乡美啊,被人这么一夸奖,我自尊心还有点小膨胀,我的家乡地处京、冀、晋、蒙四省交界处,有美丽辽阔的草原,洗净疲乏的温泉,峰峦叠起的小五台山……尤其是和北京一起成功申办冬奥会以后,那里的滑雪场更是叫人追捧。我的家乡自豪感刚刚膨胀起一个小高潮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生生挫了个粉碎。“你家那边的国家森林公园简直了,太漂亮了。我在网上看到的,说拍摄阿凡达的时候还在你们那取过景,是不是真的……”

“你说的那是张家界,在湖南,我说的是张家口,在河北。”

“奥。那可能是我搞混了。”

失落,非比寻常的失落,就感觉像是一场球赛我在最后一刻进了一球赢了比赛,这个赛场的沸腾了,我的队友们一拥而上,把我高高抛弃。腾飞的那一刻我感觉这个世界都是爱我的,可是落下的时候这帮孙子忽然就都撒了手。我捂着差点就被摔碎的尾椎骨,指着一脸无辜的江婷婷说:“算你狠。”

晚上回家以后,我和莫小军开始收拾箱子,算上来回在车上的时间也只有两天的行程,用不着带太多行礼,我只是捡些必须品往箱子里放。装化妆品的小包,一套换穿的衣服,搭配一双带跟的皮鞋。虽然我已经渐渐出落成一个女汉子,但毕竟不是汉子,女汉子也是爱美的。莫小军一脸鄙夷地看着举棋不定不知该放些什么进去的我,骄傲地说:“我什么都不用带,带着钱包就行了。”

这话分明是在讽刺我们女性,我很生气,倒不是为全体女性打抱不平,而是他的话里有个巨大的bug,大的可以漏掉一个世界。

“把刚才的话好好想想,再说一遍。”我没有抬头看他,语气中一阵冷冽的杀气。这语气已经成了我爆发前的典型预兆,就想李小龙动手前总是会先摸一下鼻子再大喊一声“啊打~。”同样的道理,我如此强盛的杀气就是在告诉莫小军,天堂或是地狱就在你的选择了。

莫小军慌忙地把刚才的话梳理了一遍,语气也不敢再那么骄傲,一字一顿地讲道:“我什么都不用带,带着钱包……和你……就行了。”

我抬头瞧了他一眼,他正在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欢呼呢。那动作表情仿佛是在庆祝中国队勇夺世界杯冠军。看到他这个傻样我就想笑,顺手把他的一套换洗衣服也放进了我的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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