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她仿佛神情一松,眉眼含笑的看着我,说:“只要你能答应加入,你的能力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为什么?”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说:“我们虽然刚见面,但你别忘了,我与你的文字接触的时间可是不短。俗话说见字如见人,从你的文字中,我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哦?”我惬意的将身子后倾,仰靠在椅背上,笑问她:“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生。”
“何以见得?”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很简单。”她明亮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扫,嘴角蕴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如果你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你怎么会对一个肚子里怀着别人孩子的女生不离不弃?”
我心中顿时一荡,脑海里蓦然浮现程遥的身影,突然间觉得有些恍惚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也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她了。庆芸大姐的话,犹如沉寂千年的古刹,突然敲响了洪亮的钟声,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一池春水,也荡起了阵阵涟漪。
程遥,你还好吗?
见我久久不语,庆芸大姐大概也意识到她的话触痛了我的伤处,忙收敛笑容郑重的向我道歉:“对不起,苏晓,我刚才说错话了,还望你别往心里去。”
我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疲惫,不想说话。
庆芸大姐显得有些尴尬,低下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丧的叹了口气。
我猜她是在懊悔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微笑着对她说:“刘师姐,你不必自责,我真的没有在意你刚才所说的话。”
她立马笑着问我:“真的吗?”
我笑着点点头。
她这才拍着胸口舒了口气,似乎心有余悸的说:“我真怕你会一气之下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呢!”
我不由挑眉问她:“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她抿嘴微笑着,眼神在我脸上扫视,缓缓点了点头,说:“像!”说着她自己就大笑了起来。
我只得莞尔。
最后我答应加入文学社,不过至于副社长的职位我却是坚决不肯接受。我的理由是我刚加入社团,对社团并无什么贡献,如果我一进去就担任副社长,肯定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服我,甚至他们可能会故意疏远我,这样不利于社团的团结。
庆芸大姐也不再勉强,说:“那好吧,等以后时机成熟了,你再担任副社长。”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之后庆芸大姐叫了一大桌菜。我觉得两个人来这里吃饭并且叫这么多菜很是浪费,庆芸大姐却说虽然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就是阔别重逢的老友,自然要好好吃一顿喜庆重逢,再则也提前预祝我们以后合作成功。
两人喝了点小酒,感情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也许是两人性情相投,也或许是两人小说看得多也写得多的缘故,竟然不谋而同的想到了义结金兰。
她年纪比我大一点,所以她是姐,我是弟。但她觉得喊我弟弟有点暧昧,所以就亲切的叫我晓晓。
吃饭期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是拿出来看了一眼,便直接挂断将手机放在饭桌上。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也懒得理会,继续陪我吃喝。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如此反复几次,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笑着对她说:“大姐,你的电话响了这么多次了,想必打电话的人找你有急事,我觉得你还是接一下比较好。”
庆芸大姐不以为然的笑着撇了撇嘴,“他能有什么急事?肯定是一个人寂寞无聊了,想叫我去陪他。”
我见她脸上有些暧昧的笑意,便笑着问她:“你口中的他可是我那未来的姐夫?”
庆芸大姐但笑不语。
我提议说:“不如叫他过来一起吃饭吧,正好我们也可以见面认识一下。”
庆芸大姐却是摇头,“我们姐弟两吃饭叫他过来干嘛?别理他,他哪有陪晓晓你吃饭重要?”
那时我以为庆芸大姐只是为了笼络人心才这么说,后来我才知道,庆芸大姐一直把我这个弟弟看得很重。
晃眼大学生活已经过去半月,刚上大学那会儿的新鲜劲早已经消耗殆尽。每天在寝室、教室、食堂、文学社这四个地方穿梭,感觉自己很忙,但仔细想来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只是觉得传说中的大学生活也不过如此,无聊而且无趣。
有一天在文学社的时候庆芸大姐问我:“晓晓,有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
我笑着回答她:“想啊,只是你弟弟我长得太丑,没人喜欢啊!”
她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隔天是星期六,我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刚醒来庆芸大姐就打来了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我自然说有。庆芸大姐说:“那好,你先到我们寝室楼下等我们,我们一起吃午饭,然后再出去玩。”
“我们?”我有些好奇,“你和谁呀?你男朋友?”
“这个暂时不告诉你。”庆芸大姐嘿嘿笑着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洗漱完毕,换了套干净衣服便去了庆芸大姐她们的寝室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们下来,于是掏出手机准备催她们一下。
突然听到一个女生在喊:“玲姐,你等等我嘛。”
然后又听到另一个女生说:“你呀!真该减得肥了。”
我不由皱眉,觉得这声音极其耳熟,缓缓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侧脸。
是她?!
我静静的凝视着她,霎时间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小,本以为永不再相见的两个人,却是转身又再相遇。
她怀里抱着书和笔记本,笔挺的站在法国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稀疏的洒落在她的脸上。
她又留了长发,耳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腾出一只手将头发抚至耳后,只一微微偏头,她就看到了我。
她仿若石雕一般的静止了下来,手放在耳边忘了放下,怀里的书和笔记本掉落地上也毫无知觉。
也许,她和我一样,对这突然到来的不期而遇感到难以置信。